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天昊!”李天昊一进入军营的军官公事房,龙尽虏就着急地询问道。
“嗯!”李天昊扫视了龙尽虏身旁的两个卫兵一眼,却并不回话。
“东娃儿,你们都出去!全部去五丈外警戒,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五丈之内。”
龙尽虏吩咐完之后,两个卫兵拿起墙角的步枪,很快便走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了。”待两个卫兵离开后,龙尽虏一脸严肃地望向了李天昊。
“山东巡抚沈珣,可能认为大人回不来,想要谋夺咱们莱州军的这份基业。目前正在拉拢马大人,对马大人承诺了很多东西。”李天昊手指指向窗外,飞快地挥了挥。
“这个不用说!我猜都能猜到。现在的关键是,马大人是什么意思?”龙尽虏斩钉截铁地挥手制止住了李天昊,直奔主题地追问道。
“马大人?他只是陪着喝酒吃饭,并未作任何表示。吃完饭后,马大人就回去公事房大院了。难道姓马的对这沈巡抚开的条件不满意?”
李天昊一边讲述侦探到的事情,一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就连对马举的称谓,也不经意间从“马大人”改成了“姓马的”。
“是这样……”,龙尽虏开始在房里转起了圈。
“天昊,没时间去等了!如果过了戌时,马大人还没找我们开会,我们就必须先行动!”
龙尽虏突然止住了脚步,果决地挥着拳头道。
“如何行动?难道你要动姓马的?他的身份可是大人义兄!无论大人能不能回来,我们这么干,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李天昊有点迟疑地说道。
“谁给你说的?老子才不动马大人?老子把马大人保护起来!”龙尽虏得意地笑了起来。
“马大人老子动不得,这什么参随、什么抚标营,老子还动不得?老子先把这伙吃人的狗畜生全部干掉再说!老子看以后,还有谁,敢再对着咱们浮山湾呲牙裂嘴!”
“这……,会不会闯下大祸?大人可是明令姓马的负责镇守即墨营和浮山湾的啊!”李天昊这几年一直留驻登州,接触外面的人和事都多一些,所以想事情也更全面一些。
“哈哈,他这是明令,兄弟我这里有暗令。”龙尽虏神神秘秘地眨着眼说道。
“哦,那就好。”李天昊闻听后,也放下了心来。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便将行动方案完善了下来。龙尽虏很是兴奋,破天荒地叫人弄来了酒菜,两人一起边吃边侃。
因为有了定计,时间仿佛就象飞也似的。很快,外面便传来了报时辰的锣声:“戌时已到!天干物燥,防火防盗喽!”
“时辰过了。东娃儿,你们几个!都给我进来。”龙尽虏铮的一下站了起来,开始吩咐卫兵去召集手下的军官前来开会。
“王大人密令!”龙尽虏庄重地扫视着站成两排的把总百总们,一字一句地复述起王瑞的密令来。
“王大人命令:本官北上勤王期间,任何进入莱州军势力范围的军队,都可视为攻击行为。本官授权龙尽虏,可相机出击剿灭,确保莱州军产业无虞。”
“大汉至上!效忠将军大人!”军官们齐齐斜举手臂,向龙尽虏行了一个军礼,表示服从军令调动。
“很好!”龙尽虏总算放下了心,接着便将王瑞亲笔手书的密令一一展示给众人。
这些军官严格说来,都是王瑞的学生。他们从进入军中读书识字时起,就是接触王瑞教授的简化汉字,所以对王瑞的字迹也非常熟悉。
待众人确认了密令的可信性后,龙尽虏慢慢地将写着密令的白绢放入火盆内。
“大人的命令已经传达。为各位身家前途计,以后都给老子烂在肚子里。后面的军令都是本营官发布的,如有任何问题,俱由本官负责。”
龙尽虏最后坚定地说道,接着便开始向众人下达作战命令。
虽然巳经是亥时初分,浮山湾公事房大院内,马举的房间仍然灯火通明。
“哎!希望能拖延一段时间。等三弟回来,一切便能迎刃而解了。”
马举在房间里踱着步,来回不知走了多少圈,最后还是决定不要立即翻脸。
先拖一天是一天吧。王瑞带着勤王大军,已经北上京师一个多月了,想必很快会有消息传来。
哎,希望三弟收到自己通报的消息后,能尽快做个决断吧。
“马大人,外面来了两个百总部的士兵!”正当马举东想西想时,一个卫兵匆匆跑了进来报告。
“什么?来了两个百总部的士兵!这龙尽虏搞的什么鬼?”马举闻报后,心中大吃了一惊。
“马大人,浮山湾发现闻香教残余教匪。属下刘东(属下马云),令奉龙营官军令,前来保护大人。教匪未除之前,大人切切不可外出。”
两个百总见马举出来,立即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异口同声地将龙尽虏的军令说了出来。
“哦。那就好好执行!”马举不快地皱起了眉,顺囗吩咐一声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进去。
“啊!”,两个百总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们来之前想象的任何难堪剧烈的情形总算都没有出现。
云来客栈,上房之内。文启贤正和下午跟随他的清秀小厮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
“开门!开门!官军巡查。”两个莱州军的士兵倒举着枪托,用力地砸着云来客栈的大门。
云来客栈的掌柜慌里慌张地带着小二开了门,将带队包围客栈的莱州军百总和士兵让进了容栈内。
一通折腾之后,文启贤和清秀小厮以及护送他们的三个巡抚标营士兵,便被莱州军粗暴地抓到了浮山湾军营之内。
“你们这几个闻香教匪,来我浮山湾所为何事呀?”龙尽虏学着王瑞和潘学忠那种优雅的微笑,不动声色地询问几人。
“你,你们……,咱们是山东巡抚衙门的。我们下午还见过面的。快快放开我们!”
文启贤一见面前的人是浮山湾的军官,突然想起自己下午才和这人见过面,当即便大喊大叫了起来。
“你这奸贼!还真敢牵扯!东娃儿,随便拖两个人去杀了,让他清醒清醒!”龙尽虏笑着指向两个巡抚标营的士兵。
名叫东娃儿的卫兵当即和三个士兵冲了过来,将这两个倒霉蛋儿拖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儿,两个血淋淋的脑袋便被扔到了文启贤的面前。
“你!你还真敢杀人!?难道就不怕巡抚大人问罪下来?”,文启贤被眼前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呵呵!巡抚大人!你的这个什么巡抚大人,在老子眼中不过就一个屁!老子随时就可以把它放了。”
龙尽虏笑骂着,将手一挥,文启贤身边的小厮和另一个士兵又在哭喊之中被拖了出去。
片刻工夫不到,又有两个血淋淋的脑袋被提了进来。文启贤吓得腿脚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官爷饶命呀,饶命呀!官爷要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小人便是!”
“哦,这才对嘛!好,我说你写!”龙尽虏得意地笑了起来。
一刻钟之后,一份闻香教匪来浮山湾活动的供状,便由文启贤泡制了出来。
“东娃儿,把供状收起来。这酸丁嘛,拖出去杀了。”
龙尽虏看也不再看文启贤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