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站在顶层的露台上，看着不远处的新希望广场。白色的方尖碑座落在广场的中央，它是帝都的中心点。
他从衬衣口袋中拿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手指搭在镜架上，方尖碑的各项数值出现在镜片上，“我以前在情报分析处，每月总有那么几天，想把我上司杀了。”
“他还活着么？”
“大概吧，”姜离走到露台的另一边，观察着新希望广场对面的国立博物馆，“那种把人生意义寄托在字体字号对齐格式上的人，很难死的。”
米兰达端着咖啡走到洛英面前。
洛英看着米兰达说：“我不喜欢，刺激性饮料。”
米兰达举起咖啡杯，仰头把一杯咖啡喝完，然后把杯子重重放在控制台上。
“我不干了。”米兰达说。
洛英手指在控制屏上敲了几下，飞船底部的舱门打开，“走吧。”
米兰达看着窗外，恒星的光芒被拉成一条条细线，从她的眼中掠过。她转过头，嘴角向下拉了拉，“我，我回格罗里城后，再递辞呈。”
洛英轻抬了一下眉毛，手指滑动，舱门关闭。
“卡尔兽奶，加热到50度。”
“好的。”
洛英看着米兰达转过身，走入厨房。
“我觉得，米兰达，刚才应该想杀了我。”
“我现在也很想杀了你，老大，”姜离摘下眼镜，放入上衣口袋，他走入室内，在工作台前坐下，“玩的愉快。”说完，他断开了通讯。
两天后，洛英和米兰达到达了雷鸣空间站。
一条条永不停歇的轨道，一间间日夜营业的店铺，巨大的广告牌，不同风格的音乐交融在一起。
洛英带着米兰达走下廊桥，走入人流之中，走到了明珠拍卖行。
妮可夫人带着两个侍女侯在门前，她穿着深灰色的长裙，头发挽起，气质优雅。
洛英走到了她的面前，“妮可夫人，又见面了。”
看清洛英的面容后，妮可夫人愣了一下，她很快恢复了镇定，“请跟我来。”
洛英点了点头。
妮可夫人带着他们去了顶层的休息室。
洛英径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是，米兰达，学唱歌的。”
“我是声乐……”
洛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米兰达的声音越来越轻，“理论方向的……”
洛英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表面有着许多小孔的石头——一小块神石。
他把石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妮可夫人，我很怀念你的歌声。”
“您想听什么？”
“还是那首吧。”
妮可夫人想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洛英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和手指上的戒指。
声如天籁。
米兰达仿佛看到了有金色的乐符跳动在妮可夫人的身周，像是精灵，嬉戏着玩耍着，又逐渐地飘散，最终隐没在远方。
神石上泛出一点金色的微光。
洛英食指勾动，微光散去。
一首歌很快唱完了。
“天使的，声音……”米兰达有些失神地看着妮可夫人，“真的是灵魂在唱歌。”
“妮可夫人，麻烦你派一个人，带米兰达在雷鸣空间站逛逛。”
“好的。”妮可夫人迅速安排了下去。
米兰达离开后，休息室中便只有洛英和妮可夫人两人了。
洛英拿起神石，放回口袋中，他对妮可夫人做了一个坐的手势。
妮可夫人在右侧的位置坐下，“没想到新的12使居然是你。”
洛英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和比吕克激进派，还有联系。”
“维达呢？”
“死了，6年前。”
“什么？”妮可夫人一下站了起来，“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
“我需要，你帮我向比吕克激进派，递一个信息。”
“维达怎么死的？”
“翡翠星域，海瓜子允许，比吕克人在翡翠星域，拥有自己的星球和政权。”
“洛英，告诉我，维达怎么死的。”妮可夫人的语气带上了哀求。
洛英也站了起来，“就这一件事，麻烦你了。”
“我会查出来的。”
“6年前，马丁截了拉斐尔的货，我把它看做一个起点。”
“什么意思？”
“这之后的，相关的，每一个人，都，参与了维达老爹的死亡。我，你，薇薇安，所有的人。”
——
米兰达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穿着白色制服的侍女，她连接天网，拨通了卡洛儿的账号。
“卡洛儿，我今天听到了天使的声音。”
“天使的声音？”卡洛儿用松香擦着琴弦。
“真的，我感觉灵魂被撞击到了。太震撼了，用心灵发声，而不是用嗓子发声，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声音。”
“录音了吗？”
“没有，你记得我和你说的，空降的那个市场部负责人么？”
卡洛儿试了下琴音，“嗯，记得，你说过那个英先生什么的。你今天见到他了？”她把琴放入琴盒，盖上盖子，提在手中。
“雷鸣空间站，明珠拍卖行，你知道吗？他带我到这里，唱歌的好像是这里的负责人。”米兰达一边看着橱窗中的商品，一边向前走。
“你在雷鸣空间站？天哪，嫉妒死我了！”卡洛儿的声音一下变大了，她提着琴走出了宿舍楼。
“你又不是没来过。”
“我现在都没法离开帝都，哎，烦死了。”
“怎么了？”
“我爸，”卡洛儿叹了口气，“他说最近不安全，让我回家住。”
“我也听说最近局势乱，”米兰达再次感慨，“可惜没有录音，真的是天使的声音啊！”
“别忘了我们的演出。”
“不会忘的，等回去我就辞职，最后两周，专心准备。你确定那天，你爸放你出来吗？”
“辞职？怎么了？”
橱窗中的一把古董提琴吸引了米兰达的注意力，她走入了店铺中，“那个英先生啊，他一身酒味，然后和我说不喝刺激性饮料，要喝卡尔兽奶，你说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哈哈哈哈，说不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说我不干了嘛，结果你知道伐，他直接打开飞船的门，让我往外跳！”
“噗！他长的怎么样啊，是不是我们之前猜的猪头肥耳？”
“不，很漂亮，”米兰达停顿了一下，“看上去年纪很小，感觉比我要小。就是脑子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