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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君泽注视着那一点点水迹,连放在眼前的饭盒都没注意,思维完全投注进去。
“小子,你在看什么?不吃饭算了!”递给他饭盒的华裔男人语气十分不好,立刻打断了少年的思路。
“啊,什么?”他原本按照自己节奏思考着的的平缓思维被这么一惊,骤现波澜,然后就被浪打翻了。
世君泽脑子一片空白地看着热气腾腾的饭盒,他刚刚想什么来着?
不过——是不是有哪点不对?
手还被绑着,绑在背后,面前是饭盒和拿着饭盒表情越来越不耐烦的男人。
“你准备让我怎么接?”手被绑着,用脚接吗?
世君泽看了看自己其实挺干净的运动鞋,果断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眼前之人。
男人终于注意到不对之处,沉默了一下下,还是放下饭盒,先解开了绑着手腕的绳索。
在所有人紧盯着的视线中,他们相信世君泽就算双手获得了解放,也基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这个少年瘦削单薄的身体看上去和他们这些雇佣兵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肌肉群根本没有可比性,更不用说高一学生和他们的战斗经验差距。
事实上世君泽此刻也没有要跑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快饿死了,跑什么跑?先吃饱再说!
活动了下长时间被绑缚后几近麻木的手腕,世君泽就像是在正常的吃晚饭一样,打开了饭盒。
“……”嗯,这个色泽……应该就是外面随处可见的外卖快餐吧。清晰的调味料味道直冲鼻头,重油重盐,一点也不健康。
世君泽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下口。毕竟也没有其他可吃的不是?
正常的晚饭应该没有这么难吃……
虽然只是正常水准的外卖,但对比他常年自己进厨房练就的厨艺。好吧,差距的确有点大。
残念归残念,该吃还是得吃,否则没有体力,逃跑就真的只能是空谈了。
除了世君泽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对食物表现出什么看法。身为雇佣兵,的确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要继续把这小子绑着吗?”华裔男人也是用着德语问了句,他说这话的熟练可比说中文高多了。
“当然要绑。”身材高大的队长拿着绳子,不仅结结实实地在少年手腕上绕出几圈,还将另一端绑在自己手上——这就保证了世君泽想要跑出去又多了一重难度。
看着四个人解决完晚餐后又沉寂下来,世君泽试着挣脱了一下——果然不可能轻易挣脱,这个绳结比之前打得还要牢固一些。
他暂时放弃了弄开手上束缚的想法,换了个姿势坐下来,灰尘遍地的冰冷地面给人以非常不好的感受,常年没有人气的冷意仿佛能够沁入心底。
队长眯着眼睛注视着他不安分的动静,用英语说道:“小子,如果不想再晕过去就老实点!。”
世君泽立刻露出了极其乖巧的微笑,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当然对方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这么笃定地知道自己能听懂英语——不是学校里大部分学生都会的中式英语,而是米国某地区的方言,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
世君泽平时向来都比较低调,连英语成绩都只不过中上,那么这条信息他们是从哪儿得来的?
亲戚?朋友?同学?
亲戚基本不可能,同学也没必要关注她这方面的知识吧,而朋友……世君泽低下头想了想,那些人和他没这么大仇吧?
不知道这次自己又被绑架了,淼淼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嗯?我为什么要说“又”?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
“那边的人传来了消息,三环上所有出城要道都被封锁了,他们已经离开岩曲立交,改变接应地点。”
“改到哪儿?”
“更外面的……齐阳立交?是这么念的吧?”面对华夏神奇的地名发音,外国人显然有些抓瞎。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惊动了那么多人?”擦拭着佩刀的女人皱了皱眉头,把已经擦得锃亮的短刀插回腰间,望向世君泽的眼神不带任何没有意义的感情。
“不知道。”队长啧了一声,“管他的,我们只是完成雇主的任务就好。”
“关注你的人不少啊,这一失踪整个城都像是疯了一样。”华裔男人点燃了一根烟,是华夏本土的牌子,应该是刚刚出门的时候顺带买的。
世君泽被这么一叫终于回神,刚刚想了些什么又被惊得无影无踪,思维尚未及时响应,目光已经停滞在不断有烟雾升起的燃烧红点上。
这种刺鼻的,滚烫的,让他心理性厌恶的味道——还是一样的恶心!
“把它灭了。”
“什么?”
“把烟灭了,你不是听得懂中文吗?”连续被打断思路的世君泽有些不耐烦,近似纯黑的眼瞳中浮现诡谲的暗紫色,“还是说只是个半调子?”
“把你手上那东西掐了。”他用纯正的德语再说了一遍。
“你TM……”不管这人是不是只会半调子的中文,他的国骂一定是学会了的,还完美地认识到了自己应该在什么情况下说出来。
“你会德语?”队长打断了自己的队员,看着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但是配上那张疤痕丛生的脸,只会让人感到害怕。
“对啊,你们知道我会英语,却不知道我也会德语?信息收集水平不够啊,连我妹妹都比你们强。”世君泽承认了,并毫不客气地指出他们的能力不到家。
队长理都没理目光含着冷意的少年,大概在他,不,在这里所有人看来,世君泽只是一条案板上的鱼,再怎么蹦跶也蹦不出去了。
只是个还在上学的普通少年而已,或许在学校里体力算是不错,但是和正处于壮年的几个雇佣兵相比,就像是豆芽菜一样瘦弱。
体型对比太过悬殊。
“维格纳,给这家伙来一针。”
维格纳应声取出麻醉针剂,动作迅速地将其中透明的液体注入世君泽的身体。
整个过程中,世君泽没有任何试图反抗的行为,整个人沉默地让人心惊。
“晕过去了。”华裔男人有些扫兴地坐下来,在看到队长扫过来的视线后,只能用手指掐灭了烟头,将使用了不到一半的烟杆扔进房间角落。
“带上他,我们要出发了。”队长看了眼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半,夜幕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