正在暗卫安慰着自己的时候,穆思丞已经来到了密林深处的寨子里,在一片的参天大树里,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凹进去的平地,所以在外面是看不到的。寨子前立着高高的围墙,墙上布满了荆棘,寨子的门看上去也格外结实,穆思丞想着得先找到烜大哥,得先潜入,于是穆思丞选择从围墙上进去。
而此时在寨子里大厅里的景烜处境有点不好,景鸿已经把八年前宫里的事情都告诉了景烜:“丞相以前是我的人没错,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化功散的事,八年前在宫里我是逼了宫,但是我到的时候父皇已经死了,太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后,景鸿又讽刺的开口:“看来九皇叔还是很相信你的好侄子嘛,这些事情你应该都猜到了嘛?”
景烜没有开口,静静地坐着喝茶,景鸿见状,高声向门外喊道:“来人,给墨王爷上一杯新茶。”
一个彪形大汉闻声进了门来,景鸿向他使了个隐晦的眼神,大汉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走到景烜身边时,大汉陡然出脚,将景烜的轮椅往前撞了一下,景烜整个人就跌到了地上,景烜双目中射出利光然后一瞬间又恢复到黑暗平静,而就在此时穆思丞刚好摸到了大厅的窗户边,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穆思丞眼里充满了怒火,然后一个闪身就飞到了景烜的身边,一掌就把彪形大汉扫到了墙上,发出“嘭”地一声,整个大厅都感觉到抖了一抖。大汉从墙上滑下来砸到地上,口角溢出了献血,然后越来越止不住,大片的鲜血不断流出,不一会儿就断气了。座上的景鸿眼瞳一缩: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这黑衣少年刚才没有用内力吧……
而穆思丞已经把地上的景烜扶到了轮椅上,双眼中怒火仍然没有消掉,恨恨地瞪着上座的景鸿,而景烜也被自家小孩这个样子吓住了:一直软软糯糯的小孩还有这样暴戾的眼神……
此时外面的山匪也听到了大厅里的动乱,都操起家伙冲了进来,把穆思丞和景烜团团围住,各种武器的利刃发出森冷的光。穆思丞见状,整个人就冲进人群里,运起浑身的武功疯狂的动起手来,山匪一个个的从人群里飞出,身上没有见到明显的伤口,但是每一个被打出来的山匪都陆续的断了气,景烜担心着他的安全,出声叫道:“丞丞,回来!”
座山的景鸿脸色也很难看,自己这么多人还抵不过一个侍卫!但是眼看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少在站着,越来越多的倒在地上,而且还咽了气,也坐不住了,厉声叫道:“都住手,出去!”
余下的山匪也心有余悸,听到自家帮主开了口,忙住了手退出去,霎时间大厅里就只有穆思丞一个人站着,白皙的脸上还有鲜血染上,脸上的稚气也消得干干净净,眼中的怒火也成功的转成了杀气。
景烜松了一口气:“丞丞,过来。”
穆思丞听到他的声音,眼中杀气退了一些,然后走到他的身旁。景烜偏头看了看他,还是发现他眼里的杀气在拢聚,就不顾现场还有人在,伸手拉住他垂在身旁的双手,捏了捏,语气尽量的放轻柔:“丞丞,我没事。”
穆思丞感觉到景烜手心的温度和虎口处的薄茧,回手紧紧的握住了景烜的手,眼里的杀气缓缓褪去。
景鸿看到两人的互动,阴阳怪气的开口:“看来外界的传言的人说得不错,皇叔还有这样的嗜好。”
景烜看着他打量穆思丞的眼光心里不快看着他出声:“东靖还是景家的,你不该做山匪,这大千的民众还是景家的子民,是皇兄的子民。”
景鸿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笑声在空寂的山林里回荡,显得格外刺骨,良久之后景鸿才停下了笑声,伸手擦了擦眼角不知名的眼泪:“皇叔啊皇叔,景家的,是景家的,可是不是我的!当初我也不想争的,可是不争的结果换来了什么?换来了馨儿的死!所以我要争,为了母妃,为了新儿,我得争!然后呢?我的母妃活活烧死了!新儿我也找不到了。还要这大千子民?”
顿了顿,景鸿又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狠意:“若是我有那个能力,我定会毁了这万里江山,这大千的子民都要为我的母妃,我的馨儿陪葬!”
景烜神色复杂,缓缓开口:“念新还活着。”
景鸿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的开口:“你说什么!真的吗?”
景烜点头:“如果你想的话,我会带他来见你。”景鸿沉默良久,然后伸手扶了扶自己脸上的疤,苦涩的开口:“算了,不了。”
大厅的气氛变得有些冷清,景鸿开口:“皇叔,你相信吗?我不想做太子的,只想和馨儿一起生活就好。”
缓了一下之后景鸿向门外唤道:“来人,送客。”
景烜见他这样,也不再说什么,用空着的那只手转过轮椅向门口而去,穆思丞仍然紧紧握住他的手,走在他的身旁。
就在快要出门口的时候,景烜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九皇叔,求您,替我好好照顾他,还有,不要告诉他,他的父王还活着。”
景烜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而在寨子门口等着的卫风看到两人出来的时候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因为穆思丞的脸上还有血迹,卫风定了定心神就尽职的上前想推着轮椅向前,却被景烜抬手制止了。
景烜拉过了穆思丞到自己面前:“丞丞,蹲下。”
穆思丞乖巧的蹲下,景烜掏出袖子里的手帕,给穆思丞把脸上的血迹仔细的擦掉,然后把手帕踹到怀里,又拉起了穆思丞的手:“走吧,回去。”
卫风听到吩咐,推着轮椅就向前,没有好奇穆小公子怎么会在这里,所以自然卫风也不知道刚才山寨里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