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意儿轻轻一笑,开玩笑的说:“早知如此,我应当事先打个报告,获得你的允许,才可以回来。我回来,对皇上都没有事先说好,就已经出入京城,你这儿出入要事先打招呼吗?司马溶,你如今真是变化很大呀,家中妻妾不管不顾,跑去醉花楼,又给惜艾添了如此多的姐姐妹妹,你说我此时心情如何?”
司马溶面上一红,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下去,看着丛意儿一脸平静温和的微笑,心里真是心虚的很。真是倒霉,早知道这样,这几日就不出去了,原以为今生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见到丛意儿,从她离开京城那一天开始,她就再无音讯,他以为,她要么死了,要么忘记了所有,当时走的时候,丛意儿还是昏迷中的,或者说,还是不太有意识的。怎么突然会回来,而且如此的“不同寻常”?
“皇上,丛意儿有个请求,不知道皇上可肯应允。”丛意儿突然转头看向司马逸轩,面带微笑,安静的说。
这笑容让司马逸轩心中一震,他一时之间有些出神,旁边莫家昆轻轻碰了他一下,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何事?”
“太上皇刚刚也说了,这溶王府多亏有惜艾在照应,否则不晓得会变成如何模样。而如今惜艾所照顾的全是与她无关的姐妹,所以,想请皇上允准,从此之后,这溶王府只可以有一个溶王妃,那就是丛惜艾,就算是苏娅惠也只可为妾不可为妻。如何?”丛意儿微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除非惜艾自己放弃,司马溶不可以为难于她,不可以再令溶王府蒙羞,如何?”
丛意儿知道,丛惜艾不爱司马溶,但是,嫁了这个人,丛惜艾就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念头,不论司马溶是如何,她都一直在恪守着本份。
莫家昆忍不住哈哈一笑,说:“丛姑娘,你真是厉害,溶王爷到要权衡些才好了。”
司马逸轩看了看司马溶,再看看丛惜艾,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从今之后,若丛惜艾不自己放弃,任何人不得再进入溶王府,若是司马溶再有不妥之举,我就取消他的王爷称号。这样可好?”
丛意儿微微一笑,全无芥蒂的模样,她看向司马溶,俏皮的说:“司马溶,这样可好?”
“只要你在,一切都好。”司马溶笑着说,只要丛意儿在,那些女人算什么?只要她在,一切都是开心的!
回到宫中,司马逸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他几乎无法相信今日见到的是心里恼恨他的丛意儿。真的是她吗?她怎么可以如此的平静?难道她真的放下了所有?还是在桌上,她始终微笑,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甚至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是平静温和。
“皇上,您还没休息吗?”甘南走了进来,轻声问,“正好您此时有空,臣有事想要和您商量一下,不知可否耽误皇上一些时间。”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意儿并没有受到朕的父王的影响?”司马逸轩苦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甘南,慢慢的说,“你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你的话提醒了朕,朕太过粗心,竟然忽略了一件事,一直以来,过于担心意儿会受到伤害,却想起来有一件事情朕一直没有仔细考虑过,偏偏就是这件事让朕伤害了意儿。”
甘南不解的看着皇上,轻声说:“难道有人在太上皇的药中做了手脚?有谁有这么大的胆量?”
“有两种可能。”司马逸轩在桌前坐下,喝了口水,静静的说,“一是有可能意儿她根本没有中毒,在意儿昏迷的时候,朕曾经注意到意儿只是脉像有些弱,但并没有中毒的情形,只是当时朕满心慌张,忽略了此事。至于是谁从中做了手脚,若是真有这种可能,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是小樱从中调换了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朕一直忘记了意儿她手腕上的那串可解百毒的手链,那是前人慕容枫的旧物,也是乌蒙国的至宝,如果猜得不错,就算是意儿中了蝶润的药,也应该不会有事。今日在溶王府,朕无意中看到意儿手腕上的手链才想起此事。”司马逸轩摇了摇头,他怎么可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如果早想起这些,他怎么会这样受制于自己的父亲?!
