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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军节度使衙门,在汴州的东北角,面积不大,外表也比较残破,墙壁上的石灰都已经脱落。在刘鼎见到的所有节度使衙门里面,最简陋的大概就是宣武军节度使衙门了。节度使衙门的前身,是昔日的粮食转运使衙门,黄巢起义军攻入开封的时候,大肆抢粮,同时也将这里大肆破坏。如果不是有宣武军的士兵在站岗,外人简直很难想像,这座外表残旧的建筑,就是宣武军的节度使衙门。朱温本身的确是个比较有为的人,对于吃穿住行都不是很讲究。他将一切的财政都用在宣武军的扩大上,不舍得花钱来彻底的维修节度使衙门。其夫人张惠也经常劝诫朱温不要穷奢极欲,不要在意个人的享受,于是这个节度使衙门,基本上一直保持原样,只在某些必要的地方进行过修葺。由于朱温不在汴州,也就没有什么隆重的欢迎仪式了。在潘逸的安排下,刘鼎等人,就在节度使衙门旁边的紫园安顿下来。紫园一向都是朱温用来接待贵宾使用的,比节度使衙门要好上不少。紫园是当初武三思给武则天修建的行宫,环境还算不错,地方也很大,虽然有两百多年的历史,经过朱温的修葺以后,还算比较体面。暂时安顿下来以后,刘鼎打着呵欠说道:“各位,我有些累了。有事晚上再说吧,我要睡一会儿。”朱珍等人于是告辞而去。等朱珍等人走了以后,刘鼎关切地问令狐翼:“黄正的情绪如何?”令狐翼晦涩的说道:“我一路上都在安慰他,还算不错。只是……唉,希望他节哀顺变吧!”刘鼎轻轻的点点头,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慢慢地说道:“多多劝解他。引导他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他哥哥为我们鹰扬军地声誉,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不比一场战斗胜利差。这一点,他不应该悲伤,应该骄傲。另外,你要花点心思,尽快教他武功。在鬼雨都,想要活下来。只有比别人更强。他要是有了奋斗地目标,自然可以更快的从悲伤里面走出来。去吧!他要是想见我。可以随时带他来。”令狐翼慎重的说道:“是!”转身出去了。李怡禾低声的说道:“大人,属下敢说。这一定是朱温等人安排好的圈套,想要故意破坏我们鹰扬军的形象。那些摊贩和证人,绝对是宣武军地人。那些民众。也都是朱珍故意放进来的。幸亏罡字营地纪律严明,才没有被他们抓住,要是换了别的部队,我还真地不敢说。可怜我们白白牺牲了这么好的一个战士,就算用我们地一条命换他们五条命,也是不值得的。”刘鼎点点头,深有感慨地说道:“是啊,若非是罡字营的人,我也不敢当场验证。幸好没有出现意外,我们狠狠的打击了宣武军的阴谋,同时提升了鹰扬军的形象。朱珍此人搞小动作的本事很大,恐怕此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陷阱存在。要通知各军,注意纪律,以免坠入宣武军布置的陷阱。你去制定一份详细的方案,给我过目以后,尽快给各部队执行。”微微顿了顿,刘鼎又补充说道:“刚才的事实表明,除了罡字营,我们其他部队的纪律,都存在较大的问题,起码我和你的信心都不是很足,说明他们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黄明这个典型,要重点宣扬,要趁此机会,展开深刻的纪律教育。鹰扬军上下将士,受了委屈,我会帮他们讨回公道,但是,前提是,他们本身要坐得直,站得正,没有给人抓住把柄!“同时,在开封城里面,也要大肆的宣扬黄明的事迹,让广大的老百姓认识到,我们鹰扬军的纪律是非常严明的,绝对不会出现强买强卖等现象。