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雪薇微微一笑,说:“好啦,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大家就进屋里来吧。意儿,来,随本宫一起进来坐坐。咦,轩王爷呢?他刚刚还在呢,怎么不说一声说走了?”
丛意儿心里头思忖了一下,也许司马逸轩只是不太喜欢这种氛围,所以看到她没有危险了,就离开了,但是,总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想着,突然听到司马溶的声音响在耳畔。“意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是不是心里还有担心?不会有事的,下次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我请你去饮香楼吃饭,替你压惊如何?”
“没事,只是突然走神了。”丛意儿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
司马溶轻轻笑着说:“刚刚真是多亏皇叔及时出手,我晚了一步,只来得及问询一声。”
在正阳宫呆到吃过午膳,丛意儿才得以离开正阳宫,其实心里头有些焦急,总觉得应该去见见司马逸轩,也不一定是为了解释什么,只是觉得见了,好像心里更踏实些。
司马溶陪她一起走在路上,微笑着说:“意儿,准备去哪里?”
丛意儿想了想,说:“该去轩王府谢谢轩王爷。”
“这到是正理。”司马溶微笑着说,“确实应该谢谢皇叔,他出手救了你,我们只在正阳宫陪着父王吃饭,到一时疏忽了他,应该的,应该去皇叔那儿说声谢谢的,不如,我陪你去吧。”
丛意儿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一定要去,随你。”
刚到轩王府的门口,就看到甘南匆匆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二人,微微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施了礼,说:“见过二太子,丛姑娘。”
司马溶微笑着说:“罢啦,皇叔在吗?”
甘南看了一眼丛意儿,轻声说:“蕊公主要去醉花楼听蝶润姑娘弹琴,王爷陪蕊公主过去了。二位有事吗?”
丛意儿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也有些隐约的失望,但是,想了想,似乎又正常的很,“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甘南再犹豫一下,轻声说:“王爷他没有说,属下觉得,今日怕是要迟些才能回来。丛姑娘有事情急着要见王爷吗?属下正要过去,如果有事的话,属下可以代为转告。”
“我要”丛意儿犹豫一下,轻声说,“算啦,也没什么事情,恐怕轩王爷也不在乎这些个繁文缛节,心里时时念着就好,不说也罢。看你行色匆匆,应该是轩王爷有什么事情,你去吧。”
甘南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属下就告辞了,二位随意。”
司马溶点了点头,看着甘南离开,微笑着说:“意儿,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也出去玩玩,这京城之中有趣之处还是很多的,如何?”
丛意儿点了点头,路上见过一些景致,有些趣味,看看也好。
醉花楼,琴声悠扬,蝶润端坐在琴前,轻轻的弹奏,娇红的衣裙,玲珑的身姿,透着一种婉约妩媚之意,一身华服的蕊公主坐在桌后,微笑着与司马逸轩攀谈,司马逸轩神情淡淡的坐着,喝着酒,看不出心中情绪如何,听着蕊公主说话。
“王爷,”蕊公主微笑着,轻声说,“听说丛家姐妹争着嫁给二太子,那个丛意儿是不是就是其中之一?”
司马逸轩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说:“喝酒,这酒的滋味好过这许多无趣的话题。”
甘南从外面走了进来,和站在门前的甘北点了点头,对司马逸轩施了礼,恭敬的说:“王爷,您要的东西属下已经取来了。”说到这,甘南犹豫了一下,顿了顿又接着说:“王爷,刚刚属下回来的时候,在王府门口遇到了二太子和丛姑娘,看样子丛姑娘找您好像有什么事情,属下多嘴问了一句,是否有事情需要属下转告,丛姑娘犹豫了一下,只说‘算啦,也没什么事情,恐怕轩王爷也不在乎这些个繁文缛节,心里时时念着就好,不说也罢。’”
司马逸轩安静的听甘南说完,淡淡的说:“不过谢谢二字,她到放在心上了,难得她还记得,没事了,下去吧。”
甘南有些不解,但,仍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蕊公主突然一笑,说:“只怕是这个丛姑娘对您也动了心,轩王爷,您可真是害人不浅呀。”
司马逸轩慢慢的喝酒,不语。
蕊公主正要继续说什么,蝶润突然间手指落在琴上,轻轻一划,一首新的曲子在周围轻轻的荡漾开,适时的堵住了蕊公主下面的话,蕊公主恼怒的看着蝶润,但蝶润低着头,专心看着琴,仿佛蕊公主根本不存在。蕊公主看向司马逸轩,司马逸轩身体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不发一语,安静的听着琴声。蕊公主咽下了下面的话,不敢打扰司马逸轩,她虽然不了解司马逸轩心中想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司马逸轩的沉默其实蕴藏着极大的危险,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夜色渐渐地深了,热闹的氛围却越来越浓,街上行人携儿带女的喧哗着,丛意儿觉得,这和她生活的现代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少些现代的物品,却更多了一份难得的闲适。拿着一手的各色物件,丛意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儿。
几个人迎面走来,丛意儿抬眼刚好看到,他们似乎在看她,却眼睛转来转去的四处乱瞧,一副人在街上行心却不在街上的恍惚劲。他们的模样看起来,好像不是大兴王朝的人,那种眼神不像,大兴王朝的人,眼神中更多坦然和自信,因为他们始终活在一种可依靠的兴盛发达里。她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快到丛意儿跟前的时候,他们突然加快了脚步,其中一个人好像是无意的撞向了丛意儿,丛意儿下意识的一闪,那人撞了一个空,身体一下子前倾,收不住脚,摔在了地上,引得路人注目。
“你们是怎么走路的!”司马溶恼怒的说,“睁着眼,硬往人身上撞,你们是乌蒙国的人吧,到了大兴王朝怎么不晓得收敛二字!”
