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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宝赶紧伸手,朝胸口处用力拍了几下,缓过一口气后,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上下下到处是污血,胳膊上、腿上还沾附了一丝丝碎肉。原来,是之前用根鞭接连抽击白毛青蛇时,对方皮开肉绽的同时,蛇血、碎肉迸溅了一身,当时,只顾着发泄了,加上神经高度紧张,所以对血肉横飞的这个细节并没有在意,也没觉得味道多么难闻。
等将白毛青蛇痛快地鞭尸后,心情逐渐趋于平静,蹲下身子研究对方脑袋上三根白毛的时候,由于与蛇尸近在咫尺,衣服上、死蛇身上的血腥味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王小宝吸入肺中很多了,在身体排异作用下,所以才嗓子发痒差点呕吐。
王小宝望着衣服上一片狼藉,无奈地连连摇头,他就这一身衣服,换都没得换。更不爽的是,他觉得脸上黏糊糊的,下意识伸手一摸,好嘛,和衣服一样,脸上也溅得满是蛇血。
令人哭笑不得是,他刚才伸手摸脸时,竟然忘了手里还有三根刚刚从青蛇脑袋上取下来的白毛,这一摸脸不要紧,三根白毛留在了脸上!
而且不偏不倚,恰好沾在下巴上,三根白毛并列排在一起,就像忽然间下巴颏处长出三根胡须。
“哈哈哈!”王小宝忍不住咧嘴笑出声,心说正愁不知把白毛放在哪里合适呢,好嘛,它自己竟然自动地跑到我下巴上了,这真他娘的好玩之极,等见到白兄,我要和它比一比,看谁的胡子更显得带劲!
他心里边想,边不自住地伸手去摸下巴上三根白毛。谁知,这三根白毛沾附得很牢固,轻轻一拽,竟然没能拽动,再用手摸了摸下巴,觉得黏糊糊的,把手拿到眼皮底下一看,手掌上除了一层暗红色的蛇血外,还夹杂许些白花花的浆状物,非常粘手,甚至比强力胶还要粘。
“这是蛇的脑浆啊!”王小宝一怔之后,反应过来,应该是一脚将白毛青蛇脑袋踩碎后,其脑浆瞬间溅到下巴上的。出乎意外的是,其脑浆不但非常粘,而且就那么巧,正好溅在下巴上,好像专门为了粘那三根白毛提前做好了准备。
王小宝再次咧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觉得自己是撇不开白毛青蛇了,当初就是因为那三根白毛引起他强烈的好奇,如今尽管对方死了,却将三根白毛留在了他的下巴上,好像在传达某种信息。冥冥之中,王小宝感觉白毛青蛇阴魂不散,暗处,有一双蛇眼阴冷地盯来,他心里莫名其妙地颤了一下,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轰轰隆隆的骚动声,王小宝急转身一看,眉头顿时舒展,咧嘴笑了。只见白胡子手下的鼠兵们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萤火虫在上方成群飞舞着,交替闪烁着黄绿色的晶光。
远远看去,景象非常壮观:萤火虫数量难以计数,将整个石洞上方都笼罩起来,每一只萤火虫身上发出的点点晶光汇聚一起后,五彩缤纷一片,将幽暗的石洞映得如同白昼。而群鼠们在萤火虫群的指引下,边朝这边走边欢呼雀跃,吱吱叫声不断,气氛热闹非凡。
等群鼠走近后,王小宝看得更加清楚,每一只老鼠的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喜悦,有的老鼠边走,嘴里边咀嚼,爪子里攥着残存的蛇胆,有的老鼠走路姿势雄赳赳气昂昂,肩上抗着锋利的木枪或手里拿着石块磨制成的砍刀,还有的老鼠把蛇皮当成皮带缠在腰间,由于蛇皮太长,尽管缠了数圈,但还是在地上拖带着长长的一段,样子看上去很滑稽。
显然,这群鼠兵打败青蛇组成的队伍后,享受着胜利的果实,在萤火虫群的带领下,赶过来追随王小宝来了。
这一幕,让王小宝想起在白府住过的那个晚上,当时他在萤火虫们的带领下,亲眼目睹了白胡子手下这群士兵狂欢时的情景,他心里感慨不已,可爱的萤火虫啊,我王小宝欠你们的情分太多了,如果不是你们凭借敏锐的感知把鼠兵们领到这里来,我早就葬身群蛇之口了。又想到因救自己中毒而死的那两只萤火虫,王小宝由感慨转为难过,扭头看了眼亲手掩埋两只萤火虫尸体的地方,眼圈微微红了。
此时,萤火虫群已经飞到近前,鼠兵队伍也浩浩荡荡来到身边,王小宝转回头,刚想对群鼠们说几句感谢帮助之类的话,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一排鼠兵突然神色大变,个个警惕地瞪圆了鼠眼,其中有几只鼠兵从肩上快速卸下木枪和大刀后,牢牢抓住,并将武器前端对准了王小宝。
王小宝一怔,见这群老鼠大眼瞪小眼地打量自己,顿时明白了,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蛇血,准时把它们吓着了!这时候,群鼠们的目光都向他的脸部聚来,眼神中充满疑惑的同时,也呲牙咧嘴,发出吱吱的示威声。
王小宝一摸下巴上那三根白毛,苦笑了一下,赶紧对群鼠们吱吱解释一通,意思是,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那条白毛青蛇,下巴上的不过是它的白毛而已。
他对鼠语掌握的并非得心应手,只是对日常用语较为熟悉,能听懂老鼠之间的一般对话,也能说一些简单的鼠语。
费了半天口舌后,这群老鼠终于搞明白了,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是老大的弟弟王小宝,是自己人。这其中,使用鼓槌当武器的那只老鼠起了很大作用,它与王小宝接触多一些,对其身上的气味很熟悉,第一个对其身份做出了正确判断,并在王小宝用不太熟练的鼠语解释的时候,这只老鼠在旁边帮腔,让同伴们明白方才差点闹了误会。
萤火虫群们凭着敏锐的嗅觉,来到死去的那两个同伴葬身的地方,围成一圈后,在空中不停忽闪着翅膀,嘴里发出嘤嘤~~的叫声,声音充满悲伤。叫了一阵后,这群萤火虫从空中落到地上,亮晶晶一片,忽然鸦雀无声,对着同伴葬身处集体默哀。
王小宝看得鼻子发酸,等萤火虫们默哀仪式完毕后,他对着这群萤火虫,大声说:“我王小宝欠你们的情,不,不是欠情,是欠命,欠你们一条命!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就被群蛇咬死了……”说到这里,他将目光移向鼠兵们,“当然,还有你们,你们功劳居高至伟,你们不愧为白兄的手下,强将手下无弱兵,此话再次得到了验证,回头我要把你们英勇杀敌的经过告诉白兄,它会给你们记上一大功的!”说完,想想这群老鼠听不懂人类语言,便用不太熟练的鼠语翻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