如果他们被我们鹰扬军欺负了,可以直接向鹰扬军的高层投诉,我们会秉公处理。但是,这个投诉同样是有前提的,必须证据确凿,如果查明是诬告,则顶替被告受罪。李怡禾点头称是。刘鼎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在急促的思考着很多问题。朱温,显然是在悄悄的采取反击措施,一方面打压鹰扬军的形象,一方面削弱鹰扬军公开出现的影响力。他刘鼎对广大的起义军骨干有很大的吸引力,这一点是朱温无法阻止的,也是刘鼎的最大优势。然而,刘鼎也有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他乃黄巢的儿子,而中原地区的民众,对于黄巢的残暴,印象是非常深的,朱温肯定会在这方面大做文章,极力破坏普通民众对刘鼎的观感。偏偏他刘鼎当初在霍山县和舒州,都做了不少残暴的事情,例如杀人满门什么的,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朱温肯定会将这些事情添油加醋,派遣专门的人员,在普通的百姓中大肆传播,极力渲染刘鼎的暴虐。在这个问题上,如果鹰扬军的纪律散漫的话,很容易就被朱温利用,从而煽动百姓起来闹事,然后自己从中渔利。鹰扬军的整体纪律,显然要比其他的节度使军队好一些,可是这毕竟是乱世,想要部队秋毫无犯,是根本不可能的。目前鹰扬军的几个部队,纪律比较好的,有罡字营和鹤字营,纪律比较差的,则是勇字营和糁潭都。至于杨鹭飒的飞营,则介于两者的中间。宣武军这次主动找上罡字营,结果吃亏了,但是他们下次如果找糁潭都下手,鹰扬军未必就会如此顺利了。刘鼎下定决心:这个朱珍。必须尽早除掉。外面脚步声响,打断了刘鼎地思绪,却是潘逸送来了请帖。原来是朱温的老婆,也就是安贞夫人晚上准备宴会,为刘鼎接风洗尘。安贞夫人邀请的,都是鹰扬军的高层。包括李怡禾、崔绾、刘鼎、彭飞虎等人。由于这次刘鼎到来开封,除了随行的鬼雨都之外。就只有彭飞虎带领的一个步兵团,还有火字营地一个神机旅,兵力并不多,于是,安贞夫人也邀请了部分地中层军官,刘鼎仔细研究后现。这些中层军官,都是原来起义军的骨干。看来宣武军对鹰扬军地了解。同样不在鹰扬军对宣武军的了解之下,所有的人名和职务。没有一个写错的。刘鼎看过请帖以后,爽快的说道:“安贞夫人有请。刘某准时前赴。”潘逸这才放心的去了。刘鼎当即让人将史光璧请来,让他布置今晚赴宴地安排。由于朱温已经去了济州。张惠安排鸿门宴的机会不大,今晚地宴会还是可以放心前往的。为了安全起见,鬼雨都提前进入宴会场地,负责警戒,相信宣武军方面不会拒绝。要是他们拒绝,那就是内心有鬼了。同时,在紫园,留下张铎和高郁两人值班,鬼雨都地主力,也都在紫园值班,由藏勒昭亲自率领。至于罡字营,主官可以赴宴,留下副官指挥。但是火字营的所有部队,所有军官,都不能离开驻地。下午,秦迈和屠雷带着鬼雨都提前到达宴会场地,宣武军果然很配合,将大部分地警戒,都交给了鬼雨都,于是鸿门宴的机会也就不存在了。此时,鹰扬军罡字营地部分官兵,也接管了开封城内多处地段的守备任务,对留守的三千宣武军士兵,也暗中进行了监视,现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傍晚时分,刘鼎就带着各级军官,前去赴宴。宴会摆在节度使衙门里面的祝英台,颇有些家宴的味道。参与宴会的人数不多,鹰扬军这边只有二十来人,宣武军那边同样是二十来人。祝英台是刘鼎熟悉的人物名字,但是这里却是个地名,据说还是张惠亲自起的,意思是祝贺凯旋归来的英雄,看来历史的巧合的确是存在的。张惠怀孕正好五个月,肚子已经明显的鼓起来。平心而论,她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即使怀孕,也要比其他的女人更有风韵,更有魅力。