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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糜诗看了眼欧阳景,将信拆开,直接里面写的话很直白,看字迹和文笔,这张楚显然读出不多,但也足够从这封信里推断出一些事情来。
“徐绘言先生,我是城南卖草鞋的张楚,你先前告知我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让我第一时间来找你,可我来过几次都找不到你,你让我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令我感到害怕,我到底是怎么了?你给我吃了那些东西后,的确发生了古怪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办,烦请看见信后尽快来见我。”
署名是张楚。
从这封言词混乱的信上,不难推断出这个徐绘言是关键,而很有可能正是他给张楚吃了什么东西之后,才令张楚自爆身亡的。
糜诗看了看锦绣阁,对欧阳景道:“我立刻让人来将这锦绣阁查封了,并派人去追查徐绘言的下落。”
糜诗走出了锦绣阁,在外头等欧阳景。
她刚刚走出大门,就瞬间感觉天色一黑,明明是白日里却好像在晚上似的。
不远处烈火熊熊,火舌舔空,浓烟蔽天。
烟雾里时不时地冒出一条条血红的火蛇,无数的火星直升腾到了高空,大街上的平房在火海里接二连三地坍塌,人们叫喊着,奔跑着,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糜诗看着眼前的这景象,却怔愣住了,没有一点反应。
“糜诗,怎么了?”
跟在后头的欧阳景大致又检查了一边锦绣阁后,锁上门出来看将糜诗站在大街边上发呆,上去轻轻碰了碰她。
糜诗像是受了惊吓,瞪大眼睛看了看自己,又往街上看过去,她的脸色有些泛白。
“你没事吧。”他担心地问道。
糜诗摇了摇头,目光还是停留在大街上,欧阳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没事,我只是……我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糜诗解释道。
“那今晚早些休息,别睡太晚了。”欧阳景说道:“你先回去吧,魂司就我去跑一趟。”
糜诗摇了摇头,“你让我现在回去我也睡不着,我去雅斋等你吧。”
欧阳景见她坚持,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糜诗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说一句话。
欧阳景虽然有些担心,但没有出言打断她思考,想着找机会再问问。
糜诗却突然转头看着他道:“欧阳,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
“我觉得我可能疯了。”糜诗眉头深锁,“我最近几天老是看见奇怪的幻想,我担心我得了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这是什么?”欧阳景显然对这个词很陌生。
“我们那边的一种病情,这不是生理上,而是心理上的一种病。”糜诗感觉越解释越解释不通,“简单说,类似癔症,也就是疯了。”
欧阳景低头沉吟,“你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我这两天不是在魂司里跟着师兄弟们一起吃,就是和你一起吃的,肯定不是吃错东西的缘故,要这样的话,岂不是好多人都会有这症状了。”
欧阳景看了她一眼,尽管糜诗她自己说她疯了,可她说话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哪里像是疯子说出来的话。
“这样,你先回雅斋,我去趟魂司后回来给你好好看看。”
糜诗点头同意,和欧阳景在路口分了手,自个儿一个人回了雅斋。
糜诗才回到雅斋没多少时间,欧阳景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他鼻尖上冒着细密的一层汗,显然是赶路赶的有些急。
糜诗嘴角勾了勾,无奈地说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人又不会跑了。”
“你躺好,我这就拿东西替你好好查一查,你现在可感觉到异样?”欧阳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糜诗不与他再辩,很听话地躺上屋里的一张竹榻上,刻意轻松地道:“没有,没感觉什么不对,都很好。”
欧阳景细细盯了她一眼,才转身出了屋子。
很快他又回到了屋子,还多带了一个人进来,自然是芮九。
芮九也是看了看糜诗,大约是欧阳景已经将她的情况和芮九说了说,所以他也没出声问话,眉间隐约透着丝忧虑。
两人轮番替糜诗做了全面的检查。
先是望闻问切一个全套。
芮九问:“你确定没有误食了什么迷药之类的?或者……山间野味蘑菇之类的?”
糜诗白了他一眼,“没有,我或许是疯了,可不是白痴,自己吃了什么还是知道的。”
欧阳景手里拿着一盏油灯,凑近糜诗盯着她的眼睛看,空着的手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移动,指挥她道:“眼睛看着我的手。”
然后放下油灯,冲着芮九微微摇了摇头。
芮九摸着下巴,思索道:“其实很多原因都会让人产生幻觉,有的是吃了带有迷幻药性的东西,有的可能睡眠不足,或者头部受到重击,还有脑中长有恶瘤……而这些你都没有……”
糜诗很认真地开口道:“我觉得我可能真的疯了,很多疯子就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其实那就是他看见了自己的幻觉。”
欧阳景在一旁沉声道:“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你真的疯了,你根本不会意识到你看见的是幻觉,你只会以为你看见的是事实。既然你还能分辨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很显然你没有疯。”
糜诗想了想欧阳景的话,他好像说的很在理,但是……
“你的幻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看见的幻觉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糜诗略想了想到:“第一次就是看见张楚尸体的时候,那时我看见了两具尸体。接着则是在司主的书房里,之后和楚师兄在一起的时候又遇见了一回。最后一次就是刚刚我和你去锦绣阁出来的时候,那时我见到整个街都在燃烧,就像人间炼狱一般,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但是却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你说的这情形,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种解释。”欧阳景转头看着糜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