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旭单膝跪在床边,“属下没能护好殿下,望殿下责罚。”
想着昨夜自己被敌方人马缠住无法脱身而导致更大一拨杀手向殿下出手,自己却无可奈何,只愤恨自己太过无能。
“不是你的错。”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目光绕着房内环顾了一周,没有看到想见的人,眸中闪现了一丝失落。
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她呢?”
“啊?谁?”庄旭有些摸不着头脑,殿下除了自己还要找别的人吗?
“昨晚带我来这里的那位女子。”
“属下不知,属下来到这就只见到您一个人。”庄旭心想着殿下何时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了,难不成自家殿下的桃花要开了?
还是没有一个给自己温暖的人愿意为自己停留吗?轩辕奕的的眸色染上了一丝自嘲,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庄旭看着自家殿下的神色,不免有些心疼,殿下这些年来过得太苦了。要是让他找到那个女的,一定要将她绑到自家殿下的身边,哦不,先绑到床上!
还在做着美梦的楚宁蓦地打了个喷嚏,难道是被子没盖好?想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翻个身继续睡。
轩辕奕没有维持自怨自艾的心情太久,肃了肃神色道:“查到这次是谁派来的了吗?”
“回殿下,是……是……”庄旭抬头看了看殿下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看到对方这副模样轩辕奕就知道是宫里的那位了,自嘲地笑了一下,“他还真是不死心,却不想南楚好歹也是第一富国,有那个野心,也得吃得下去!”
又看了眼跪着的人,“起来吧,顺便去查一下南楚所有的皇室女子都有那些。”从自己脑中留存的对昨日那位女子的印象来看,对方身份不简单。
想到对方救自己时说过的话,轩辕奕灿然笑了一下,那笑容犹如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妖冶异常,令神魔都为之神魂颠倒。
庄旭默默转身,否则都要抑制不住自己的鼻血了。他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能像殿下这般美得惊心动魄,自己一个男的都快起生理反应了。啊呸,自己是个直男!
轩辕奕看庄旭还杵在那不动,只是身子转了过去,不禁加重了语气:“还要我请你去?”
庄旭瞬间回神,知道这是殿下发怒的征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殿下,对于宫里那位,您就不回敬点什么吗?”
“他想要我的命,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他。”言毕随即阖上了眸子,似是不想谈论这些。
庄旭暗自叹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原地。
殿下还是太心软,若不是顾及血肉亲情,凭借殿下的能力,问鼎天下又有何难?
同时又不禁愤恨,虎毒不食子,同样是儿子,皇上为什么对殿下就能下此毒手!这次更过分,不惜想让殿下命丧在此借以挑起两国的战争!
对于自己无意间的一次援手避免了两国开战楚宁一无所知。
自那次承诀蛊毒发作之日起,接下来的几日楚宁和承诀二人的关系颇为微妙。没有昔日见面言语上的针锋相对,当然也不似好友。对承诀这人,楚宁还是留个心眼的,毕竟对方太难看透。
而承诀所谓的为皇上准备的贺礼也已绘制完工。期间承诀一直注视着楚宁的神情,却不见她在其画出任何一个地方的时候变换神色。这令承诀有些许疑惑,不过,来日方长。
同时,自那日和夜痕交手起,楚宁认识到自己和这个时代人的差距。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楚宁都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人,是以每日等承诀走后都会将自己之前无意间发现的那本名为凤擎苍穹的武功秘籍拿出来照着上面讲解的步骤练功。
然而令楚宁百思不得其解又万分沮丧的是,不知是这副身子根骨不佳还是练功时间太晚,无论她怎么用心地练,丹田内就如一片死海,平静无波。
倒是看着那块玉骨扇挺好看,一时兴起拿出来挂在了腰上。
渐渐地,算着日子离皇兄的生辰还剩十日。楚宁这几天也在冥思苦想,自己要送些什么作礼物给皇兄好。
按说对方是一国之君,国家又治理得井井有条,想要什么没有?但作为其唯一的亲妹妹不表示点什么总是说不过去,也会落人口柄。何况从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这个皇兄还是很不错的。
想到这楚宁才恍然发现,自那次皇兄做客自己的地方询问自己对承诀的想法以来就再没见过对方。
想着送人东西最重要的就是投其所好,自己不如去套套对方喜欢什么。
楚宁是个行动派,想干什么就立马去实施了。但又想到什么,停住了脚步,向着门外的方向喊道:“采樱。”
片刻后,小丫头推门而入:“公主,您叫我?”