难得的是,她和朱温是真心相爱的,在最困难的时期,两人相濡以沫,一起度过。张惠聪慧过人,眼光独到,在处理好家务事的同时,还经常帮朱温处理政务难题。和刘鼎身边的花瓶女人比起来,似乎厉害得太多。朱温除了和张惠有两个孩子以外,另外还和其他几个女人都生有孩子,目前都是张惠统一收养,她能够一视同仁,绝不偏袒自己的孩子,在宣武军里面是很有口碑的。朱温性格多疑,阴险狡猾,未必人人佩服,但是说起安贞夫人的聪慧和博爱,那肯定是要交口称赞的。都说安贞夫人既可以主外,又可以主内,刘鼎今晚是见识到了。当刘鼎等人到达祝英台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张惠带着朱珍、牛存节、潘逸等人在外面迎接刘鼎的到来。张惠站在最中间,显然是主事之人,她身边的三个男人也没有任何不满的神色,想必已经习惯了张惠的领导。刘鼎无意中朝祝英台的里面看了一眼,现朱蕾赫然在场。她没有出来迎接刘鼎,独自一个人坐在桌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于刘鼎的到来,仿佛也不是很上心。上次在花亭湖,刘鼎见到的朱蕾,是完全狂野的,充满了野蛮味道的。但是这次见到的朱蕾,却是温文尔雅,贤淑端庄的大家闺秀。在灯光的映照下,朱蕾穿着黑色的长裙,悄悄的将自己笼罩在朦胧的黑暗中。和张惠一样,她同样是个相当美丽的女人,和林诗梓等人并不逊色,娇俏的瓜子脸,修长的身躯,纤细的腰肢,坚挺的胸脯,只是多了一份狂野地味道。若非当日在花亭湖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她能够以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形象示人。眼前的朱蕾,似乎和三眼都情报里面描述的狂野、叛逆等词语,完全联系不上。安贞夫人站在祝英台的门口,含笑施礼,温和的说道:“秦王殿下大驾光临。我等感激不尽。还请殿下上座。”刘鼎微笑着说道:“嫂子过奖了。”张惠这个称呼,使用地竟然是以前起义军地旧称。显然要比昔日朱温冷冰冰的称呼要亲切很多,同时也似乎在传达着某些信息,那就是张惠和朱温不太一样,她对昔日起义军地事情,并不忌讳。黄巢建立大齐国的时候,刘鼎被封为秦王。朱温则是安西将军,两人的地位高下。是有区别的。事实上,今晚的宴会。更多是私人的性质,出席地都是各方的心腹。而且基本上都和当初地起义军有牵连,宣武军这边尤其如此。除了朱珍、牛存节、潘逸之外。其余的军官,都来自当初地起义军。大家都知道兴元府的李俨只是摆设,在需要地时候,才会搬出来供奉一下,他授予的官职,只在需要蒙骗人地场合使用。一旦双方真的进入到实质性的阶段,朝廷授予的官职,就全部被扔到了一边,如果按照朝廷授予的官职,刘鼎、朱温都是使相,两人名义上地位不相上下,现在张惠主动称呼刘鼎秦王殿下,那他和朱温,马上有了高下之别。秦王殿下这个称呼,隐隐有宣武军向鹰扬军忍让的味道,也有修好宣武军和鹰扬军关系的意味,甚至还有张惠本人追忆往事的味道,听起来温馨了不少。只不过,李怡禾等人,不免要多想一下,猜测张惠这个称呼背后的秘密。难道是朱温也意识到了和刘鼎硬撑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故意让张惠出面斡旋?又或者,此乃张惠的缓兵之计?暂时将刘鼎稳住,然后给朱温反击的机会?这两种情况,后果完全不同,他们一时间也拿捏不准,张惠到底是哪个意思。须知道,张惠的眼光,甚至还在朱温之上,对于当今天下大势,张惠是看得很准的,自从她来到朱温的身边以后,原本碌碌无为的朱温,立刻脱颖而出,最终成为起义军的几个骨干将军之能和尚让、孟楷等人叫板。