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的实习,邓秀岩给了郝佳无数的欣喜。刚开始院里面听说自己放权给个实习生,很震惊,以为自己胡来,随着病号对邓秀岩的认可,院里面才渐渐没有了杂音。
一位蒙族的患者巴特,国外做了心脏支架手术仍然不理想,出现了很多医学上称为亚健康的症状,服用邓秀岩开的几副药以后,症状全无。带着一帮穿着民族服装的蒙族牧民,锣鼓喧天的给医院送锦旗,很涨了医院的脸面,也涨了邓秀岩的脸面
邓秀岩很聪明,说是方子开好后郝佳做了适当的改动,才会这么快的药到病除。院长在医院大会上通报,对郝佳的表现赞誉有加。
邓秀岩跟随郝佳的实习这两天就要结束,要换到肿瘤科病房了。
郝佳记得牛景梅,仙女一样的外貌过目难忘,配邓秀岩绝对是金童玉女。只是从那一次见面,快有一个月了再也没有见到那个牛景梅,因此很为邓秀岩担心。问邓秀岩,邓秀岩说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郝佳惦记牛景梅心里有没有邓秀岩,而牛景梅确确实实的就是在想着邓秀岩!
一个月来,周幼涛阴魂不散。刚开始周幼涛还给打声招呼,后来认真思考了与金吉玉是死敌的情况后,见到牛景梅转身就躲!更闹心的是周幼涛以打到牛景梅的自信的言语来取悦对金吉玉的死党,真是很下功夫的谄媚。
牛景梅伤口都在流血!
牛景梅很多次想起邓秀岩。
论文治武功,周幼涛不见得取胜!
论英俊潇洒啊,周幼涛绝对完败!
尤其是邓秀岩那按在脚上的酸胀,周幼涛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那种关爱,温暖的笑容,牛景梅更知道那是中医药大学多少女生的心爱!
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最尴尬的是一次看到周幼涛正在哄金吉玉的死党开心,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急匆匆的就打的直奔首都中医院,幸好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冷静下来,控制住自己的轻狂。
牛景梅多少次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也答不上来。
但是,剧痛如约而至,月经又要来了。
如约而至的痛经,剜心剜肺撕肉的痛经,让她对邓秀岩的思念变得坚贞起来。
不管花开花落,必须要去找他,太受不了了!
一路走来,牛景梅给自己找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得让他把那个痛经的方子交出来,那么自己下次就不用再找他了,自己又不是喜欢上他了。自己也不可能喜欢他,从小到大喜欢的就是周幼涛,大涛哥!
牛景梅勉强下了车,忍着时不时上来的绞肉疼痛,走进了心血管科的诊室。
“景梅,怎么这段时间不见你啊?”郝佳看到漂亮的女孩牛景梅又来找邓秀岩,很是上心。
“郝大夫,我还在上学。”牛景梅嗫嚅道:“邓秀岩,我的那个病又犯了。”说完,牛景梅感到气力好像用完了,脸色一下子转为灰白,而且要不是及时扶住了桌子,差一点倒在邓秀岩的怀里。
郝佳一看明白了,痛经又来了,连忙让诊室病号家属帮助扶住牛景梅躺在病床上,并给邓秀岩努了努嘴,用眼睛说:“该你上啦!”
邓秀岩看了看眼睛紧闭的牛景梅,尽管有点怨气,还是小心翼翼的替牛景梅脱下鞋,解下袜子,用左右两手最有肉感的指腹按压牛景梅的太冲穴。
牛景梅骨感的双脚皮肤很细腻,隐隐的在手里颤抖。邓秀岩仿佛心有灵犀,手指头连连打了几个哆嗦。
牛景梅很敏感的体察到了,有股暖流慢慢从脚底传到心底。
酸胀感早已经代替了疼痛,这一刻心里全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对于邓秀岩的猜测。这几个哆嗦是信号啊,难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哎,这是干什么啊!怎么回事啊!
不是来要方子来了吗?怎么就张不开嘴啊?
牛景梅感到自己失语了,浑身上下都是微微的麻醉感。
看到牛景梅渐渐缓解的脸色,邓秀岩悄悄的放了手,去挂号开方拿药。牛景梅才好像大梦初醒一般,连忙不好意思的从病床上坐起来。郝佳连忙示意,别急,邓秀岩去拿药去了。
进入了11月中旬,首都已经入了冬,诊室里暖气融融,牛景梅脸色红润,长长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尤其是那乌黑的略略卷起来的秀发,衬着浅红色的上装装扮得像百合花一样婉约。
邓秀岩有点看呆了。
牛景梅用眼睛瞪了她一下,邓秀岩才不好意思笑了笑,拿起水杯冲了药粉给牛景梅。
“多少钱,我上次的钱还没有给你呢!”牛景梅忽然想起来。
“多少钱,我看小邓敢问你要?明天就要去其他科去实习了,今天还得看我的脸色,要是敢要景梅的钱,看我实习报告能给你及格!”郝佳以为两个人因为琐事闹了矛盾,故意呛一下邓秀岩的茬。
邓秀岩哪里敢要,牛景梅不打击报复就行了,连忙摆手。
郝佳一看,两个人都有让步,有门啊。“秀岩,我这儿的实习今天下午就要结束了。正好你先带着景梅出去散散心,下午来我给你填实习报告。今天的实习任务就是陪好景梅,要是有什么差错,我给你算账。”
郝佳不容分说推两人出诊室。
牛景梅在前面走,邓秀岩在后面跟。前面走的不说话,但是细听后面的脚步声。后面跟的无可奈何,想说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牛景梅停住。“邓秀岩谢谢你,能不能原谅我,是我做错了!”