“也就是说,丛姑娘她根本没事,任何人也伤害不了丛姑娘?”甘南开心的说,“如果是这样,皇上只要和丛姑娘解释清楚旧事,你们一定可以重修旧好的。而且您现在并没有立后,丛姑娘一定知道您的苦心,只要事情解释清楚了,一定会没事的。”
“但今日看意儿态度,只怕是她早已经放下了旧事,看她可以和朕平静的说话,吃饭的时候也是微笑着,如果心中还有旧事,绝对不会如此坦然的。”司马逸轩苦笑着说,“若想重拾旧情,只怕只能想想。”
甘南犹豫一下,也许司马逸轩的话有道理,看丛意儿的态度,怎么也不像是旧恨仍在心头的女子,好象失忆了般。“皇上,您也别太着急,如果丛姑娘真的没有中毒的话,一切还是可以挽救的。”
“朕太自以为是了。”司马逸轩苦笑着说,“从开始,朕就自以为是在保护着意儿,处处以自己的思想考虑她的事情,然而独独忽略了她的感受,没有她的参与,不过是一场错误。”
“皇上,”甘南难过的低下头,只有他知道,皇上是怎样度过这许多的日子的,但是,如果丛姑娘真的忘记了皇上,将是怎样的遗憾?
“甘南,你说意儿她会呆在哪里?”司马逸轩突然问,眼睛中闪过一道光,“不论怎样,朕一定要再见她一面。”
甘南犹豫一下说:“皇上您离开的时候,丛姑娘还没有走,今晚她应该会住在溶王府吧?”
司马逸轩微皱眉头,想了想,突然说:“朕要去一趟饮香楼,朕会在那儿等她,就算是她忘记了朕,朕也要亲自见她一面。”说完,司马逸轩站起身,突然又说,“如果我们发现了意儿没有中毒的迹像,估计父王也一定会发现,你立刻去父王那儿,打听一下消息,看看小樱那儿有没有什么消息。”
“好的。”甘南答应着转身离开。
太上皇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樱,面无表情的问:“小樱,你有没有发现丛意儿这次回来有什么不同?”
“很多呀。”小樱微笑着说,“丛姑娘的反应在奴婢的意料之外,她表现的如此平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彻底忘记了旧事,但是,也有一点奴婢觉得很奇怪,就是好象丛姑娘并没有中毒的迹像,太上皇,您有没有这种感觉?您如今不舒服,按道理来讲,丛姑娘也应该觉得不舒服才对,可为何,她却健康的很呢?”
“是呀,朕也觉得很奇怪。”太上皇盯着小樱,目光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怀疑,慢慢的讲,“你觉得会是哪儿出了差错?”
小樱摇了摇头,说:“太上皇,您不要让小樱乱猜了,您此时只怕还怀疑着小樱呢,还是算了吧,丛姑娘本就是一个无法猜测的人,出了什么事,或许只有丛姑娘自己最清楚。”
“哼,才怪!”太上皇恼怒的说,“这怎么可能,朕也不是特意针对她,但是她总是在朕的计划之外,她此次回来,让朕的心中更加的没有底,朕看得出来,逸轩他根本就没有忘记意儿,如果他们再旧情复燃,绝对会出现第二个司马锐和慕容枫!”
“您就是在针对丛姑娘。”小樱轻声说,“您一直在阻碍他们二人来往,还说不是在阻拦。小樱就是不相信,丛姑娘会在嫁了皇上后让皇上陪她归隐山林。当时药不是小樱送过去的,若是小樱送过去的,说不定小樱真的会从中做些手脚,不过,有一件事,小樱到是知道的,也是小樱无意中的发现的。只是小樱也只是猜测,那就是小樱觉得丛姑娘手腕上的手链有些熟悉,旧居存放的画像中,慕容皇后的手腕上有一个手链,和丛姑娘手上的手链完全一模一样,那串手链据说可以避百毒,小樱猜测,可能就是因为这串手链丛姑娘没有中毒。”
太上皇一愣,皱起眉头,仔细起了半天,有吗?他还真没有注意过,他一直注意到的是丛意儿面上淡淡的微笑。
“太上皇,小樱到觉得,到了如今情形,若您不想失去皇上,就不要再过问此事。”小樱认真的说,“看丛姑娘情形,只怕是忘记了旧事,不然她不可能如此平静的对待我们大家,皇上此时一定是心中难受的很,若是您肯成全,就不要再过问此事,容他们二人随缘如何?”
“你到聪明的很。”太上皇不乐意的说,“一个奴婢如此聪明,到教训起朕来了。”
小樱低下头,轻声说:“小樱不是教训您,只是觉得,您若是再继续下去,只怕会失去皇上的。现在不是以前,如果皇上发现丛姑娘没有中毒的话,他一定会改变对丛姑娘的态度的,您从中做梗,已经让两人受伤极深,何不趁此机会收手,落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