孟楷之所以要背后给朱温小鞋穿,也是因为妒忌朱温的才华,准确来讲,是妒忌张惠的才华。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张惠就是非常识时务的女人。当初劝说朱温反水,也有张惠的一分功劳。那时候的张惠,就已经判断出,进入长安以后的起义军,完全迷失在了长安的花花富贵里面,没有主动的追剿唐军的残部,只顾着吃喝玩乐,等唐军换过起来,就轮到起义军遭殃了。后来的事实表明,张惠的预测,是完全正确的,在长安享乐了两年以后,起义军终于是灰溜溜的滚出了长安。说实际的,眼下宣武军和鹰扬军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是友是敌,都存在太多的变数。即使刘鼎和朱温有灭门深仇,但是如果朱温真的公开投诚刘鼎,愿意为刘鼎效力的话,刘鼎看到昔日一干兄弟的份上,看在宣武军数万将士的面子上,也不能真的将朱温给剁碎了,否则葛从周等人也会对自己寒心。为了争取到更多的人才,他甚至还要给朱温一个较大的官职,保留他现在所获得的一切,让他继续带兵打仗,以此换取鹰扬军的名声,还有政治资本。确切一点来说,朱温如果想和刘鼎争夺天下,如果失败,肯定死无葬身之地,若是他改弦更张,主动投靠到刘鼎的麾下,在装模作样的忏悔一下自己的罪过,则一切灾难都可以化解。正是忍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选择忍让乃是朱温更稳妥的出路。张惠正是清楚的看到这一点,不希望朱温和刘鼎顽抗到底。她内心非常清楚,只要朱温不想当皇帝,投靠在刘鼎的麾下,凭借他拉拢起来的数万宣武军,日后绝对少不了功名富贵,以他的能力,如果继续为刘鼎效力。凭战功获得高官厚禄,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以前地旧账,为了一统天下的目标,刘鼎也绝对不会追究。然而,朱温目前的做法,让她感觉到很不安。朱温目前显然是选择了对抗。选择了最危险的道路。对于鹰扬军来说,如果朱温能够主动投降。自然是最欢迎不过,鹰扬军和宣武军合并,势力剧增,一统天下指日可待。然而,从刘鼎个人的角度来讲,他并不希望朱温主动投靠自己。因为那样自己就少了杀他的借口。想办法杀掉朱温,去掉这个仇人加祸害。同时将宣武军地大部分兵力争取过来,增强鹰扬军地实力。这才是刘鼎最愿意看到的。朱温坚决对抗,张惠似留有转圜余地。这两夫妻配合地真好啊!张惠含笑说道:“殿下,请!”刘鼎同样含笑说道:“嫂子。请!”张惠微笑着说道:“你是殿下,如何能称呼嫂子?”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以前我都叫你嫂子,莫非现在不能叫了?”张惠微微一笑,淡然自若的说道:“既然如此,嫂子就逾越了,来吧。”于是走在了前面,将刘鼎带入了祝英台。简单的寒暄过后,分头入席,刘鼎自然坐了上席,张惠在身边陪席,朱蕾却是在另外一席,距离刘鼎挺远的。除了张惠之外,她是今晚的唯一女宾,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地显眼。今晚参加宴会的很多鹰扬军军官,都是未婚地青年人,看到朱蕾容貌俏丽,身材惹火,忍不住多看几眼,都觉得**不浅,有人甚至背后悄悄的谈论起来。刘鼎以为朱蕾会当场爆,结果朱蕾竟然没有丝毫地反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今晚的宴会,菜式虽然不丰富,品种也不珍贵,但是却显得十分有气氛,也很对大家地胃口。因为张惠有身孕,刘鼎又重伤未愈,于是主席上的气氛,不免有些清淡,主要是不能敬酒,至于别地席,早就闹开了。