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容不解道:“炼化?昙蚀花被你炼化了,为什么?”他显然没有听明白。
聂青缘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你昏迷了后,石彬触碰到昙蚀花,昙蚀花活了过来,它吞吃了.....”他把事情始末详细的说了一遍。
聂青缘说着,沈耀容认真的听,神情变得渐渐阴冷,直到聂青缘说完,他都没有打断一句。
聂青缘说完沉默,沈耀容也沉默,半晌,他平静地说:“我拿昙蚀花去救我大嫂,这你是知道的?”聂青缘点了点头。
“可我大嫂被人挟持,我拿昙蚀花去换她回来的缘由,可能你不清楚?”聂青缘愕了一愕,以为他大嫂是中毒或是生病之类,需要昙蚀花入药,想不到是这样。
聂青缘皱眉道:“没有昙蚀花的话,你大嫂她....”他不知怎么说,也想像不出什么后果。
“没有昙蚀花交换,挟持她的人就会杀了她,他言出必行,而且就在七天后!”沈耀容的口气渐渐生冷起来。
聂青缘呆了一呆,想不到这么严重,他问道:“我们能不能营救她出来?”沈耀容冷笑一声,说:“营救?我大哥在世时,也不敢去救,以你我的修为,自取灭亡。”
聂青缘不用问,也知道是晕境高手挟持了他的大嫂,道:“难道不能邀请高手帮忙?那人即便是晕境高手,也可能疏于防范.....”
沈耀容一口截道:“他是晕境中期高手,想都不用想,况且我们兄弟俩还被下了巨毒,七天后如果不把昙蚀花送回,就只有死,连我大嫂一起,统统都得死!”
他站起身,走向石彬的骸骨,从旁边遗落的衣物中取出石彬的锦囊,翻看了一下,从中取回自己的锦囊,找到固灵轮,道:“这人根本不怕我们有什么动作,这固灵轮便是他之物,他随随便便拿出固灵轮这等奇宝,让我们去采摘昙蚀花,他放心的很,只因他认为我们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
“昙蚀花在花昙谷存在了很久,没有一个人敢去摘取,因为固灵轮的出现,才引得蜀寒、牟通和石彬等众高手抢夺,你可以想象它的主人如何厉害,想和他斗,那真是自不量力。”
聂青缘骇然,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口。
沈耀容一脸漠然地道:“这固灵轮我拿去还给他,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把石彬的锦囊扔到地上,踉跄着走了出去。
聂青缘站了起来,惊道:“你不和我一起走了?”
沈耀容仰天长笑,惨然道:“想不到我们千辛万苦,忙活了这么久,死了几个人,却为你作了嫁衣裳,你一个人得了好处,我们却一无所获,而你却是我主动邀来的,我和你走在一起,我生怕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的冤魂!”如果他知道连胡宁和张轮都死了,只有时风一个人还活着,他此时更是不知如何作想。
聂青缘想不到他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他愣住,呐呐说道:“你....你怀疑我有居心。”
沈耀容冷然笑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了,从此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不想再看到你。”说完再也不停留,走进了密林。
聂青缘怔住,想不到事情演变成这样,他能怪沈耀容么?沈耀容又为什么不能怪他、怀疑他?昙蚀花的确是被他炼化了,而这中间的过程,没有人在旁作证,一切都是聂青缘自己在自说自话,沈耀容完全可以怀疑他,是他私自主动炼化了昙蚀花。
聂青缘默然,一股冷汗从额际涔涔而落....
沈耀容是聂青缘在黑莽林交的第一个朋友,不说沈耀华对他不错,就连时风几人也对他客客气气,但想不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了结了和他们的关系。他叹息,觉得对不起他们。
聂青缘坐了下来,背靠一株大树,他觉得很累,脑袋空空荡荡,他想休息,他想睡觉。
良久,不远处沟底传来一阵兽鸣,聂青缘被惊醒,心头悚然,暗道:“绨阴兽,绨阴兽还在下面!”
他双目环顾,略一思量,拾起地上沈耀容抛下的石彬锦囊,再把石彬遗骸以及昙蚀花残体一起踢入一个不太的坑道,随便在上面覆盖了些土,然后匆匆掠了出去.....
