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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死去的少女们
等蕾安带着凯亚斯来到这边的时候，那个年老的清洁工还在大声说着自己在下水道里看到的景象。
“往少了说也超过二十具尸体！我敢肯定，如果我脑子没出问题，记忆力也没有因为年纪而退步的话，冬天刚刚到来的时候，我才去到下面清理过一次垃圾！那时候都还什么都没有！没有尸体！就只有一堆垃圾！莱塔，你这家伙是不是在冬天之前，煮衣服的时候手贱把你那件皮大衣也丢进去了？被煮烂了吧？丢下水道里了吧？我当时还认出来了那就是你的衣服！背上还有当年咱们佣兵团的纹章！”
人群里一个老大爷听到那个老清洁工这么说，顿时就干咳了一声，一脸尴尬：“我没注意……谁知道我那个笨蛋孙子把我的宝贝直接丢到衣服堆里面混在一起呢……缇尔赛特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年老团长发给弟兄们的大衣，结果第二天就被你不小心弄丢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对得起咱们老团长嘛！？”
“哎哟呵！？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打一架？？”那个名叫缇尔赛特的清洁工一听这家伙这么说，顿时满是皱纹的脸被憋红了，他喘着粗气冲到了那个莱塔老爷子面前，然后就被人群给分开了。
“缇尔老爹，你还是讲讲下面到底什么情况吧！”“对呀对呀，这么多条人命，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里面有异族的尸体的话，搞不好可能会导致人类和异族之间的关系出现问题啊！”人群里不断有人说道。
老清洁工缇尔喘了几口气，从腰后面取出水壶喝了点水——然后又感觉一阵反胃，吐了出来，他摆摆手，直接坐地上，对着周围的人群说到：“我好歹也是当过佣兵的，见过的死人可能比你们见过的活人还多！但是我真的是头一次看见这等惨状……全是年轻的女孩子啊……有些看上去比我孙女还要小！真不知道是谁，有胆子干出这种事……良心呢！？就算是我这种当年杀人如麻的雇佣兵，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容忍这种家伙活在世上！甚至我还依稀从里面看到几个曾经在街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孩子……曾经有个小姑娘还找我问路啊！她还说她是出来寻找自己失踪多年的父亲……我真的是不敢相信，我们埃米尔城里面竟然还有这种恶魔潜藏着！喂，有人去报告治安队了没有！？治安队怎么还没来！？”
蕾安听了半天，也是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伸手摸了摸肩膀上凯亚斯的脑袋，小声说道：“托利斯，你也对这事感到好奇吗？”
“喵。”凯亚斯看着周围的人群，悄悄地小幅度点点头。
他好像从蕾安身上感到了一种淡淡的压迫感，似乎自己的女主人现在正处于一种极度愤怒的状态，也是，只要是还有良知的人，在听到这么多少女被害的消息时，都不可能让自己无视这件事。
缇尔赛特就这样坐在人群中央，和周围的人一起大声呼喊着，咒骂着，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一阵整齐的踏步声，有人喊了一句：“治安队的骑士来了！”
人群让出一条道来，接着，一队穿着不算崭新但却非常整洁的重型板甲，各自佩戴着不同的武器，但背后的披风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狮子图案的骑士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留着短短一层络腮胡子的男人，他那张有着几道刀疤的脸在看到下水道井口旁边坐着的老清洁工的时候顿时就板了起来，走到老清洁工面前“啪”就是一个立正：“缇尔教官，是您发现的尸体吗？”
“弗洛斯……你来得正好。”缇尔赛特捂着腰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这个骑士队长肩膀上那厚厚的板甲，说道，“你给我把凶手找出来，到时候通知我，我要在城中心广场上，以城主大人的名义，以驻埃米尔城骑士团的名义，同时以我贝恩纳斯-缇尔赛特的名义，把做出这种事的渣滓的脑袋给拧下来！”
