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我和张志勇心里都清楚,那十几只白毛僵尸很可能正尾随我们跑向这里,所以手中铁锹也是挥舞得极为迅速,不到半小时便挖出一个极大的土坑,虽然不深,不过倒还可以将尸体全部送葬进去,这里人烟稀少,所以我们回头应该可以在尸臭弥漫开前将尸体妥当迁葬。
我丢下铁锹,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又和张志勇合力将尸体放进了土坑,将土层覆盖完好后为这简单的墓葬做了最后的法事,等到香火烧完的瞬间,我和张志勇都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吴,咱总算安全弄完了。”
“别TM叫我小吴!以后有事叫我吴谋,我现在不想交你这个朋友。”
被我呛了一句后,张志勇的脸色略显尴尬,只好默默转身将铁锹送回了车上,而后驱车带我回黄龙山。
路上,我黑着脸紧盯着开车的张志勇,心中尽是杀意,他见我面色愤怒,也不敢再发一言,直到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张志勇,为什么冷库里只有十几具尸体?”
“因为其他的十具全跑出去了呗。”
“你是说那二十多个人的尸体本来全都被你放到了冷库里?”
“对。”
“糟了,快掉头,看太平间那老头有问题!”
······
如果那些僵尸想从太平间出去,就必定会破坏房体,可那冷库分明完好无损,说明肯定有人给僵尸开了门,是这个人把它们放出了太平间。
一个故意把僵尸放出屋子而不被其所伤的人难道会是好人吗?
······
“果然,那老头不见了,快去看尸体!”
我急忙向刚才掩埋尸体的地方跑去,生怕刚刚埋好的尸体再被刨出来。
······
一个佝偻的身影默默地站在坟坑旁,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大爷,你不去看门跑这里干什么?”
虽然已明知老头不简单,但我还是先试探着问了一声。
“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们,不好好在家睡觉,大半夜的跑这干什么?”
“我们~~~”对啊,我们为什么要大半夜跑这埋尸体?我该怎么跟他解释?
“老头,你上面的人可是收了我的钱的,劝你别多管闲事。”
张志勇立刻站了出来,冲着那老人大声喊道。
“钱?呵呵呵呵呵~~~”老人的笑声异常诡异,不似人声,倒仿佛无尽地狱中传来的恶魔魅惑一般。
“对,他们吃了我的钱。”
“为了钱害人性命,又为了这些死人花钱,真搞不清你这帐是怎么算的。”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什么?知道你为了一笔钱害死这二十多个孩子?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老人扭过身死死盯着张志勇,雄鹰般锐利的眼睛仿佛刀子一样闪着寒芒,“我和这些孩子在一起呆了这么久,他们什么都告诉我了。”
“不可能,不可能,尸体不会说话,死人不会说话!”
在老人的目光下,张志勇突然慌了,身体竟然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对啊,死人不会说话,所以你这个活人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吗?”老人缓慢地向前迈出一步,朝张志勇逼了过来。
“不不,不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哀伤?你听听,这些孩子的哭泣,你听听这些孩子对父母的呼唤,你听啊!”
老人步步紧逼,而张志勇竟然开始步步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慌乱。
“张志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我见他神色不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厉声喝问。
“没有,没有!”
突然,这小子猛然挣扎了一下,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竟然从我手里跑了出去,发疯一般跑进了他的奔驰,驱车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我呆呆地望着那越行越远的汽车尾灯,没有去追赶,因为我心里明白,既然他骗了我和瘸子,那我也就没有再去追问的必要了。
“小孩儿,那金罡阵是谁教你的?”背后老人的提问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师父。”
从他刚才的话中不难看出这老人定非凡人,说不定懂什么驭尸的奇门法术,能够助我平了这次僵尸之祸。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刘天龙。”
“刘天龙?”老人忽然皱了皱眉,脑袋微微下低,右手轻捻着几根稀拉的胡须,似乎在回忆什么东西,这幅样子像极了沉思中的瘸子,“刘天龙~~~让我想想~~~难道是那个跛子?”
“对,我师傅是有点腿部残疾。”
我唯唯诺诺地回答着老人的问题,心中不免有些欣喜——难不成这老人是瘸子的朋友?
“他的徒弟?怎么这么不办事啊(不办事:无能)。”
我老脸一红,急忙低下了头,悻悻答道:“学艺不精~~学艺不精~~”
“这老瘸子,到底教过你东西没,你看看你刚才弄的这些东西,”老人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快,“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我紧低着头不敢吭声,任凭老人训斥。
“唉,好在你还知道回来,如果这种半吊子法事就这么撂到这,这群小孩恐怕明天就得诈尸。”
“还请老先生赐教。”
我可不敢对他说:我回来是因为觉得你不是好人,而非为了修补法事。
“赐教谈不上,不过见到小辈办错事我就喜欢说两句,你跟我来,先看看你摆的金罡阵。”说着,老人迈步走向了太平间,我急忙跟在他身后。
“这阵啊,应该这么摆······”老人指着我的残阵一通说教,其中几个致命错误不免把我吓得冷汗直冒,“还有,记得阵毕之后要及时收阵,明白没?哪有就这么扔到这不管的。”
“是是是,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年轻人嘛,犯点错误是难免的,知错能改就算好同志,来,再看看你刚才葬尸时候做的法事。”
······
老人站在葬坑之前,仿佛大将军施令一样指东指西,条例清晰,逻辑严密地将我的成果批了个一文不值,最后只好乖乖在老人的指导下重新做法,这才彻底安葬了这群可怜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