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鹿儿和毕克范在家里风流快乐时,杨猿庆也匆匆地赶到了柳船志府上。
“学生莱州府即墨县举人杨猿庆,拜见抚台大人、拜见知府大人!”杨猿庆心情一激动,扑通一声就跪拜了下去。
看来这小地方的人还真是没见识,见个抚台大人便失了分寸。柳船志见杨猿庆磕头下拜后,心中颇为不宵。
怎么说你也是中过举人的人,见官不跪的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礼节的时候,能拉拢的人还是尽量先拉拢吧。
不然,如何能成就这改天换地、降服狂妄武夫的泼天大事呢?
“免礼!平身。”、“杨县丞快快请起!看座。”孙元化和柳船志都态度和蔼地招呼杨猿庆起身入座。
“多谢抚台大人、知府大人!”杨猿庆再次长揖及地,一幅忠诚走狗的作派。
“猿庆,抚台大人不以柳府僻陋,趁夜莅临,可是有重大事情吩咐的。”等杨猿庆折腾一番坐定后,柳船志赶向他介绍今晚的事情。
“嗯!柳大人所言不差。老夫今日来此,正是为还我浮山湾的朗朗乾坤而来。现今登州军王瑞出海旬月未归,业已遇难。一个武夫,死就死了,但登州军的兵士产业却是我大明所有的,自当一一清点监管。”
孙元化将自己判断的事情和打算说了一遍。由于痛恨登州军平时的专横跋扈,他甚至对王瑞都是直呼其名。
“忠贞伯死了?”柳船志和杨猿庆闻言后,都大吃了一惊。不过,他们很快又都回味了过来,脸上更是带上了狂喜之色。
“抚台大人!此事当真?”柳船志见多识广,为人也比较老沉,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自是千真万确!现今不过是马举这个武人在封锁消息而已。两位贤达可愿助老夫廓清一地,将消息传之四隅?”孙元化捋着胡须,微笑着望着杨柳二人问道。
“老大人但有吩咐,学生自是莫敢不从!”柳船志和杨猿庆对视一眼,齐齐拱身应道。
“哈哈!两位果然不负皇天浩恩,如此就……”孙元化压低声音,将想好的主意对杨柳二人叮嘱了起来。
“好,好好!大人英明!”、“一切谨遵大人所命!”柳船志和杨猿庆都点头哈腰地应承着,同时心中盘算着自己能有些什么收获。
“两位都是贤达忠君之人,以前也曾为官为吏。待这登州镇浮山湾平稳过渡之后,老夫自当表奏朝廷,以彰两位之功!不但要让你们官复原职,还能有所升迁才是!”
孙元化继续拉拢着二人。这要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这个道理孙元化还是懂的。
他虽然是读书人出身,但既然能做到登莱巡抚这个职位上的人,也不可能真的就有多迂腐。
“多谢抚台大人!”、“谢过老大人!”柳船志和杨猿庆听着心里欢喜不已,又是一通打拱作揖。
“天佑皇明,我等官绅合力,定能还浮山湾一个朗朗乾坤。老夫还有一句话,就是这浮山湾的产业,也是会交割一些给两位管事的。”
孙元化最后又抛出一颗糖来。反正这王瑞身死人亡后,他和登州军的这些产业,还不由着他孙巡抚来处置?
“多谢抚台大人!”、“大人真是我等再生之父母!”杨柳二人听孙元化这么说自是感激不尽,杨猿庆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尼玛,这不但能当官,还能发大财,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嘛。
这浮山湾的宝镜厂、玻玉厂、纺纱厂等数十个工厂作坊,哪一个不是天天吐着金子银两的宝地?
别说要多少,就是任取其一,也能让全族老小几代人不愁吃不愁喝了!
“如此,两位就下去联络书生义士共襄盛举吧。”孙元化挥挥手,便要让两人退去。
柳传志也跟着杨猿庆往外走,脚刚跨过门槛才突然想起:这不是我家吗?我咋退出来了呢?
拱手和杨猿庆告别后,柳船志又转身回了房里:“抚台大人,如今天色已晚,大人莫不在学生府上住下,明日在此运筹帷幄岂不快哉?”
“这……”孙元化有点意动。说实话,他对浮山湾的迎宾馆是有很强的抵触感的。
虽然这馆内的吃食设施都极为讲究,但这种时时被人监视管束的感觉还是让他愤慨不已。
“大人,学生有一二八爱女,名唤柳菁,颇有几分容色,很是乖巧可人。小女自小好文,一直仰慕大人。大人今日既来,便请今晚点化一下小女一番如何?”
柳船志见孙元化意动,忍不住就使出这献女的杀手锏来。
“侄女好学,老夫本当尽力。奈何……”孙元化一听柳船志要将年轻貌美的女儿送来侍寝,心中很是开心。
这种被人尊敬、有所求于己的感觉实在是让他爽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孙元化宦海沉浮多年,经历的事情多了,真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
虽然身边监视自己的人,孙元化自认为全部已经收拢在了自己一边。奈何迎馆里的人可不少,今晚如果少了他这个被重点监控的巡抚大人,那肯定是会走漏风声的。
不过,柳船志却不知道孙元化想得这么多。再说了,孙元化也不便于告诉他实情。
咋说呢,面子要紧!一个堂堂的巡抚,被一个武人软禁,传之士林,他孙元化以后还如何做人?
哦,难道孙大人不近女色?貌似前几次拜见孙大人时,见他身边全是男子。
原来孙大人是龙阳之好!柳船志脑子转得飞快,这可如何是好?
猛然,儿子柳林的清秀面目出现在柳船志的脑海里。要不,就让儿子委屈一下?
“大人!学生还有一子柳林,也是二九年华,英俊倜傥。他也同样仰慕大人风华,可否让犬子过来侍候大人?”
柳船志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神情略微尴尬地说道。
“不,不必!老夫还是要早早回去,以安军心!”
孙元化一听柳船志要叫儿子来侍候自己,禁不住菊花一紧,赶紧一口回绝。
“大人……”柳船志困惑不已。这孙元化这不要那不要的,他到底要想要啥呢?
“好好做事吧!老夫这就告辞。”不待柳船志将话说完,孙元化已经一拱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