这个老清洁工的脸上弥漫着一股杀气……看来他在当上清洁工之前，也是个可怕的人物，就算是如今苍老无力，只能在下水道里捡垃圾，领着微薄的薪水，也能从他那布满青筋的双手上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甚至就连这个治安队的骑士小队长也恭敬地称他作“教官”——似乎他以前并不是一个小小的清洁工。
这个叫做弗洛斯的骑士小队长听了之后什么都没说，又是“啪”一个立正，然后转身对着人群大声说道：“都回到自己家里去吧，这一段街道暂时封锁了，我们准备把尸体从下水道里搬出来……所有人，都回家去！十分钟后要是让我看见谁还在这里晃悠，就直接当做可疑人物予以拘留！如果封锁的路段内有商铺，请配合一下，把大门关上，解除封锁之前都不要开门，作为代价，这个月你们不用交营业税……我有这个权利！都散了吧！”
于是人群就“哄”一声散开了，蕾安也带着凯亚斯回到了自己花店里——所幸她的花店并不在封锁的路段内，虽然那临时架起来的拒马就离自己店门没多远，但好歹她还能够自由出入自己家的大门，不像那些封锁路段里面的商铺或者人家，这段时间都只能从自家后门出去。
“好了，托利斯，这些事就交给治安队处理吧，虽然只是维护治安的部队，但骑士就是骑士，哪怕是治安队里面的骑士，那也是骑士，不是随便来个谁就能当上的。”蕾安说着就把凯亚斯从肩膀上抱下来，换成了搂着的姿势，“就看看那一身铠甲，如果不是真正的骑士的话，穿着那种东西可是连路都走不动的……话说回来，你这家伙好重啊……果然你真的是魔兽吗？我可能养了一只假猫……”
“喵咕——”凯亚斯无辜地叫了一声，被蕾安搂着回到了花店里。
然后蕾安就又钻进了厨房，和艾妮研究这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新菜式了，凯亚斯坐在客厅里都能听见里面传出一阵“滋啦滋啦”的油爆声，还有扑面而来的辛辣味……
闲杂人等？自己可不是闲杂人等啊，自己只是一只猫啊！他这么想着，就再次跑到阳台上，看着那边已经有一圈骑士把下水道的入口围了起来，好像已经派人下去搬尸体了。
这时，凯亚斯就看到那边下水道入口的不远处有着一处人家的门前院子里有着一棵树，如果是在那上面的话，大概能够看见被骑士们遮住的下水道入口。
他自从死过一次之后，对很多东西都已经看开了，倒不是说已经到了不惧怕生死的地步，但是死状凄惨的尸体而已，自己死的那一天，这种尸体漫山遍野都是，他还不相信有什么尸体的死状能比从头到尾整齐地砍成两半更凄惨——庭洛那家伙是真的死得很惨啊，脑子都从砍成两半的头颅里面流了出来……
所以，凯亚斯感觉自己现在对尸体什么的是真的没什么感觉了，于是仗着自己是一只猫，就准备明目张胆跑过去看一看那些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他无视了那道由木制拒马组成的封锁线，轻飘飘跑到那户人家院子里，顺着那棵大树爬到顶端，找了个不错的视野就开始看着下边不远处的那群骑士们。
过了一会儿，下水道里传出一个声音：“绳子，快，把绳子放下来！”
下水道外面一个骑士就把一根粗麻绳放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下面那个声音又喊道：“好了，拉！”那个骑士又抓着这根绳子往上拉，慢慢的就把一个绑好了的麻布尸袋给从下水道里拉了起来。
这位骑士拖着尸袋走了几步，来到刚才那个弗洛斯身旁，叫了一声：“队长，做记录吧。”
“嗯……”弗洛斯从腰后面取下一个厚皮本子和一支笔准备记录，旁边一个骑士打开尸袋，看着里面的尸体说道：“暂定CIH26事件，一号尸体，尚未被指认，无名，女，裸体，年龄大概十七岁至二十岁，有轻微腐烂迹象，暂不明死亡原因。嗯？等等……这个耳朵……精灵！？好吧，备注，精灵族，年龄修改一下，六百八十岁至八百岁……队长，这事如果牵扯到了精灵的话，可就麻烦了啊。”
“我知道。”弗洛斯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嘴上应了一句，“说句难听的话……其实这样更好，咱们自己就是人类，人类的德行难道咱们还不清楚？外战外行，内战内行，要死的仅仅是人类的话，别说这点尸体了，恐怕就算是死了上千人，最后也只会被调查出个‘集体突发急性心脏病’吧？如果有外族政府干涉，至少能够找出真正的凶手是谁……记住，到时候如果真的有外族团队协助调查，或者我们要协助他们调查，一定要认真配合！记住我们是骑士，我们守护的并不是和平，也不是荣耀，我们守护的是正义！”
“是！队长！”
凯亚斯这时候并没有功夫听那个弗洛斯队长呐喊着骑士的意志，因为这时候他看着这第一具从下水道里搬出来的尸体，完完全全愣住了。
这具尸体他见过，而且还有过一段互动。
就是当初在花店里，那个买了一堆兽人菊，同时还和蕾安交换了各自姓氏的精灵少女。
银杏叶……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