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玄的这场表演,相当成功。黄巾军军官中的原住民没有不相信他的话,就算是穿越者,也不敢说出不相信的话语,有大部分是处于相信与不相信之间。至此,用鬼神来指挥这支军队已初见成效。
这场表演之前,诸葛玄动用了府内全体人员购买各种器具,制造各种机关,演练魔术。诸葛玄花费了大量精力。
这场祭祀仪式的最后,才进入了祭祀的环节,猪、羊被抬上祭坛,众人跪拜……持续到下午,祭祀仪式才结束。
诸葛玄陪着黄巾统领回到太守府,一路上统领若有所思,但始终都没有说出话来。
刚进太守府,左右无人之时,统领突然凑过来,小声问道:“诸葛先生,今天之事我有很多疑问。”
“大将军请说。”诸葛玄说道。
“十年前,我们黄巾军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号召大家加入。但我曾面见天公将军(张角),从他所说的教义来看,苍天与黄天根本就是虚无的东西。天公将军已死去多年,我现在打着他的旗号起义,并不是宣传苍天与黄天,我是为了在这乱世能活下去。”
统领所说这些,诸葛玄心知肚明,他在青州时加入黄巾军的时候,就把这些了解的清清楚楚,或许,诸葛玄对统领的了解,比统领自己对自己的认识还深刻。诸葛玄这位具有二十一世纪阶级斗争学说的人,分析起东汉末年的社会现状,那是异常的简单。
统领继续说道:“先生刚才在祭坛上所说天神赐粮,我也十分相信,我也觉得我们黄巾军的将士都应该顺从天神的旨意,在战场上勇敢地冲杀。只是我还有一疑问想问先生。”
统领岁贵为黄巾军老大,在面对神鬼之事时候,还是不免小心翼翼,说话都委婉谨慎。
“大将军,有话直说。”
“既然天神愿意赐予我们粮草,也能收去我们的粮草,他何不帮我们消灭曹操贼人?”
这!诸葛玄没有回答,这话根本无法回答。
“还有,天神如果不忍杀戮,不能帮我们直接杀掉曹操众人,那只要能收回曹操军营里的粮草,我们不也能兵不血刃就可以获胜吗?”
诸葛玄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位脑袋不傻的人,看来,能当一方统帅,脑袋瓜都不会太傻,不会人云亦云,特别是这种创业的一方统帅。
“先生,不如你接下来继续尝试着与天神交流,把曹操的罪状都告诉天神,让天神帮助我们,收回曹操手中的粮草。如何?”
这!
“这……”诸葛玄不知如何说是好,“大将军啊,这事……哎……”
“先生为难吗?为了我们黄巾军的安危,你就答应了吧!”
诸葛玄背着手,细细地思考如何应对统领的提问,难道统领是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他如此说话就是想让自己承认刚才的祭祀是一个骗局?如果他是原住民的话,那他内心的真实意思是不是就如他嘴上所说?
诸葛玄思虑再三,决定不管统领是什么人,他都不承认自己的骗子。有些东西,只要是不伤害大家的利益,不管是不是谎言,似乎也不太重要。至少在你有权势的时候,没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大将军对在下提出的要求,在下无能为力。天神居住于天宫,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方式和追求,他们不会过多地干涉我们。天下的众生,自有因果报应,天神并不亲自惩戒。”
统领马上问道:“那粮草的事,天神也不亲自过问了吗?”
哎!这统领真是无缝不钻,诸葛玄真是服了。跟这种人谈鬼神,完全是找虐。好在鬼神的话语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还可以有辩解的份。好在自己今天在祭坛上摆弄的那几套魔术已经征服了统领。
“大将军啊,天神慈悲,他不忍见我们穷苦人饿死,才给了我们粮草,这不是惩戒恶人。他见我们当中有叛徒产生,收回他发出的粮草,并没有杀他们,也不算惩戒。”
统领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先生,那我们现在应该顺应天意,抵抗曹操,这样才不会被天神抛弃,才不会被曹操打败,是吧?”
“大将军所言甚是,末将诸葛玄愿紧紧跟随大将军,誓死抵抗曹操!”
诸葛玄马上单膝下跪,瞬间就从一个神坛领袖变成了黄巾军的副统帅。角色变换得如此快,如此及时与恰到好处,真不愧是能装神弄鬼的高情商人才。
“好好好,先生,我泰山郡的防卫部署,还全赖你出主意,有你,是我们黄巾军的福啊。”
诸葛玄没有和统领谦虚,毕竟统领所说没有一点吹捧他的意思,全都是实话实说,自己再谦虚那就显得虚伪有心计了。
“大将军,城防布置我已经安排,但十万部队驻守城内也不足以抵抗曹操长期的进攻,我决定接下里派出天神的官员到各地去聚集那些分散的黄巾士兵,陆续不断地支援我们泰山郡,这样,曹操持续不断地受到袭击,我们便可高枕无忧。”
“就按先生所说去办理。”
诸葛玄又说道:“这些天神的官员除了去聚集分散的黄巾士兵,还要去动员那些被地主豪强欺负的贫苦农民,让他们听到天神的呼唤,让他们得到天神赐予的粮草。”
“好!先生,你说得太妙了,就像你前几日给我说的,那什么?嗯,是‘士兵们的心思’,对!太对了!”统领大喜,似乎是得到了通晓天意的知识,“先生,就按你所说的办!”
诸葛玄正在得意于黄巾统领被他说服,这时,一道令他腿软的系统音想起:“诸葛玄因诱导别人领悟二十一世纪人文科学,已经越过黄线,念此次情节较轻,特此警告。”
特此警告!还有实质性的惩罚没有?诸葛玄胆怯地等待,低着头完全没有听统领赞扬他的话,就这样,一炷香过后也没有再传来系统音,他才安心下来。
以后,真的不能再和统领谈论战略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