乌蒙国?丛意儿一下子联想到了蕊公主,第一个直觉,这和她住在轩王府有关,怎么可能蕊公主可以无视她的存在?!一个堂堂的乌蒙国的公主只能住在轩王府的别苑,她,一个小小的丛意儿,却可以留宿在轩王府内。蕊公主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到如今才冒出来,反而已经是够忍耐了。
摔在地上的人立刻站起身来,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猜疑的眼光瞟过丛意儿,口中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丛意儿微笑着,极低的声音,极温和的说:“是蕊公主的手下吧?怎么到了今日才出现,难得蕊公主可以如此忍耐我的存在。”说着的时候,心里想着那晚的花蓝,那个花蓝中的玄机。
那人微微哆嗦了一下,偷眼看了看丛意儿,嘴里叽里骨碌的说:“是小人不小心,小人不是故意的,请丛姑娘原谅。小人只是一心逛街,一心看景,没有注意到丛姑娘和二太子”
丛意儿忍不住一笑,轻轻的说:“果然不是无意的,真真是有意而为,你若是路人,如何认得我是丛意儿?如何知晓他是二太子?如果蕊公主知道了,怕是生吃了你们也不会解气。”
那人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晃,身子软软的摔倒在地上。
丛意儿一愣,心想:不过是开他几句玩笑,何必吓成如此模样?
“来人!”司马溶大声说,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随从立刻出现在他们二人周围,丛意儿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注意到司马溶带了这么多的人跟着,知道有人跟着,可没想到司马溶这一声,竟然冒出来十好几个人,这和司马逸轩不太一样,司马逸轩一般情况下只有甘南和甘北二人跟着,有时候,甚至是无人跟随的,“把这几个人抓起来带回去,这人竟然服毒自尽,其中定有缘由!”
其他几人此时想要跑开,但,瞬间被围在中间,一时之间每个人脸色都变了,丛意儿心中一惊,眼看着几个人如同前一个人一般,软软的倒在地上,甚至来不及再看第二眼。生命如此脆弱,死亡如此简单,为何自己偏偏不容易如此送了性命?或许是自己没有自己杀死自己的勇气,而且,对这个时空有着莫名的好奇。
“把这几个人带回去,仔细查一下他们是何人带入大兴王朝的,看他们的着装和身手,应该是有武艺在身,而且不像是商人,如果不是商人,他们应该不可以自由出入大兴王朝,立刻去查一下!”司马溶冷冷的说,“他们如此害怕,即刻服下毒药,定是不愿意被人知晓身份。去查一下他们为何要为难意儿?”
“算啦,他们也许是害怕了,如今大兴王朝和乌蒙国之间并无太多往来,他们一时担心才会出此下策,已经丢了性命,就暂且不去计较吧。”丛意儿轻声说。
司马溶看了一眼丛意儿,说:“这事并不是如此简单,他们应该是认得我们二人,否则不会在大街上如此刻意碰撞你,如果不是你刚刚凑巧闪了一下,只怕是如今躺在地上的就不是这个人,而是你了,大兴王朝有规矩,如果乌蒙国的人用药害及大兴王朝的人,定是绝不可饶恕的死罪。”
丛意儿看着司马溶的随从带着这几个人尸体离开,在周围晃动的灯笼的光线下,街景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醉花楼,这个古代,也许并不总是风平浪静的。
“不要害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司马溶看着丛意儿出神的表情,以为她是吓着了,温和的安慰着,“乌蒙国的人不敢轻易为难你的,你做了二太子妃,出入皆有宫中的高手保护,这等小角色,根本近不能你的身。”
丛意儿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其实,她根本没听进去司马溶说了些什么。
“意儿,今晚到我府上住吧。”司马溶轻声说,“你不是惜艾,你对付不了乌蒙国的人,你不会武艺,也不懂得如何解毒,在目前不清楚乌蒙国的人为什么对付你的情况下,你最好是呆在我附近,这样,更安全些。”
丛意儿没有吭声,想了想说:“我不想麻烦更大,如果去了二太子府你那,如果乌蒙国的人针对我,会让你惹火上身,我还是回轩王府那儿,蕊公主在那儿,乌蒙国的人如果真想针对我,也绝对不会在轩王府动手,让众人注意力放在蕊公主身上。而且,有轩王爷在,应该更没有人会冒这个险,你正好有时间可以处理这些自杀的人。”
司马溶有些许失望,说:“你仍然信赖皇叔超过信赖我吗?你不愿意呆在二太子府,是不是觉得我可以给你的安全不能与皇叔可以给你的安全相比?”
丛意儿看了一眼司马溶,说:“你需要的是解决事情,我需要的是保证我自己的安全,这并不抵触。如果我在二太子府你那儿,你必然要分心照顾我,而疏忽查清楚事实的真相。”
“但愿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司马溶轻轻嘟囔了一声,没有再反对,“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只是,今晚,皇叔会回轩王府吗?”
丛意儿微微一愣,继而轻轻一笑,说:“我不是他,怎知他今晚会不会回来,我不过借住轩王府,客随主便,收敛不得他的行为。司马溶,你大可以放心,纵然他不在,也没有人敢在轩王府生非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