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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衣,缓缓的从空中落下,落进了院中。
水里游动着的红鲤,此时嘴里正衔着定魂珠,看见突然降落的人儿,不由的一呆,珠子咕噜噜的跑了出来。
红鲤一急,急忙去追珠子!
白水渊那冰冷的眉眼,悄然一弯,这天山水池的圣物,怎么跟一个呆子一般?
他浑身冰冷,连眉毛上都布满了寒霜,腰间挂着的白色冰剑,闪烁着冰冷的寒意。
顾宜朝着他点点头,“时辰刚刚好。”
白水渊点头,望着周围,“青玄道长说,她与我玄门有缘,道长愿意相送她一程,将她带上。”
云妆撑开一把油纸伞,朝着门内的连蝶挥手,随即将伞交于白水渊手中,“她在伞下,麻烦白公子撑伞了。”
白公子?白水渊的眉头几不可见的轻轻一皱,随即舒展,“走吧。”
白水渊手中举着伞,控制着连蝶,一抬脚,已然是跃出墙外!
云妆还未反映过来,就被顾宜拦腰抱住,步伐飞快,朝着白水渊追赶而去。
顾宜脚步翩飞,速度极快,云妆能够隐约感觉到周围风声的呼啸,吹得脸有一些生疼。
他手轻轻一抬,将身后斗篷的帽子戴在云妆头上,“天冷,裹紧一点。”
白水渊举着伞,望着二人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顾兄,你这脚程还能够跟上吗?要不要咱们换换?”
顾宜搂紧了云妆,一双黑眸越发的幽深,他薄唇亲启,“不劳费心,我自己的女人,自然是自己来抱。”
白水渊一身白衣越发的冷冽,越发的阴寒,他举着伞,速度极快,飞速的向前跑去。
顾宜不甘落后,急速的追上他。
白水渊心中暗暗一惊,他怀里抱着的一个人,竟然还能够跟他不相上下,更何况以他的年纪,很明显这内力定然是在他之上的!
云妆紧紧地抱住顾宜,小声道:“是不是我太沉了啊?”
顾宜摇头,这哪里是沉,他抱在怀里,感觉轻飘飘的,他的云妆究竟是有多瘦啊!瘦的他心里有一些发疼,“瘦!回头多吃一点!”
云妆抬头,望着他那小麦色的皮肤,抿了抿嘴唇,凑上他脸颊,轻轻一吻。
如一阵暖意扫过脸庞,顾宜速度不变,但那紧绷的脸,很明显的舒缓,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玄门位于雪山之上,越靠近雪山,这周围的雪花就飘得越大,越发的凌乱。
白水渊缓缓落下,云妆顾宜紧随其后落下。
不远处,一座灰色的门楼高高的耸立,上方写着“玄门”二字,威严庄重,阳光洒在上面,颇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云妆抬头,伸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脑海之中隐约闪过什么场景,怎么竟然有一种熟悉至极的感觉,真是是奇怪!
门前有穿着白袍的弟子们在扫雪,拿着扫帚,唰唰唰!
他们见了白水渊,纷纷行礼,恭敬道:“见过白师叔!”
白水渊点头,“今日怎么都这般勤快?以往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这般?”
一男弟子上前,恭敬道:“回白师叔的话,是青玄老祖特意吩咐,老祖说今日玄门有有缘人来,让我等将门前雪扫干净,以来迎接贵客!”
白水渊点头,余光意味深明的扫视了云妆顾宜二人一眼。
他举着伞,轻声道:“随我来吧。”
门外扫雪的众弟子,望见他举着伞,这才瞧见了伞下的女鬼,不由的惊疑,暗暗皱眉。
白水渊走在最前方,进了山门,紧接着是连桥。
一座长长的连桥连接着,下方雾气森森,深不见底。
白水渊解释道:“这桥名为落崖桥,连接着两座山峰,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旦掉下去之后,就会尸骨无存。不远处那座山峰,就是我们玄门了。”
他神色微滞,缓声道:“传言,这落崖桥是我们玄门先祖所创建,先祖最后却因为一男子落崖,双双坠亡,因此还叫做殉情桥。”
顾宜牵着云妆的手,走在桥上。
云妆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场景越发的熟悉,可是她分明没有来过啊,难不成是梦境之中来过这儿?
她晃晃脑袋,晃去脑海之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走过落崖桥之后,就是玄门了。
白水渊引他们顺着一狭窄的小路走去,“青玄师祖一向不喜见人,就是吩咐,也仅仅只是通传我们。”
他渐渐地在悬空在空中的一破旧的殿宇停下,拱手行礼,恭敬道:“老祖,大邕定王及陈家云妆求见。”
殿宇却始终都没有传出声音来,就在白水渊以为老祖不见人的时候,一声清冽的女声传了出来,“让他们二人进来……”
白水渊微微一愣,青玄道长没有说连蝶的事情,自然就是只能够待在外面了。
白水渊正准备将他们二人送上去,却见此时,空中殿宇之中,飞出了一只仙鹤,缓缓的落在地面之上,停在了云妆二人的面前。
白水渊沉声道:“上去吧。”他暗自皱了一下眉头,无数人求见,青玄道长却不想见,如今反而不仅仅派人扫了门前的雪,还派仙鹤来迎接,这是他自打进入玄门之后,从未见过的情况,真是奇怪!奇怪极了!
顾宜伸手,搂着云妆,坐在仙鹤之上。
纯白色的仙鹤微微抖动了一下翅膀,忽然,展翅飞翔,向着空中殿宇缓缓的飞去。
风、很大,她紧紧地贴着顾宜的胸膛,甚至能够隐约感受到他的强烈的心跳声。
白水渊举着伞,望着那渐渐消失的二人的身影,不由的颦眉,低头,手中的伞却未抖动分毫。
老祖既然没说,他还要在这儿等着,半分都不能够动弹。
白衣冰雪一般的男子紧抿着嘴唇,浑身冰冷寒意。
连蝶缩在伞下,尽可能的离白水渊远一点,太冷了,她缩了缩身子,这人身上好冰冷!
白水渊望着那空中殿宇,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他曾经看到过他和云妆身上似乎是有一些红尘牵绊,可是如今看来,似乎是有一些可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