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颇第一时间被大火惊醒,不多的酒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候正披着衣衫站在房前,将一道道军令紧急的发布出去,没有慌张与气急败坏,有的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
他的沉稳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每个领到命令的部曲都变得沉稳起来,拿着大将军家主的军令,井井有条的执行去了。
安排了四城防守的事情之后,就站在台阶上遥望火光渐渐减弱的仓场的位置,等待第一时间被派去的儿子回来详细的报告。
不一会,院外靴声囔囔,廉季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见爹爹只穿着中衣站在阶上,忙趋前施礼:“爹,孩儿从仓场回来了。”
廉颇沉静的点点头,然后转身,边走边对自己的儿子道:“回屋子里说。”
廉季就疾步跟着父亲进了厅堂。
廉颇一进厅堂,立刻冲周围环侍的仆人挥挥手,那些仆人立刻躬身笼袖悄悄的退去,大厅里就剩下了父子二人。
“损失怎么样?”廉颇沉声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现在大战正紧,粮草是个关键,不但与军心安稳有关,更关乎到是不是能够坚持到严冬大雪降临时候战事的结束,他不认为这次匈奴会将战事延绵到大雪封堵了他们退路的时候。一旦大雪降临,那就将宣布这次大战结束了,而一旦大雪降临,城南五十里外驻扎的赵王十万大军也不得不撤退回国都去,那时候云中的大战才算真正尘埃落定。
“草料损失五十垛,粮食损失五千斛。”廉季忧心忡忡的汇报。
“这么多。”廉颇吃惊的问道。
“是的,是这么多。”
廉颇就无力的坐在了塌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五千斛,在平时,对于拥有封地两城,周围近千里的廉氏不算什么,但这时候是战争的时候,也不知道大雪什么时候下,即便大雪下了,也不知道来年开春匈奴来不来,到时候,一个因战争而没了税收的廉氏将是一场未知的结局。
五千斛,对于廉氏来说,现在就弥足珍贵了。
“父亲,这次火灾不是匈奴的翼龙空军做的,而是我们内部有人刻意纵火。”
“什么?内部纵火?”廉颇拿下捂着脑袋的手,吃惊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你是怎么判断的?有什么根据?”
于是廉季便将赵伟的判断重复了一遍,当然,做为贵族也是一个城主,是没有必要贪墨下属的功绩的。
汇报完了,看看再次陷入沉思的父亲,廉季建言道:“是不是我现在就传下命令,全城大锁,捉拿奸细?”
廉颇轻轻摇头,然后果断的否决了自己儿子的建议:‘不可,如果真的按照你的说法办理,立刻城中便会人心惶惶,那时候动摇了军心岂不得不偿失?’
廉季张嘴想了想,才明白爹的意思,深深施礼:“儿莽撞了。”
“你一会吩咐下去,抓了那几个今晚观察天空的士卒当众斩杀,罪名便是观察失措,为敌所乘以安定军心。”
“诺。”
“再有,你马上命我们的心腹暗地展开搜索,云中城内凡不是我廉氏族人的人都要调查今夜动向,一旦可疑,便秘密处决。”
廉季再次应诺,但还是小心的问道:“那王上派来的宦官郭开也在其列吗?”
廉颇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咬牙切齿的道:“最可疑的便是这个狗宦官,我怀疑他是在故意的使人放火,以便逼迫我们接纳赵括小儿大军入城。”
被父亲一提醒,廉季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这件事情绝对只有这个解释才解释的通,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可恶。”
廉颇不管儿子的愤怒,严肃的道:“记住,这事情就这么悄悄的进行,即便没有结果那也就算了,不过是告诉那个叫做——”
“赵伟。”
“是的,是赵伟,一定要严加防范再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如果再次发生,我便灭他九族。”
“诺。”
背着手在塌上踱步,廉颇沉思良久:“损失了五千斛,我们就要精打细算了,但为了不影响军心,廉氏武装正兵不得稍减供应,那么,明天开始,你吩咐赵伟,轻兵的口粮减半。”
耿直的廉季一愣,“轻兵本来口粮就少,如果再减半,那恐怕会饿死他们的。”
“就这样决定了,不要再说。”廉颇果断的下达了命令,然后转到后面去了。
赵遗子奔忙的一夜,直到大火被控制在有效范围之内,才悄悄的摸回了营地。
回营的时候当然也不能走正门,小心的绕开看押轻兵的廉氏武装的巡逻,找了一个不大的墙豁口,轻轻的跳了进去,他说带起的声音,就好像一片树叶落在了地上一样。
赵遗子现在相当满意自己的身手,这种上去经过那残缺的武灵阕,重新整理了自己的筋骨之后,赵遗子发现自己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原本笨重的手脚,这是变得比狸猫还轻,原先让人发指的速度,现在简直是快如闪电,而精神更是健旺的不行,经过这接近一夜的奔波和紧张,现在他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疲乏。
蹲在墙下的黑暗里,小心地观察了左右之后,然后计算了一下这个墙和自己肤质的距离,准备检验一下自己的极限速度。
在这儿和屋子的距离大约有后世的一千米,他想检验一下,自己的终极速度到底有多快,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最好自己要知道自己逃跑的速度有多快吗。
自己记得那个世界千米最快的世界纪录保持者是是肯尼亚的诺阿恩盖尼:2分11秒96,99年创造.看现在自己的速度,也能达到他的纪录了。
深深的吸一口气,做足了后续起跑的动作,前腿弓后腿蹬,两个前掌主地撅起屁股,眼睛向前,预备——
“你这是要干什么?”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当时将赵遗子吓了一个前抢儿,实实在在的来了一个狗吃屎的标准动作。
然后翻身,腾跃,握拳,出击,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结果就在拳头要打上这个发声人的鼻子时候,赵遗子猛地收拳,结果由于收得过猛,就听到自己的肩胛格拉一声,坏了,脱臼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还是一声惊诧的问旬,“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你喜欢这种游戏吗?我没看出好玩,要不我也试试。”师遗老就笑的嘎嘎的,真就要学赵遗子起跑的姿式。
赵遗子就一面冒着冷行将自己脱臼的手臂复位,一面吐出嘴里刚刚啃的沙子,压低声音气愤的责备:“人吓人,要吓死人的,你都300多岁了,难道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