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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景没有带糜诗去所谓的热泉,而是先带她走到一个客栈。
“这里还有客栈?会有人巴巴地来这岛上住?”糜诗很不解。
“没有客栈晚上住哪里?而且这里的客栈生意很好,几乎天天客满,这会儿再不定房间,只怕到晚上真的要露宿了。”
进了客栈糜诗才相信欧阳景并没有忽悠她,客栈里人声鼎沸,热闹得很。
上房已经没有了,欧阳景就要了两间相邻的屋子。
客栈很干净,而且所有的房间都能看见西江,糜诗觉得很满意。
客栈后头就直通先前所见到的热泉,而且男女隔开,做得很私密很隐蔽。
一个小池子一个小池子都隔开来,糜诗舒服而放松得泡在温泉里,还能听见隔壁传来孩子的嬉闹玩水的打闹声,这感觉让人心情变得很放松很愉悦。
糜诗舒舒服服泡了个温泉,回到房间又躺着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梳洗一番出了屋子,外面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雨也早就停了,雨后夕阳下的西江又呈现出一番别样的景致。
客栈大院大门敞开着,中间已经升起了篝火,四周零零落落地摆着桌椅。但看几乎坐满的桌子,可见住客栈的客人真的不少。
客栈里的小伙计忙着劈柴,挑水。大师傅则已经在烤架上烤起了各色食物,一遍遍往上刷着油和酱料,边上还摆着许多各种洗干净未烤的烤物,倒是有些像BBQ,只是东西大部分都是肉类和鱼类,品种少了些。
但糜诗泡了个温泉,又跑了大半天,早已饥肠辘辘。这烤肉的香味随着江风一阵阵吹过,馋的她口水直咽。
“饿了?”欧阳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糜诗吓了一跳,转身回头,看了他一眼,口是心非的道:“还好。”
只是肚子真心喜欢拆她台,好巧不巧偏偏在这当口“咕咕直叫。”
糜诗只能硬撑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冲着大师傅,很平淡地道:“来一份烤羊排,一条烤鱼,再来个烤玉米。”她转过身,一本正经地问欧阳景,“你要什么?”
欧阳景笑着,很配合糜诗,回答道:“和你一样。”
他们又要了一壶酒,在角落里找了一张空的桌子坐下来,边吃边喝。
这里的烧烤特别香,好像是放了什么香料,光闻就令人馋涎欲滴。
糜诗肚子早就饿了,她抓起羊排,一口咬下去,大呼过瘾。
“这羊排也太好吃了,鲜美多汁,还没什么膻味,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排。”
糜诗吃了好几口,才发现欧阳景一直盯着她,“你怎么不吃?很好吃的。”
欧阳景笑着道:“看你吃就觉得饱了。”
糜诗不理他,继续埋头消灭食物,美食当前,她没有功夫和他斗嘴。
终于吃了个饱,糜诗才终于抬起头。
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客栈的大门正对着西江,江面上偶尔有一点点的亮光,起起伏伏,就像一串夜明珠落在江上,随浪飘浮。
“那些亮闪闪的是什么?渔船吗?”糜诗好奇地问。
“应该是吧。”
糜诗这时候吃饱歇足,又有了劲头。
她站起来朝着外头江边走去,岸上都是些细碎的石头,常年被江水洗刷得十分圆润光滑,一点都不膈脚。
夜里的西江,温柔而娴静,朦胧又神秘。
月亮慢慢从远处的山头探出头来,河面上闪烁着一道道鱼鳞似的银光。水里的鱼儿,时不时跃出水面,将河水激起一个个眼色的圆圈,扩大着,扩大着,一直扩展到河岸两堤的水草,于是原本安静地待在水里的星星也变得活泼好动起来,闪烁跳动着,像无数颗珠子在银色绸缎上滚动着。
河水轻轻拍击着堤岸,发出哗哗地响声……
席天慕地下,糜诗和欧阳景就这样并肩坐在岸边,偶尔喝口酒。
“真不想回去了。”糜诗将身体完全放松,躺在石滩上,漫天的繁星像宝石缀满幽远高深的天幕,“躺下看星星是最舒服的。”她拉了拉欧阳景的衣袖。
欧阳景仰头看了下天,依言也躺了下来。
“你会算命,一定会看星象老?”糜诗问。
“天机不可泄露。”
糜诗轻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会看星座,你会吗?”
“什么是星座?”欧阳景不解。
“你几月几号生的?”糜诗问
“十月初十。”
“那应该是天秤座,不对……你这个是阴历,按照阳历的的话是天蝎座的可能性更大一点。”糜诗伸手指着天空,好像在找什么,她自言自语:“好像这里的星星看着也不大一样啊,到底在哪里呢……”
因为她抬高手,衣袖顺势往下滑落,欧阳景注意到糜诗的胳膊上有一个伤疤,大一寸来长,先前都没怎么注意过。
“这伤疤怎么来的?”
“啊?什么?”糜诗这才反应过来,她收起胳膊,拉下衣袖,“刀伤,很难看吧。”
欧阳景摇了摇头,“不难看,怎么受得伤?”一个女孩子家会受刀伤,欧阳景听了有些心疼。
“刀伤,还能怎么来的,被人砍得呗,总不见得我自己看自己吧。”糜诗痞痞地笑着,语气故作轻松。
“谁砍的?为什么?”欧阳景却抓着不放。
“我以前来之前的工作,就是保护别人。有点像皇帝的贴身侍卫那种,那天有人拿着道就冲着我保护的主顾身上砍。第一刀砍过来的时候,我用手臂挡了一下。”糜诗笑笑,好像这时候除了笑,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为什么?”
“说是我的主顾弄得他倾家荡产,老婆也跑了,心里有气呗。”糜诗摇了摇头。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替他挡这一刀,万一砍的不是手臂呢?你没想过?”欧阳景脸色不大好,阴郁地像是暴雨前夕的天空。
“没办法,这是工作,习惯了。”糜诗看他这样,只好软语哄:“好啦,现在不是不会了嘛,再说要不是这个工作,我也不会来这里,也遇不上你了。”
糜诗这么一说,倒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