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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长平与叶冲穿过拉生意的镇口人群,走到了深处。天气不佳,游玩的人不多,沿街商铺开几家关几家。
“看样子,这些屋子都是新建的。”二人站在屋顶上,一眼望去,这黑山镇规模不小,与中部的一些小城差不多。
“叶冲。”公孙长平举着罗盘,望着远方,“桑菀曾道她出生于渭河下游,以方向来看应该就是这里附近。只是……”
叶冲凑近脑袋看着罗盘,不由皱眉:“这里……方向不对……”
罗盘磁针指四方,二人根据来时方向朝南,然而磁针却是指向北。
“南北颠倒……”公孙长平低声道,随后他慢慢转动身子,“不……四方皆是北……”
叶冲思索了一番道:“此处气场有异,罗盘恐怕失效了。”
“除非这里是最南边,所以四面皆是北面。”
叶冲不屑地一笑:“天地无尽头,你别给罗盘找台阶了。”
公孙长平无奈摇头,收起罗盘,余光扫到一处不寻常。
镇子外围有一处山草祥和之处,但是公孙长平的龙眼中这草坪之下似乎还有另一副景。
“障眼法……”公孙长平喃喃低吟。
叶冲正好奇地想细问,二人脚下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伙子哟,快下来!这屋顶不牢哦。”
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八旬老妇,灰白的头发整齐干净的盘起,驼着背仰头焦急的看着二人。
叶冲刚打算解释,左脚掿动一步,瓦砾中就发出咳的一声。公孙长平张口,话未出轰的一声屋顶就塌了,人跟着掉下去。
好在这屋里装着不少干草堆,垫在他们屁股下。老妇急忙进屋,二人毫发无损的站在那儿整理衣服上的杂草。
老妇望着那破屋顶,又见屋内“满目苍夷”,唉声叹气道:“我们这里仓房,年久失修。没想到会有两愣头青爬上去玩耍。索性没死人。”
公孙长平与叶冲被老妇的“自言自语”戳的尴尬。叶冲嬉皮笑脸地上前与老妇道歉:“是我兄弟二人的错,还请婆婆不要与我们这般不懂事的小人生气。”
老妇切了一声不理他。叶冲也不走,殷勤地帮她把散落的干草重新捆好放好。公孙长平也默默上房修顶。
待屋子差不多恢复原状后,老妇才给了二人一个正眼。只见她眼珠灰白,是的了病看不清什么。
“两个愣头青,有山不爬爬屋顶。哼。”老妇念念不忘方才的“意外”,嘴里不停数落。
叶冲好声好气的是是是,公孙长平却插了一句:“婆婆可知道哪边是南面?”
老妇听问,灰色眼珠子瞪着公孙长平道:“我老婆子都快瞎了你们还有我指路?那那,镇口上那么多人你们不会自己去找个向导啊!愣头青,愣头青,踩穿人家屋顶还要我做苦力。坏透了!”
公孙长平未想问个路能引起老妇如此大的反应。叶冲虽然也觉得这老妇脾气古怪,然尊老爱幼,不好说。
不过公孙长平脑子一转又道:“婆婆别生气,是我问错了。您家在哪儿?我们送您回去吧?”
老妇确实眼不明脚不灵。她转身背向闹市,叶冲赶忙上前扶着她。老妇一路向山里走,时不时抬头打量二人。
“你们是北方来的?”老妇终于不再责骂他们了,“看着不像我们南方人。”
“婆婆,我们是天青山那里来的。”
老妇想了想摇头道:“不认识。”
“婆婆,您在这黑山镇住多久了?”
“小子,你又想叫我做苦力是不是!”老妇说着就想举拐打人。
叶冲抱头,公孙长平悄悄按下她的拐杖:“您误会了。只是随便问问。我们看着地方叫黑山镇,可是一眼望去没有黑山啊,所以就想问问。”
老妇停住脚步看着二人,公孙长平直觉她此刻心里是很无语。
老妇的拐杖笃笃笃地戳在地上,没好气道:“黑山镇就是在黑山上的镇子。哎哟,真的是愣头愣脑,你们看不见啊,这镇子上的路都是黑石路?还没见黑山?你们站在屋顶上看,却连自己脚下的路都看不清,还想望到哪里去?比我还瞎,真瞎!”
公孙长平与叶冲诧异,随后真的看了看自己脚下,不好意思地笑了。
黑山镇,镇子所在的地方就是黑山?若此黑山就是彼黑山,那之前二人所担心的不好找什么的真的是个笑话了。
“那……我兄弟了第一次出远门没什么见识,嘿嘿,婆婆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镇子附近的又是什么山?”
老妇有些无语,但看着二人一脸茫然无奈只好边走边说:“也不是什么名山大川,还不是那啥……黑山炼狱的传说。贪财的以这个噱头来赚钱呗。”
“黑山炼狱?”
这个称呼二人可没听说过。
老妇摆摆手:“罢了罢了,就讲给你们听。”
黑山镇这个地方,传说在上古时代是朱雀神君的一个禁地,是个隐秘的山谷。
朱雀神君有一个宝贝,藏在黑山腹地。它又以自己的羽毛创造一片火海,将火海贯穿黑山内部保护那宝贝。山外,他留下自己的后代,世世代代看守这片山。
朱雀的后代就是现世之人所谓的羽族。羽族的神仙围绕着黑山种了一片森林,遮掩黑山的入口。
后来不知道为何,这宝贝还是被人偷走了。一场争夺,让黑山里的火海溢出来,烧毁了整片林子。大火烧了七七四十九天,把原本的山谷数目烧成了炼狱。这羽族神仙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再后来山崩地裂,这黑山也就塌了。
老妇口中这个传说,虽与二人所闻有所差异,但总的来说还是一回事。
公孙长平近身问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故事。看现在的黑山镇周围山峦错落,树林茂密的样子,实在和山崩地裂联系不起来。”
老妇嘿了一声:“你还真信了。现在的年轻人……”
老妇又走了几步,前面出现了一排排老式样子的草屋。
“到了,到了。”老妇推开门,屋里头只有一些简单的桌椅,似乎是独居之身。
她没有留他们喝口茶的意思,二人知趣道:“那婆婆您休息着,我们就先走了?”
屋里没有声音。
二人对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谁知身后又站着个陌生的青年。
“你们和谁说话呢?”青年带着草帽,警惕的看着二人。
叶冲指指屋里,青年眉头一皱:“我们这里前几年天灾,这里早就没人住了。你两瞎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