幸好张惠是个极其能干女人,很快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这样的宴会,少不了互相问候和致谢。宣武军感谢鹰扬军的大力增援,鹰扬军感谢宣武军的热情接待;宣武军对今天生的煎饼事件表示遗憾,鹰扬军希望类似的事件不要再次生;宣武军感谢鹰扬军为江淮地区百姓做出的贡献,鹰扬军感谢宣武军为中原地区百姓做出的贡献……刘鼎无聊之极,又悄悄的看了看朱蕾那边,觉她身边的人,想要向她敬酒,却又有些不敢,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弄得不少人都心痒痒的。至于朱蕾本人,则默默的呆坐着,仿佛当身边的人都不存在的。很显然,她是在想什么,可是倒地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的入神,刘鼎就猜测不出来了。忽然间,刘鼎听到张惠在自己身边说道:“殿下尚未有贴身侍卫吧?”刘鼎回过神来,指着旁边的席位,笑着说道:“有夏可舞和令狐翼两人。”张惠看着夏可舞和令狐翼两人,欣赏的说道:“果然是英雄义士。”刘鼎笑着说道:“嫂子过奖了。”张惠低声的说道:“嫂子有个小侄女,名叫朱蕾,殿下是见识过的。她脾气最是火爆,也不太听话,功夫却是不差,长得也不赖,她想给殿下当贴身侍卫,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刘鼎搞不清楚张惠的意思,含笑说道:“是吗?”说实在的,刘鼎觉得张惠为人没有朱温那么虚伪,这个女人很精明,精明到不需要虚伪的手段。但是现在宣武军和鹰扬军的关系非常微妙,是友是敌,受到左右的因素实在太多,将朱蕾派到自己的身边,或许是个温柔的陷阱,故意将刘鼎装进去。要是在以往,刘鼎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朱蕾的功夫的确很好,长得也漂亮,要是她真的愿意跟随自己,出入带着这样又看得又打得的女人,倒是最乐意不过了。问题是,他当下正是伤势未愈,连酒都不能喝,也不能和人动手,甚至连剧烈的动作都不行。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男女欢爱,也都小心动作不要过猛。万一朱蕾对他不利,他连反抗地机会都没有。当日在花亭湖,刘鼎就见识过朱蕾的功夫了,她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当时他就有个感觉。这个朱蕾,简直就是一头小母豹啊。当然。刘鼎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张惠真的派个刺客来自己的身边,刺杀自己。鬼雨都都在开封,罡字营也有一个图案在开封,火字营也有相当部分官兵在开封,鹰扬军在兵力上占据相当地优势。夏可舞和令狐翼两人在刘鼎身边。那是寸步不离,他们还派人暗中监视了张惠极其家人。要是刘鼎出了一点意外,朱温全家都要被灭门了。除非是张惠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成全朱温,才有这样地可能。张惠有些感慨的说道:“女大了。有些不听话了,还请殿下谅解。”略作思索。刘鼎含糊其辞地说道:“只是委屈了朱姑娘了。”张惠压低声音,轻声的说道:“可不是嫂子的意思,是她自己要去跟殿下的,嫂子拗他不过,才答应的,还请殿下帮忙看着点。”刘鼎真的有些惊讶了,不解地看着张惠。张惠直言不讳的说道:“嫂子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她跟我请求了数次,态度越来越坚决……殿下已经有不少地娇妻美妾了,色多伤身,还是让她做个专职的侍卫吧。”刘鼎脸上有些烧,有些尴尬地说道:“嫂子想到哪里去了?”