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真的不把联盟的‘魔法师二一征召令’当回事？”
弗兰瞪大了眼睛，看来有些生气。
但凡沙纱在的时候，他是绝不会露出这幅面孔。
“反正今年不打仗嘛？”莉莉丝慵懒的语调，听起来好像才刚刚睡醒。“不打仗，不招人，你不会怀疑教会那帮杂种会违背誓约吧？”
“那倒不是。”弗兰悻悻地说。
誓词一直都是联合教会，以及拥护他们的骑士阶层的美德，他们恪守誓言。说道反水，欺诈，或者过河拆桥，倒不如是魔法师这边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这也是魔法师们的秉性。
毕竟精通魔法的人都是人精，至少都不会太蠢。而教会的人和他们相较起来……似乎还诚实得有些蠢。
“不过，你们结社会在联盟长老团顾问的那帮人里印象很差。”弗兰注视了一眼寄宿在结社的这只黄鼠狼，它曾是过去长老团顾问的一员，知道把自己弄成今天这幅样子。
“反正我们在别人眼里的印象从来好不到哪里去。”莉莉丝无所谓地喝了一口茶，“随便他们怎么看，总不能把我们这栋楼给扒了吧？那个建筑部的小鬼叫什么来着？”
“米罗。”弗兰只是跟着莉莉丝笑笑，“我想他是不敢来扒你们的楼的。”
“就是嘛。”
“但巴贝烈夫的那个脾气，你是懂的。上次找你来谈魔法师杀手的事情，你也应该摸清楚了他的脾气。要是他得知有人怠慢联盟特意准备的盛事，他肯定会在战时征召给这些人一些特殊优待的。”弗兰似乎还想劝说，“况且，魔竞技本来就是为战斗小队做实际演练而进行的模拟战，既有助于你们的队员提升默契，也有助于联盟的人摸清他们的具体情况，早日给他们做毕业之后的考虑。”
“你是威胁我，叫联盟摸清我的底线咯？”
“那怎么敢。联盟对你的事情不愿过问。况且你是个……”弗兰不怎么好意思用“留级生”这个词语开口，“六年级，你又不能亲自参加，犯不着和这些魔法师新人们计较吧？让他们试一试怎么样？”
“万一他们和我一样，不想给人摸清底线呢？”莉莉丝反问道，“说到藏锋，我觉得我们今年藏而不露，全力备战明年的魔竞技岂不是更好？”
莉莉丝说的不错，联盟确实想摸清血魔法师的利用价值，把他们单独放进别的魔法师队伍，十有八九会闹出不少矛盾。只是不知道他们自己人一伙，战斗力怎么样。毕竟当年那些血魔法师的浴血奋战，那股战场上力挽狂澜的漫天血腥气味，至今仍然叫这些联盟长老们记忆犹新。但血魔法师衰败了。不仅衰败，甚至还出现过叛徒带队出逃。好在莉莉丝执掌后，情况也是一年年变好。尤其是今年，血魔法结社的人数居然稳定增加到能组成两队。这就意味着即使实行二一征召，也能凑出一个有着配合默契的完整血魔法师小队。
这是一笔财富。
也是他当年在德库拉叛逃之后，极力主张保留血魔法师结社的原因。
而现在，一切到了收成的时候了。
“小心我明年不推荐一年级新生加入你们！”弗兰威胁道，“每个年级均有人参加，这是规矩。”
“我说你啊，你怎么最近这么像联盟的一条狗？”
“咳咳咳……”弗兰被呛得说不出声。“毕竟联盟给我发薪水，不然，你认为我每次给你们带来的礼物，钱都是哪里来的？”
“贪污喽。”莉莉丝挑了挑眉头，“反正要是我坐你这个富得流油的位置，肯定贪污。什么贵族子弟，商豪之子，骑士后裔，只要个人素质不够优秀，就要多交钱。”
弗兰瞪了莉莉丝一眼，他不能忍受这个女人这么侮辱他最热爱的职业。
但这依旧没有止住莉莉丝的话头，“反正不会像你一样，只是偷懒打盹，还学不会翘班。看你自己把身体虚的。啧啧啧。”莉莉丝轻蔑地连连摇头。
“咳咳咳……”弗兰是被气到了，“这是代价！不是虚！”他喊道，“况且，你们这个队伍，常年在结社团体战的低保线徘徊，你能有那么大的信心明年一定能赢？”
“反正也不打仗。”莉莉丝撇撇嘴，“无论高地，还是低地，他们都明白，战争不仅旷日持久，还有两败俱伤。况且，最重要的原因。”她的神色突然就严肃起来，“那个城里的魔法师杀手，你们该不会还没有消息吧？我可不能让我的这些小鬼们再单独给人当肉包刺的机会了。”
“他已经伏诛了。”
“你居然会信那些盖世太保的鬼话？连鬼都不会信，那是一个人干的。”莉莉丝对沙纱被攻击一事耿耿于怀。因为从刀伤的痕迹就能证明，那个杀手的个子很矮，而捉住的那个魔法师杀手的尸体，个子又看起来很高。联盟为了不在城市引起恐慌，故意隐瞒了消息。甚至随手就把沙纱背上的疤痕愈合了。
“毕竟薇薇安教授指认了他，他们只需要这个就足够了。”
“那个女人只会指认割了她心爱的粗大藤蔓的那些人，从来对其他人不闻不问。”
“但杀人案件没有再发生了。”弗兰只有这么解释，“看样子，他们是在进行某种刺杀的竞赛，现在似乎终止了，他们再也不敢在学院城抛头露面。况且。这些年魔法师被攻击很少吗？哪怕是常人，也总有一些人会撞到刀剑上。”
“你见过来学院城撒野的杀手？”莉莉丝不满地抱起双臂，“我看，是联盟的人太急了。教会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就开始得意地摇尾巴，以为自己胜利了。你看，现在还不需要教会亲自动手。而他们居然连杀人凶手还找不到！”
“学院城副城已经在建设中了。有了人数众多的岩魔法师建筑队，工作能快上许多。联盟也在努力挽救局面。”弗兰无奈地为联盟和血魔法师做两面的调停，“至于杀手……若是一只老鼠真的打算彻底收起尾巴，在城市里藏起来，就算是派出全城最好的猫，那也无济于事。他是真的打算藏到底了。”
“你该不会以为在学院里就能万无一失了吧？”莉莉丝说。
“我在学院的掌控力还是有的。”弗兰有些自信地保证。“除了魔竞技的一个单人生存项目会在后山举行，你们完全可以避免参加。其余的完全会在执勤法师和卫兵的视线之下。绝不会让虚弱的法师给别人一寸机会。”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允许我的人再给人当肉包刺。”
“你……”
“奖品是什么？”雷兽突然朝弗兰挤挤眼睛，“今年前三名的免征召算是没用了，联盟这些蠢货不打算给点补偿吗？”
“哦哦哦，这个有。只有团体战前三名才有的特别奖励，”弗兰随口扯道。其实联盟的这些呆子还没有就魔竞技的奖励做出调整，“一年份的粮食。从此教您告别打猎。”他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莫非他某天真的会靠贪污？他要是有法兰那样灵光的脑袋和随手就能生钱的本事就好了。
“一年份的粮食。”弗兰咬咬牙，重复了一边，“奖品是一年份的粮食。供应整个结社。”
“什么奖品？”一个高兴的声音在门口贪婪地大声惊呼道，“什么比赛的奖品有一年份粮食？我要参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