邓秀岩笑笑:“我的胸怀很宽阔,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是准备当宰相医生的。”
“很牛啊!”眼睛放出光芒。
“那是。上周你是没来啊,给邓某人送锦旗那个场面感人肺腑啊!”
“真的!”眼睛又是一亮。
“当然!”
“好啊,我的好医生,我为你感到骄傲!”牛景梅挥拳敲向邓秀岩。
邓秀岩没有躲。小拳头砸得浑身痒痒的。
“你的病人都挺服气你的。”牛景梅自己就是一个。
“主要是责任心,就是那个‘医者亲人心’吧!”
还远了一层了,从“父母”变成了“亲人”,不过吗,这家伙还挺会讨巧,真是个细心的人!
牛景梅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眼睛被邓秀岩剜去了,盯着邓秀岩不知道转移。
“相信你,我还没有感谢你,中午请你吃饭!”
“我是男士,哪有让女士请吃饭的道理!”邓秀岩立即拿出君子风范。
“好了,我来请了。你还得给我那个方子。每个月的这几天我都害怕了。”
“还是我请你吃饭吧,方子随时可以给你,还有根据你的情况,我给你开了一个加减四物汤,大姨妈走了之后,可以调一调。只求您答应我一件事!”
“好啊,谢谢了。”牛景梅调皮地来了个万福。
邓秀岩也是振奋了一下,忘了自己是姓邓的了,说了一句牛景梅要杀人的话:“你找机会帮我给那个金吉玉解释一声,上次杂志的事确实是无心之言,谢谢了!”
“你!”牛景梅恨意立即上来!
“愿给就给,不给拉倒!”说完一跺脚走了。
邓秀岩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牛景梅就横眉怒目的就转身了。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刚刚还是春光烂漫一转眼北风呼啸啊!还没有给她药方子。
牛景梅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正事还没有办,转身又走回来“你开的那几幅药呢?”
邓秀岩被气得笑了起来,“你真是蛮不讲理啊!我算是服了,给你这是三副,连吃三天。最好那个大姨妈走了之后,来一个疗程的加减四物汤。不过,我刚刚说的,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你个头!”牛景梅又生气了,一把夺过来,只是手好像被电了一下,狠狠心,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咱们两清!不要再跟着我,我还会喊抓流氓的。”
这次是真的走了。
邓秀岩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不过这个方子用的药确实都是名贵药材,两次的加起来实际上百元大钞一张也没有多少余头,还有自己的诊费呢,就摇摇头笑纳了。
一个星期后,已经转到肿瘤病房的邓秀岩忽然想起,牛景梅的大姨妈差不多该走了,是不是要给她来一个疗程的四物汤呢?
惹美女蛇?邓秀岩问自己,不过又有一个声音:医者父母心啊。
这一个疗程的四物汤,邓秀岩还真得送,因为有重要任务,必须以送四物汤的名义去做。
下午四点钟,值班医生去了病房,其他医生已经下班,邓秀岩正在整理今天的实习日记。“笃笃”医办的门被敲响,邓秀岩抬眼一看却是刘楠。上次去怀仁堂以后,刘楠就全力投入中药鉴定辨认大赛,组织报名登记,协商比赛程式,敲定举办地点时间,另外还要邀约校领导和指导老师以及怀仁堂的人员。因此经常要来找邓秀岩,让邓秀岩帮忙出主意,或作适当的协调。
“来,刘楠,这星期六就要比赛了,我们再仔细看一下流程,有没有遗漏的。”邓秀岩起身让座。
“好的。”刘楠正是因此而来。
两个人详详细细的研究了一遍。刘楠想了想说:“邓主席,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再出一把力!”
“只要不冒充某类人,其他的都可以。”邓秀岩意味深长的说。
“你,邓主席,我是有正事给你商量,你再说我就生气了。”刘楠杏眼怒瞪,双眼皮犹如两条波浪线:“这么好的比赛,我觉得应该找媒体宣传一下,我已经给我爸爸说了,我爸爸答应找一家医药报纸来采访一下。”
“好主意,人家怀仁堂为什么要投资,肯定是希望树立企业形象啊。”邓秀岩一谈正事,立即一本正经。
“好什么好,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谁看那个什么医药报!”刘楠想的是在学校青史留名。
“也是啊,不过,找个什么媒体呢?”邓秀岩也觉得有道理。
“这不就找你了。咱学生会里的同学我所知道的就属你最有可能拉来一家大家都熟悉的媒体了。”刘楠说。
“我?”邓秀岩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额,你是说《大学生》杂志。我确实是不熟悉!”
“不熟悉,你骗鬼去吧。居然给你登了那样一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大家都傻啊,演讲比赛一等奖两人,为什么人家传媒大学的金吉玉都没有上,偏偏是你?”刘楠才不信邓秀岩这一套。
邓秀岩的才能是普通同学不可能有的,男神!太多太多证据了!上个月还听实习的同学说,人家一个蒙古族的患者,敲锣打鼓的去首都中医院为一个实习生送锦旗,可以在中医药大学创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
“这样的,有个传媒大学的牛景梅她写的,然后才刊登出来了的。”邓秀岩耐心解释。
“那好,邓主席麻烦您还去找那个牛景梅一趟好不好。”刘楠看还得发一下媚功,就双手拉着邓秀岩摇晃。
这可是在肿瘤科的医生办公室!邓秀岩像被火烫了一样,噌的一声站起来。“好好好,我去找去找,成不成,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不行,你不办成,我就给我爸说,我的男朋友你——花心大萝卜,让他在比赛中间让你出丑!”刘楠对自己的媚功向来很自信,又冲着邓秀岩发功。
“好吧,我努力就是了!但是不保证成功!”邓秀岩无路可退,暗自思忖看来得上加减四物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