两天后,聂青缘已掠出了百余里,他没有向空笼山方向,而是沿着狭长的峡谷走,沈耀容曾说过空笼山上奇兽众多,他不敢轻易靠近。
直到他身上伤势承受不住时,他才找了一个隐密之地疗伤。休息了一天后,又再启行。
又走了两日,他觉得已没有绨阴兽的威胁,于是在密林中找了一颗很是隐秘的大树,在上面布置出帐篷用具,打算在此地居住一段时间。
十余日后,他身上气劲之伤已好得差不多,已可以正常修炼。这里几十里之内,猛禽异兽不多,大多是小型动物出没,法气也很是浓郁,甚至比虎跳崖上还要好上一些,他专心修炼起来。
这一个多月来,他感触颇多,深深感觉高手众多,危险处处,法力还在其次,反而是幻粼兽的遁术帮了他的大忙,让他屡次脱险。
所以他暂时放下法力修为,优先提升幻粼兽遁术,他想先能自保,再论伤人。
这日他在修炼之余,取出石彬的锦囊查看,锦囊里还有一个锦囊,想来是牟通之物,里面最醒目的便是法石,堆在角落里竟有六七十块之多,结合牟通和石彬两人有这些数量,也算是很多了。黑莽林赚取法石并不容易,这里的修士或修行者的法石很多都转化成了法力修为,买各种时限消耗类纹符,更重要的是换取每日的毒气解药,身上能剩余的法石其实不多。
凭空有了这些法石,聂青缘自然是很高兴。
锦囊里有几张被裹在油布里的书页,保存得很好,但连书面都没有,只在第一页前面简单的书写了几个大字“血嫁法诀。”
聂青缘曾经偷听石彬谈及过这本书,他翻开通读了一遍,了解个大概。半晌,他一脸失望,这书好像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书页里记载了一种修炼秘术,是通过对飞禽类的血液和自己的气劲和晕劲之类作沟通融合,形成一种能一定程度控制飞禽的秘术。聂青缘看到过牟通曾经利用紫鸦在空中飞翔,甚至操控飞禽在空中发出攻击,虽然威力很是奇特,也很有用,但这秘术得特殊的法力支持,也就是得修炼有飞禽类的法力,才能支持施展。
而牟通的族传神通就是飞禽类法力,石彬应该也差不多,故而才能修炼这本血嫁法诀。
大凡每个部族的族传神通多少都会和某类奇兽扯上些关系,但聂青缘自己族传神通只知道是耳力神通外,连是什么奇兽演化而来的也不太清楚。他叹了一口气。
他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锦囊里有什么牟通和石彬的族传法诀,就像自己的风感应经一样。他默然半晌,不由一笑,也难怪,族传法诀是每个人最大的秘密,谁又会把它放在身上,那是从小便学会的东西,早已记忆在脑海里,除非是族长或是大长老才会拥有实体书籍,自己拥有风感应经,只不过是因为是唯一一个传承族人的原故。
他摇了摇头,即便有兴趣,因没有特殊的法力,他也修炼不了,于是把血嫁法诀放回锦囊。
然后,他翻出一个有手有脚,通体红色的兽符,他知道这应该是牟通的劫狒兽符,然而他不具备晕劲,更不能把它激发,感叹了一番,也把它放在一边。
锦囊内一个小盒里有一根六七寸长的白色羽毛,这引起了聂青缘的兴趣,他知道是石彬的雷羽符,雷羽符具有雷击麻痹身体的作用,他亲自吃过苦头,直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他小心取出轻飘飘的羽毛,尝试用法力激发,可这雷羽符和普通法符不一样,输进去的法力霎时变得无影无踪,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不禁奇怪,再输进了一些法力,依然没有反应,一咬牙,又输了一些,这次雷羽符发出了一点淡淡地白色光晕,但是一闪即没。聂青缘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暗道:“难道这羽毛要吸收大量的法力,光晕亮到一定程度,才能被激发使用?”
带着疑问,聂青缘再次输入了法力,整整半个时辰后,白色光晕变得灿然生辉,一圈圈地向外流转,那激发符纹也终于展现出来,他知道可以激发使用了。
他手掌猛握,再一按,然后抛了出去。羽毛落在不远处地一棵树上,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但紧接着,那株树却青烟直冒,似乎被雷击过一般,然后,从中突然断折,轰然倒地。
聂青缘心里大喜,这东西太有用了,不但能悄无声息地靠近对手,而且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威力,这是让人想不到的意外,只是耗费太多法力,充能缓慢,显得美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