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遗老就再次鼓掌:“小道理通了,大道理也就明白了,孺子可教。”于是就有一种成就感。
赵遗子就懒得理这个自以为人师的人,拍拍蹲坐在自己身边的小黄的脑袋,小黄立刻打起了精神,将那个小尾巴摇得和风车一样,歪着小脑袋盯着自己的主人,张着小嘴耷拉着舌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的小黄也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原先的干涩的皮毛,这时候也开始泛起光泽,那双原本浑浊的小眼睛,也变得乌黑发亮有了神采,透着几分机灵与精神,更加惹人可爱。
赵遗子就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又饿了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还饿着呢。”然后就通过那已经破烂的门洞,向广场上那黑压压的新来奴隶囚徒们看过去。“不过现在就要开饭了,我们先去广场上看一看,那些刚刚到的行尸走肉,安排下他们晚上住的地方。”然后心中不由长叹一声:“一场不可避免的死伤既将要爆发了。”
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小黄就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
这是开饭的时间,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随着那高大坚固的营门轰隆隆打开,两列手持武器伸着盔甲的廉氏武装的士兵,看押着一辆辆由十几个民夫,推着的巨大车辆缓慢地走进了清兵营地,那巨大的木车之上,每一辆车上都并排放着六个巨大的木桶,随着车身的摇晃,那木桶就晃啊晃的在里面不断喷溅出粘乎乎的东西,这就是这些囚犯和奴隶们的晚饭。
随着木车的到来,那些新来的囚徒奴隶还有俘虏,全部努力的伸长脖子望向了那巨大的木桶。
随在两面护卫的士兵皮鞭噼啪三响,不断的抽打着想要扑上来的囚徒,让他们变得规矩一些,那些士兵不断的呼喊:“都给我老实蹲着,每一个人都有。”
随着这个承诺和鞭子的警告,囚徒和奴隶们就带着希望的眼光,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
看到这个场景,赵遗子就站住了脚步不再上前。
其实这8000人很好安排,原先五六万囚徒奴隶,经过几次战争之后,已经死亡了将近两万,因此有了巨大的空间给他们。
赵遗子刚刚走出房门,突然听到那些老的囚徒轻兵欢呼呐喊:“打架了,打架了。”
轻兵营的奴隶和囚徒,都是全国各个家族抛弃的炮灰,这算是按照规矩送给正在战争家族的人情,而在这里更多的是各个家族在战争中所虏获的战俘,于是就更像一个联合国,他们没有人身自由,没有丝毫的尊严,奴隶与囚徒战俘之间的斗殴而死,或者被头领毒打致死以后,就会像死狗一样的被抛到城外的乱坟岗,没有墓碑,没有花圈,连名字都没人记得。大家也都来自各地,今天来了,明天战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这里死一个人,就如同吃饭拉屎一样的稀松平常,即便这个人死前曾经风云一时,但只要他死了,他的尸体就会在第一时间,被看守的廉氏武装的士兵抬出去扔掉,而根本没有任何废话,这些轻兵奴隶们互相争斗,他们根本不管,反正每天都有很多更健壮的战俘奴隶从各处运来,能填补上这巨大的损失,
“死就死了呗,斗殴就斗殴吧,没有战事,这帮人闲的难受,耗费点体力,也省着老想着逃跑.只要不闹到过份就行。”这是营地外廉氏武装战士普遍的想法。
所以,在这里也没必要重新编整队伍,安排头目,只要战争一起,大家乱哄哄地冲出去也就是了,而就是这种不断的打斗之中,慢慢的形成了轻兵中奴隶和俘虏间的等级关系,最高的一级,那是在历次打架里幸存的,也是在几次与匈奴的战斗里幸存下来的,人们叫他奴霸,也就是相当于后世里监狱的大甲,而层层下推,最底层的,也就是这些新来的奴隶。
而这次的打斗规模不小,原因还是老规矩,新来的奴隶必须将第一顿吃食,无偿的奉献给那些老轻兵。
当然,每一次新来的奴隶囚徒们,也有那不心甘情愿的,他们大部分都是在各次战争中,被俘虏的将士,他们更是争强斗狠,因为一顿饭,那就代表着生存下去。
看着黑压压漫过来的老兵,这8000不到的新人,就开始抱着自己唯一的家产,刚刚分到到陶瓷大碗开始慢慢后退,而这时候竟然在这一群后退的人群里,便显露出一群桀骜不驯的人来,他们没有退缩,而是坚定地依靠在一起,对着逼过来的老兵怒目而视,脸上有的是决然的表情。
赵遗子就歪着头,斜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一些人。
这群人大约有300左右,身形相对高大强壮,身上竟然穿着锦绣的战衣,战衣是黑色的,看款式竟然是秦兵。
秦兵如虎狼,强悍凶猛冠绝中原诸国,他们纪律严明,你征战为荣,那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兵,而从他们身上服装破旧程度来看,这些人被俘虏的时间不长,似乎还是一次性俘虏过来的,所以相当团结,面对气势汹汹的老兵,竟然绝不退缩,针锋相对。而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秦军俘虏,看样子是这些人的头目,所以这些秦军俘虏就依旧以他为中心。
这时候,一个身体强壮的老兵大步的走了过去,他的身后也紧紧跟随着几百兄弟,看来这个老兵在这一群人里已经有了威信,众人都以他马首是瞻。
这个老兵头子大步走到这群新兵的面前,对着那个站在最前面的秦军,伸出了自己的手:“拿过来。”
那个情人头部面部木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问道:“说我吗?你想要什么?”
那个老兵头子,就声音阴森的道“你得饭食。”
结果那个秦军头目端起了自己手中的大碗,扬起脖子,将那碗里的吃食一口喝干,然后用破烂的衣袖擦了擦嘴巴,淡然的道:“饭是没了,那边还有一条,不过,你想要拿去,还要凭着本事的。”
他身后的300多兄弟也一起将碗里的饭倒进了自己嘴巴,随着这个头一起怒吼:“身无长命物,烂命一条,有种的就过来拿吧。”
这句话呐喊,就好像是一封战书,摔在了对面的脸上,于是,早就孕育的一场打斗变正式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