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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感受不到的微风吹过,带起似有若无的凉意,一片枯黄顺势落下,划出一条不规则的弧线——正是深秋。
空气的流淌被阻隔在紧闭的房门之外,不得寸进。
沉重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世君泽能够感受到地面上细微的振动,正在逐渐逼近的危险。
他努力要从混沌的意识中挣扎出来,但是沉淀在身体中的药力还没有过去,大脑被强行抑制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很想直接睡过去……就在这冰冷刺骨的水泥地板上。
“这小兔崽子还挺机灵,差点就被他跑出去了。”听不太清晰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是个很粗粝的男人声音,语句中似乎在评价世君泽之前的动作。
之前?
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我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什么带着凉意的硬质物质把世君泽的身体翻过去,那应该是某个人的皮靴,上面在光滑上的是门外沾染的泥迹——外面才下过雨不久吧,隐约能嗅到那种湿润的清醒气息。
“行了,把他弄醒,早点拿到消息早点摆脱这麻烦事。”这次是一个稍微要年轻一点的声音,言谈间对世君泽满是不屑。
他们是谁?他们要想知道什么信息?
世君泽无法想到,思维就像是被什么操控者一样,只能走着固定好的轨迹。
有人把他粗鲁地翻起来,终于没有大面积与地板贴合的身躯好似恢复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温度。
那只巨大的手握着他的肩膀,毫不客气地摇了摇,却发现他像个死人那样根本做不出什么反应:“这是真晕过去了?摇不醒啊!”
“我看看。”应该离得更远一些的年轻人走进,捏起世君泽的下巴左右移了移,“没意识,你们给他打了多少剂量?”
一时的沉寂,许久后另一个稍微尖锐的声音回答:“刚才这小子就提前醒了,我怀疑他是耐药性体质,所以直接上了三倍剂量。”
“蠢货!那不是你以前用的那些劣质品,这种剂量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已经严重超标了!”年轻人低吼一声。
“超标后果是什么?会死吗?”
“可能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不可能醒过来了。真特么麻烦!”
“那这个小子就没用了?”
“不,还是有用的。晕着就晕着吧,反正都在我们手上,谁知道他会不会死?”年轻人靠近了世君泽,接近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他“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照片:“把这些发过去,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吧。”
……
头好痛……身体里没有一丝力气,连睁开眼睛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世君泽肢体不太协调地靠在墙壁上,意识逐渐复苏,但是身体却好像造反似的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死了一样。
不大的房间里明显还有着其他人类的气息,他们各不一样的呼吸声清晰传入耳中。
“那边还是没有回应?”这是那个占据了主导地位的年轻人。
“没有,他们一直想要旁敲侧击我们的位置,甚至想直接通过拖时间来定位。”这个音调更粗重,“妈的,没有一点答应条件的意思。”
“看来在君所长心里,自己儿子可没她的研究成果重要。”
“大概是筹码不够吧,没了这个儿子,她可还有一个更像她的女儿呢。”
“找机会把把那个女孩儿也绑来。”
“可是……现在搜查很严,太危险了吧!”
“严?总能找到机会的。”年轻人自信道。
君所长?女儿?那是……淼淼!
汹涌的记忆潮从心底弥漫而出,但很快就消失了,什么也没剩下。世君泽额头传来一阵刺痛,他终于取得了身体的一丝控制权,艰难地睁开双眼。
“哎,这小子醒了。”身材魁梧的男人惊呼一声,吸引来全场的注意力。
世君泽控制着生锈一般的脖子,转过一些角度,将房间里所有人扫进眼底,不发一言。
“竟然还能醒过来?那药对他没用吗?”另一个高瘦个的男人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拎起来检查了一番,“暂时死不了,耐药性挺强的啊。”
世君泽漆黑的眼珠转过来,定定地注视着他,明明只是个小孩子,这视线却无端让人感到渗人。
“那正好!小家伙,会喊妈妈吗?来哭一场,哭得好了我们就放了你。”口中说着哄无知孩童的劣质谎言,占据领导地位的人和声音体现出的特质一样,他很年轻,但是在那颇为不错的面貌上,笑容显得有些丑恶。
他举着一个手机放在世君泽面前,略显落后的显示屏上是录音的界面。
略显落后?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世君泽无法解释着突如其来的想法是怎么回事,就像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处一样。
是绑架吗?
好像……不该是在这里。
年轻人没想到面前的男孩根本没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都像是在神游一样,连瞳孔都失去了焦距。
“该不是傻了吧?那药还有这种副作用?”
“直接作用于神经的药物,可能有吧。”
“那么麻烦,这种小孩子直接弄哭不就简单了。”魁梧男人嗤笑着走过来,脸上是带些恶质的微笑,他抽出随身的小刀,比划着似乎在犹豫从什么地方下手。
锋利的刀尖停滞在腿上:“就这里了吧。”
难以形容血肉被冰冷金属划开的声音,刃口入肉,世君泽隐约模糊的意识立刻清晰了不止一层。
比起尖锐入骨的痛楚,那种冻彻的凉意更加明显。
很冷,比地板更冷。
“还是没反应啊……完了,真傻了。”
“哼。”刀刃没有停下,沿着一条线横切出深深的伤口,虽然避开了最危险的大动脉,鲜红血液依然争先恐后地涌出。
生命的气息正在流逝,而世君泽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志,就这么消极地等待着——死亡或是重生。
领头人看着自己的手下像是突然被激起了凶性一样,兴致勃勃地用鲜血绘出艺术般的图画。他若无其事拍了几张照片,稍微处理了下,避免将可能泄露己方位置的信息剔除,又发给了君雅颂:“再好好考虑下吧君所长,看这情况您的儿子可撑不了多久了。”
“为了一些研究资料,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您就不觉得亏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