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缘背上的伤势很严重,疼痛还能忍受,但伏身睡觉,很不习惯,常常半夜无意翻身触及伤势,痛得惊醒,弄得多天睡眠不好,眼里布满血丝,进而也影响到伤势的复元。
还好他体内修炼有花石恢复神通,这一加一减,伤势好得甚是平缓,和普通人差不多,那药师每隔三天便来探视一次,脸上一直表现出很平和的表情,想来他觉得伤势并没有太大的意外,留下药丸后便又离开。
这期间聂青缘很难集中注意力修炼,修炼算是落下了几天。十余天后,他已能侧身睡觉,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这才开始正常修炼,再过十余天后,也不知是黑砥山药师的药物灵验,还是自己的花石神通非比寻常,伤势竟好得非常之快,这时他的伤口已渐渐结疤,他已可稍微下床活动。
又过几日,那药师检查过他的伤势后,已没有给他药丸,之后就没有再来过。
多天后的一天清晨,聂青缘忽然接到一个精英弟子的传讯,要他去英武殿一趟,他不知是什么事,也不知是什么人要召见自己,只有跟着那精英弟子前行。
黑砥山面积不大,每隔几百丈就有大大小小,或清幽,或粗犷的小院落依山而建,错综复杂的小道把这些院落连接在一起,人走在其中,稍有不慎,便会迷路。
“较大的院落一般是修行者的共同居所,较小的院落却是晕境前辈的私人住地,而规模既大又恢弘的就是各个执事堂的所在地,这些地方一般都不轻易让人进入。”精英弟子一脸和气的向聂青缘介绍道。
聂青缘听得不住点头,他俩沿着一条石径不断盘旋向上,半个时辰后,已来到黑砥山主峰上的一处庭院外,只见此地云蒸霞蔚,青山绿水,一派怡人景象。
聂青缘抬头看了一眼黑漆大门上刻有的“英武殿”三个大字,然后和精英弟子走进了一座古朴而又厚重的院落,走过一个花木扶疏的前院,精英弟子指着前方的一个大厅说:“到了,你自己进去吧。”然后转身就走了。
聂青缘虽然不知道是谁要见他,但能肯定是一位晕境前辈,想当然的暗想:“难道是李尘又或是梁展通?”
他带着疑惑,小心地进入一个宽敞的大厅,只见里面有一张长长的八角大桌,两面放置有两排交椅,像是一个议事厅堂,但里面却空无一人。他心里讶然,这如果是黑砥山的议论之处,那么这个地方就是重地,可一路进来,怎么却连一个护卫的弟子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也不敢随便坐在那些椅子上,只是站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等候。
过了半晌,依然没有什么人到来,不禁有些不耐,直往厅堂左右两边的侧门望了几眼,忽然眼前一花,一条黑影迅急无伦的从门外闪进来,扑向了他。他连什么东西都没有瞧清,便下意识的向后急退,可那条黑影却缠了上来,手中两道强劲的晕劲已向他急拍而至。
聂青缘心中大凛,不假思索,手中两道绿色气劲便接连挥出,略微阻拦,展开遁术横身闪电般移开,一掠数丈。可那条黑影如影随形,一闪身便又来到他的身后,手中倏然又是六道绿色晕劲挥出,不长不短的晕劲分击他的上中下三路。聂青缘大骇,正要再闪,那黑影又挥出二道晕劲分击左右两路,把他两侧也彻底给封死。
聂青缘这时已掠到墙角,不能再退,这时上下左右又被一共八道晕劲夹击,顿时避无可避,他闷哼一声,接连施出昙蚀花、风感应经和幻粼兽六道白绿紫气劲,也是上中下三路分别迎上那六道绿色晕劲,然后鼻间的绨阴兽法力施出一道红色气劲向左侧猛甩,再接着右侧腹部的花石法力也击出一道灰白气劲对上那最后一道绿色晕劲。
霎时,“哧哧……”声一片急响,虽然他的八道气劲立刻便被对方消融,但他获得了喘息之机,已滚落在地,向外翻了出去,接着在墙角一蹬,又向外斜斜跃起,夺门而逃,后面那黑影一声长笑,又闪到他的后面,又是两道晕劲击到。
聂青缘冷汗骤然大冒,他方才接连施出八道气劲,已是法力不多,咬牙向后一挥,手上急速凝聚的两道黑黝黝噬极灵气劲就向后射出。这噬极灵气劲根本只是虚体,并不能阻挡晕劲,但也是无奈之举,只能吓唬对方,果然噬极灵气劲穿透对方的晕劲,似模似样的继续向黑影斩了过去。
那后方的黑影,果然惊异于这奇怪的穿透气劲,微一愣神,出手竟然慢了,并没有再次攻击。聂青缘凭借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奋力向外一跃,向厅门外扑了出去。
可他才扑到外面的石阶,便一眼瞧见严冰池和白莲萝正在一株樱树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吃惊不小,心里顿喜,口里急呼:“前辈救命!”
他现在实已法力枯竭,丝毫气劲都施放不出,得需要时间恢复,他掠到他们的身后,寻求庇护。
他大口喘着气道:“厅堂内有刺客,前辈……”话犹未了,厅堂内已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刺客!哈哈,周某活了百余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是刺客,真是可笑。”
接着倏忽一闪,一个身材瘦小,白眉白须,脸上却是红光满面的黑袍老者,已悄然站在了厅前的台阶上。
聂青缘听得愣住,严冰池却已走上台阶,微笑道:“怎么样?从这小子身上试出了什么没有?”
那长眉老者捻着胡须,呵呵笑道:“不错,不错,这姓聂的小子反应挺快,身兼几种气劲,应该是费贤老弟的传人。”
严冰池也笑道:“我早已从他的嗅觉上便知道他是费长老的传人,只是你不相信,偏要如此相试,也真是多此一举了。”
白莲萝也踏上石阶,但却疑惑道:“这聂青缘虽然也能发出多种气劲,但莲萝见他的气劲和费长老的灵劲可是大相径庭,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名堂?”
严冰池听得一愣,也点头道:“不错,的确有些不一样,尤其是气劲的颜色更是不同,不过周太上可是和费太上很熟,想必他是一定知道其中原因的。”
“周太上?”
聂青缘心中凛然,他来黑砥山已有一段时间了,自然听说过黑砥山另外一个太上长老周言洛的名字,想不到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见到了他,而且还与他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