“皇兄如今在何处?”
采樱有点疑惑公主为何突然想见皇上了,倒也是诚实答道:“公主,采樱对于皇上的行踪不知。但如今辰时已过,早朝也已结束,这个时辰皇上多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嗯,知道了,带路御书房。”楚宁率先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走着,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雨洗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嗅之沁人心脾。路边花坛中不知名的各色花开得尤其妍丽,花瓣上沾染的雨露折射着旭日的光芒,如碎钻般视之炫目。
一路行至御书房,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声音大得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让人听了很是揪心。
楚宁礼貌性地敲了下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进来。”
楚宁推门进入,就见那日意气风发的皇兄此刻用一块洁白的锦帕捂住唇剧烈地咳嗽着。
蓦地感觉眼眶一热,三两步走上前去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背部帮其顺气。
感受到背上温暖的触感楚翰清猛地抬起头,见是楚宁后眸子里呈现一抹错愕,似是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来找自己,估计又是有事相求了吧。
这小丫头总会在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会主动找上自己,想到这眼角染上一丝宠溺的笑意。
还不待其问出对方来此的原因就听楚宁盈溢关怀的声音问道:“皇兄可是感染风寒了?”
楚翰清心下一暖,宁儿长大了。为了不让对方担心,安抚道:“老毛病了,不碍事。”
不碍事?楚宁看着这分明就是痨病,在现代称作肺结核的一种病,自己小时候得过,当时简直是咳得昏天黑地的。
只是,“皇兄,承诀不是大夫吗,为何不让他来给你诊治?”
“傻丫头,你把承公子当成无所不能的了吗?这种病又岂是说治就能治的?”
其实他没告诉对方要想彻底根治这种病需要一味药引,但是那东西太难寻,说了也是没用,他也没想到,对方真的能给他弄来。
楚宁现在很是愤恨自己怎么就没有一身医术,但也不相信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想着规劝道“皇兄既然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过多操劳了,国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咳咳,咳,好”楚翰清倒是很爽快地应下了,不过会不会照做就另当别论了。
出了御书房,楚宁脚步未停,朝着墨泠宫的方向走去。
楚翰清透过窗子看着楚宁离去的背影,神色未明。半晌,低叹道:“你到底是谁?”
如果第一次没有试探出什么,那么这次他却能肯定,这不是他的妹妹。但矛盾的是他不讨厌这样的楚宁,甚至不想拆穿她,想让对方就这样留在他的身边。
行至墨泠宫,这是她第一次从正门进承诀的住所,也是第一次细心地打量。发现对方宫内的设计竟和自己的如此相似,只不过是桃林换作了竹林。
出了竹林,就看到承诀在花圃旁边浇花。眼前之人依然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在阳光的照耀下美得飘渺虚幻。
楚宁发现对方惯爱穿白衣,然而她也觉得这世间只有承诀能够将白衣穿出如此高华的气质。
前世要是看到一个男子摆花弄草,楚宁定会觉得对方很娘。但现在看到承诀做着浇花的事,竟是觉得一点维和感也无,甚至觉得这一场景甚是赏心悦目,慨叹道,“果然是人长得美做什么都是加分的。”
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楚宁轻咳一声,上前两步道:“承公子今日好生惬意。”没有丝毫的嘲讽,就像朋友之间的打趣一般。
承诀闻言转过身来,似是才发现楚宁来了。“公主亦然,今日都来承诀这做客来了。”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楚宁悬于腰间的玉骨扇。
“你我之间无需客套,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相商。皇兄的痨病你应该清楚吧,有没有诊治的法子?”楚宁一向不喜欢虚与委蛇的那套,上来就直接切入主题。
承诀不答反问:“不如公主先告诉承诀,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