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赵遗子抱起小黄狠命的亲吻,正在他和自己这个唯一的伙伴享受这巨大的幸福的时候,破烂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和车轮声,一个公鸭般的嗓子刺耳的传来“赵遗子,为的兄弟,你还没死吗?我来给你收尸来啦,嘎嘎嘎嘎。”
小屋子里的空气立刻变得冰冷起来,赵遗子原本充满温馨的眼神就又变成了冰寒,原本欢快的笑脸再次变得麻木而阴冷,小黄也呜咽着跳出主人的双手,倔强的站在了门口,对着门外呜咽发威。
一声鞭子真的脆响,然后从门外如毒蛇一般闪过一道鞭影,钻进不叫门的门,正抽打在小黄的身上,小黄就哀嚎一声,但依旧倔强的堵在门前。
“呦呵,看不出来,这土狗还跟他主人一样倔强啊,就是一个找死的性。”门外那尖厉的声音再次嘎嘎的笑着,然后喘着气大声的吩咐:“来啊,将这狗东西抓了,反正今天也不能出城狩猎,那就把它当兔子炖了,也算给本公子补补身子。”
随着吩咐,门外传来一声轰然应诺,立刻有一道鞭影从门缝卷来。
赵遗子一个虎跃,飞身扑上,只一出手,便将小黄在毒蛇一般的鞭子下抢了出来,退回的时候,不成想自己会退的那么远,后背一下撞到了后墙上,轰然倒塌的是那残破的屋墙。
这样的结果绝对出乎了赵遗子的意料,但正在他惊诧的时候,前面的房门也被人一脚踹开,一股尘土与阳光就扑门而进。
门口出现的是一个狗熊一般的武士,手里拿着鞭子,正左右寻找小黄。
“赵遗子,你个拖油瓶,你给我出来,我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嘎嘎嘎嘎。”那个尖利的公鸭嗓再次在门外叫嚣起来。
那铁塔般的狗熊就大步向前,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一阵颤抖,这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房屋的房梁廪木,就如马上散架一样,都在瑟瑟发抖。
就躲在主人的臂弯里,依旧义无反顾的,冲着这个根本就不可能和它是同量级别的对手怒吼,但这怒吼也不过是他作为护卫主人苍白无力的宣言罢了,一切都以实力为先,这就是战国时代。
进来的武士是大公子最得力的贴身武士,在赵国今年的武士考核里,名属第二,而且还拿到了第三阶武士的任书。
赵国的武士任书分为十级,一级最低,十级最高,但就算是一级,每年也不过授予十人而已,越往上越少。而且由于赵国身处与蛮夷匈奴为邻的边地,因此遴选武士也不像内地那样,只用器械考评,赵国和身处犬戎为邻的秦国一样,都是真人对打,每次大选都要出现死伤,而这样遴选出来的,也都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武士。
而这些武士都是本国各大家族修炼各自家族心法大成者,一旦选中,这些人也从庶民而变成了士人,一旦进入士的阶层,现在享受的最直接的特权,便是可当街杀人而不必偿命,更别说有徭役赋税。从此可以慢慢高升而入朝堂,将来便是卿士大夫,想当初廉颇便由廉氏推荐,凭借廉氏家学修罗破而得武士第十级,而后凭借出生入死的战功得现在的上卿,拜大将军,名义上执掌上中下三军,居丞相蔺相如之后的赵国第三人。
这个武士得三级,成就已经不小,将来前程也无可限量,这时候更被赵国三公子收留幕下,成为公子家臣,可谓一脚已经踏入朝堂。
不过无论是多么高的士还是卿大夫,对于王族来说,永远都是仆人,他可以对小黄毫不留情,但面对依旧是公子的赵遗子,却不敢失去礼数,毕竟这是春秋战国,周礼还在,一切都要讲究一个礼,如果现在他便蔑视了礼,那他的前程也就到此为止了。
于是,得到三公子的命令,这个三级武士忙冲赵遗子躬身为礼:“小公子,我家家主有请。”
赵遗子哼了一声,既然三哥有请,那就出去见上一见。
于是挺起胸膛,大步走出摇摇欲坠的小屋。
轻兵营广场中央,一辆豪华的两马马车停在那里,两个美女充当车左车右,周围无数盔明甲亮的军士围绕保护,说不出的豪华气派。
豪车伞盖下,一身素白的公子赵成为斜靠在侧壁上,手中端着一杯美酒,随时张嘴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干果,好不惬意。
赵遗子大步走到豪车前,冲着车上的公子成为躬身施礼:“小弟遗子见过兄长,兄长万年无疾。”然后也不等公子成为说话,就挺身站在了车前。
“嘎嘎嘎。”望着落魄狼狈到了极致的小弟,公子成为笑的嘎嘎的,小肩膀一抖一抖的都将手中的酒抖落在了袖子上。“呦呵,我的好兄弟,你还没死啊。”
“托兄长的福,小弟还康健的狠。”
“嘎嘎嘎嘎,我就纳闷了,昨天一战据说凶险万分,我在平凉宫里都听到了巨大的喊杀声,还有蛮夷那暴龙巨大的吼声,我当时就想,我的兄弟可能要战死在这一战里了,当时我还为兄弟你流了不少泪,干了几杯酒呢,没想到,今日一见,你还是如此生龙活虎的,好好好,就为这个,我还得干上一杯。”然后冲着身边的侍女连连招手:“来来来,给我满上,满上,我要为我的兄弟万年无疾干一杯。”
侍女就巧笑嫣然的给他满上,公子成为就一口干了,然后将酒杯一把抛去,笑声却戛然而止,一张被酒色掏空而青白的脸上挂满了冰霜。
“你怎么就没死呢,你怎么可以不死呢?你为什么不死?”一句句充满怨毒的诅咒,伴随着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回响在这巨大的广场。
赵遗子就那么冷冷的面对自己亲哥哥的诅咒,他越是这样疯狂,自己的心中反倒越是快乐。
只要让自己的敌人痛苦,那就是自己的快乐,不管是用什么办法,不管是什么原因。
“好吧,你又会说是你那贱人母亲保佑了你,哈哈哈,贱人,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