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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未央宫,太监把寿王说的话一一告知曹燕娜姬,曹燕娜姬本不在意这些,这些年来也见惯了皇上对亲人的残忍,自己向来直来直往想见谁就见谁,从不把皇上那套规矩放眼里。不过寿王是杨玉环的丈夫,要是皇上不高兴找个借口除掉他也是有可能的。想着,曹燕娜姬对宫女太监们道:
“来!把这些菜都包好,再装上几壶寿王爱喝的葡萄酒,给他送去吧!”
“是!”
……
上次刘公公出宫把娜则往香接近宫时,无意将贺智黎说的一番话告诉了何满子。听后,何满子对沉船事件也略感不安,想了想对紫蝉道:
“紫蝉!你去把罗衫叫来!”
紫蝉出了殿,让人换班罗衫便进来见何满子,何满子将事情说了一遍,罗衫道:“
“何内人!这有何难,水下捞东西很容易,沧池水这么清,下去就能看到,我现在找几个人就去把那些船身捞上来。”
“别急!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和紫蝉能捞上来吗?今晚!”
“啊?晚上捞啊?”
“是的!如果白天捞,沧池边上来往的人就都看见了。我只是不放心想看个究竟。如果真的有猫腻,不让那受指使的人察觉到才好。”
一旁的娜则往香听着便道:“何内人!我从小也生活在水边,经常到河里游水,我也可以棒紫蝉姑姑和罗衫姑姑的忙!”
“真的吗?瓷娃娃?你也会游水?那潜水会吗?那船已经沉到湖底了!只会游水是帮不到我们的忙的。”罗衫满是怀疑。
“罗衫姑姑!你听过会游水的人不会潜水吗?我可没见过!在我家乡,夏天一来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经常潜到湖底摸鱼回家煮着吃,对我们来说,潜水就是小菜一碟,跟走路一样平常。”
“哟嚯!看不出来,这娃娃唱歌好听还有其他本事啊!嘴巴厉害没用!晚上去了,来真的我才算服了你!”
罗衫因为过高,弯着背和娜则往香说话就像一只伸长脖子在地上觅食的鹤一样,让一旁看着的何满子不禁笑道:“行了!你都是姑姑了!还让小孩子帮忙!这孩子说是这么说,大晚上让她下水我不放心,让她在岸上帮你们把风吧!”
罗衫再次上下打量娜则往香:“也行!也行!那子时让紫蝉带麻绳来叫我吧!”说完拱了拱手就大步大步地走出了姝临殿。
当晚,皎洁的月光铺满了整个未央宫。
寝殿内的紫蝉换了身深色衣服,找了又找,也没找到适合娜则往香穿的深色衣服可换,想了想道:“娜!你还是别去了!免得给姑姑舔乱!”
等了一晚上,要证明自己会潜水给罗衫看的她可不干,皱着眉头道:“紫蝉姑姑!你把那件黑色披风给我套上不就行了吗?”
“哈哈……也行,套上吧!”紫蝉随手拿起来就扔给她,娜则往香接住,将那件黑色披风披上,并将胸前的开口合上,完完全全地把自己裹在里面,道:
“怎么样?这样可比姑姑你方便多了呢!”
“呵呵!反正我们是乘船去的,这样穿只是为防有人没睡瞧见咱们而已。你去殿外叫罗衫姑姑进来吧!”
殿外,一身黑衣的罗衫已在那里等候,娜则往香对她招了招手,发现后便跟了上来,道:
“娜!你真要去?可别给我们添麻烦才行!”
“都说过了!我会潜水,不信过一会儿等着瞧!”
两人来到见芳楼下,只见皎洁月光下,何满子和紫蝉正解开栓在湖边的船。走上前,罗衫道:“何内人,把那破船拉到这,天亮了会不会被人发现呢?”
“拉到这放着倒不怕被发现,你们如何把它拖到这倒是个问题!”
娜则往香道:“这好办,我们三人乘船过去,捞上来后,把那条船的一半扣在这条船的船尾,一半没在水中,有了这条船的浮力撑着,那条破船是不会再往下沉的,不过就幸苦罗衫姑姑一些,费点力把那条船拖回来。我和紫蝉姑姑绕沧池步行回来就可以了。”
“哟嚯!”罗衫抬起她那比男子好要浓密的粗眉道,“你这瓷娃娃,还真有两下子,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何满子摸了摸娜则往香的头,道:“果然是河边长大的孩子,我父亲以前也是这样处理别人丢弃在河岸的木材,把它们拉回家的。只要稍有浮力支撑,再沉的木头也不会沉下去。”
说完,三人上了船,将船划到当日发生沉船事故的湖面上。此时的沧池气温已明显下降,浓浓的雾气开始弥漫四周,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渗人的凉意。
待船一稳住,娜则往香一个纵身就跃下湖里,露出头张大嘴巴道:
“哇!我是来吃你们的!”
“小声点!”紫蝉连忙提醒,“月痕宫就在前面,宫里有守夜的太监,别让他们发现了!”
“哦!”娜则往香放低了声音,“罗衫姑姑,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罗衫脱掉外衣,双手抓着船尾,支撑自己的身体慢慢滑入水中,道:“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跟我下去把船捞上来再说。”
话没说完,罗衫深深吸了口气就扎入水里往下潜去。娜则往香见状双腿一蹬,也跟着往下潜。本来想让娜则往香把风,自己和罗衫下去的紫蝉看来不及阻止,只好留在湖上。
水下,在月光投下的微弱银光照耀中,那条沉入湖底的船的轮廓现于眼前。娜则往香追上罗衫,二人协作用麻绳帮住了船身,绑紧了之后一起游出了水面。
“我相信了!小姑娘!潜水身手不错!”罗衫大口大口喘着气说道。“不过和姑姑我比起来,还差那么一点!”说完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娜则往香对她吐了吐舌头,道:“那要不要再来比试比试?”
“好了!别玩了!干正事!”船上的紫蝉道,“快些把船拉上来!完事了好回去!我都觉得有些冷了!”
“好!”
娜则往香把拿在手上的麻绳递给紫蝉,罗衫和紫蝉分别用力往上拉,“咕噜……咕噜……”湖底往上冒着泡,不一会儿,那条破船就露出了头,娜则往香和罗衫游上前,有力抬起船头,紫蝉上来帮忙把浮上来的船头扣在浮在湖面上的这条船的船尾,用绳子绑紧后,紫蝉下了水对罗衫道:
“那就幸苦你了!罗衫!你划回去吧!”
罗衫上了船,挤了挤身上湿透的衣衫上的水,道:“你们快游到岸上去吧,我走了!”
“好!那待会儿见!”
紫蝉和娜则往香游到了岸上,伸头望去,烟雾缭绕的湖面上,罗衫划得并不算吃力,挤干衣服上的水,二人便走在回姝临殿殿路上。
此时的沧池畔安静极了,只有蟋蟀“唧唧唧唧”鸣叫的声音!她们饶过了大半个沧池,此时行走着的小路一旁就是任鸿方寝殿的宫墙。紫蝉正嫌湿了的鞋走起路来难受的时候。前方亮着灯光的小亭子里,几个侍女正一边剪着什么一边轻声交谈着。细看,其中一个紫蝉还认识——任鸿方的侍女赫兰。
这夜都这么深了!还干活?不会是在搞什么花样吧?紫蝉暗忖。她弯下腰回头让娜则往香别出声,二人悄悄走近,躲在一棵海棠树后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