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忘记父亲在她要走时对她说的话:你出了这个门,就不再是我郭家的人,走吧,过你的日子去,以后别来郭家烦我。
她不知道父亲当年怒其不争的话中有多少是为她不值,和心疼她。
她从嫁出去,赌气般的,真的再也没踏进郭府老宅的门。
直到今天她在项府受的委屈达到了极限,她才豁然开朗。
父亲怕是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才以断绝关系相逼也不想她嫁进项家。
想通了这点的郭玉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个老头子。。。是她的父亲。
“小玉?”郭老夫人郭张氏今年六十有一,头发早已花白,但眼神还是好使,远远看见一趴在自己府门口的摊子上的女人,瞧其姿态有几分女儿年少时的样子,脚步顿住叫了一声。
郭玉听到叫自己小名的妇人声音,就知道来的是谁了,可是她脸上有印着一个项老夫人的手掌印,她不想让妇人看见。
所以她将脸埋进臂弯,像个小孩一样,趴着不动。
因为这个摊子是早点摊,此时摊子老板早收摊走人了,留了一两张桌椅在这没收,是以郭玉在这坐了一两个时辰,并没有人叫她离开。
要是有人,她也不会坐过来。
她现在这么狼狈,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郭张氏见女人没应,以为自己叫错了人,走上前去也没能看见女人的脸,她也作罢,没再停留,转身推开府门回府去了。
回去后她将这事这自己老伴郭老爷子念叨了几声,郭老爷子似有所感,从躺椅跳起,健步如飞朝外走去。
可待他出去时,小摊上哪有什么女人的身影,只两张没上漆的小木桌和几张破旧的椅子,在烈日下暴晒。
“你匆匆忙忙跑出去干嘛?”宅子里头传来郭老夫人的疑惑声。
郭老爷子一皱眉,闷声闷气应了声:“就回来。”不死心朝外看了一会儿还不见人,才关上府门转身回去。
郭玉其实还在。
她正躲在郭府旁不远的巷子中,捂着嘴巴,哭的泪流满面。
她了解父亲,正如父亲了解她。
项天龙带着护卫从郭玉两位兄长那里赶来郭府老宅门口时,郭玉正擦干眼泪从巷口走出。
“阿玉。”见妻子神情不对,他快速向妻子走去,一把将其拥抱在怀。
一众护卫俱低下了头装没看见。
“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项天龙松开妻子将妻子的脸捧起小心翼翼问道,语气之中带着急促和怜惜。
郭玉此刻却并不领情,瞥了他一眼,冷漠至极回道:“我说了又怎样?你能替我打回去?”
项天龙一听就知道是谁干的了,愣神看着妻子不言语。
却不知道,在他愣神这刻,他的妻子此时心中已经开始由委屈转为了愤怒,一把将他推开,绕过他开始向前走去。
既然项天龙不能替她讨个公道,她就自己给自己一个公道。
老夫人是长辈,无理取闹惯了,她打不得骂不得,还没有其它法子收拾她吗?
她念她是老人,对她多有忍让,如今她都已经害得她子女皆散,她郭玉还会忍着她吗?
她还没好欺负到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