脑海里在飞快的转过数个念头,看来是朱蕾主动请求来到自己地身边,张惠本身似乎不太喜欢朱蕾的决定,但是却又没有坚决制止,天知道是什么主意。朱蕾喜欢自己,似乎不太可能,不会真地是想要刺杀自己吧?她如此委屈的来到自己的身边,想必所谋者大,那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张惠温柔的说道:“若是殿下担心,不妨直接拒绝她,只是还请殿下当面跟她说明。”刘鼎下意识的看了看朱蕾那边,慢慢的说道:“嫂子不必担心,我想她是不是觉得新鲜,想要尝试一下,或许她是呆得太闷了,想要活动活动。没关系,等她来到我的身边,我让她辛苦一点,她自然就回到嫂子的身边了。”张惠看着朱蕾,目光变得温柔起来,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也只有这样了。唉,都是孩子他爹将她束缚的太紧,总是担心她出去惹事,以致造成她这样的性格,还请殿下多多担待,嫂子感激不尽。”刘鼎点头说道:“嫂子请放心,最多三四天的功夫,她就回去了。”张惠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那就最好。”宴会散后,张惠便将朱蕾叫到祝英台后面,吩咐了一些具体事情,朱蕾便开始正式履行自己的职务。她换上了一身姿色的劲装,背后束着长剑,英气勃勃,本来她的身材就非常的惹火,劲装刚好将这惹火的身材完全展露出来,该凹的凹,该凸的凸,秀美曲线,一览无余,不少人都被她给迷住了。朱蕾似乎对这些目光已经完全习惯,视若无睹,径直来到刘鼎的身边。朱蕾上次在花亭湖刺杀刘鼎的时候,令狐翼是在场的,他知道朱蕾的厉害,急忙挡在刘鼎的面前,夏可舞也警惕的握着乌金弓,对朱蕾虎视眈眈。两个指挥官如临大敌,其余的鬼雨都战士,自然显得有点紧张,纷纷手持武器,盯着朱蕾,导致现场的气氛也有点紧张起来。朱蕾看了他们一眼,冷笑着说道:“做什么?”夏可舞生硬的说道:“朱姑娘,你是新来的侍卫,就负责执行外勤的任务吧!”朱蕾看了刘鼎一眼,冷冷的说道:“秦王殿下,什么叫做贴身侍卫?莫非要派我到拓林湖去守卫你的妻妾?”刘鼎皱眉说道:“朱姑娘,你是嫂子的侄女,论辈分,乃是我的妹妹……”朱蕾立刻截住他的话,眉毛轻轻上扬,飞快的说道:“很好,既然我是你的妹妹,那是不是不用撵我走了?另外。我是你地妹妹,你要是对我有色心,最好也先收起来,免得别人说你丧尽天良。另外,既然我是你的妹妹,我叫不称呼你殿下了。”刘鼎颇有些哭笑不得。她还真懂得打蛇随棍上啊。看到周围的人都在注意自己,只好说道:“也罢。走吧!”鬼雨都战士簇拥着刘鼎离开。朱蕾跟在刘鼎的身后,一副大摇大摆的样子,倒是很符合她的张扬性格。夏可舞和令狐翼则紧张地跟在后面,一路上都在紧紧地盯着朱蕾的所有动作,生怕她突然出手伤害刘鼎。幸好,朱蕾并没有在路上动手地意思。倒是因为过度紧张,而且朱蕾的身躯的确惹火。鬼雨都战士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好些人都不知不觉间流出了鼻血。令人哭笑不得。回到紫园以后,刘鼎一**坐在太师椅上歇息。闭目养神。他在反复的思考着张惠到底是什么意图,为什么故意向自己示好。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对朱蕾很顾忌,却又将她派到自己地身边来?朱蕾本人似乎也很奇怪,看她的样子,好像真地不像是要刺杀自己。朱蕾的功夫虽然好,可是说到心机,说到城府,几乎是没有地,说到伪装自己,虚以为蛇,更加不符合她的性格。她本身就是火爆脾气,要动手地话,早就动手了,不可能忍耐得了太长的时间,张惠这种聪明地女人,更加不会选择朱蕾作为刺客。那么,张惠到底是什么目的呢?真是头痛啊!令狐翼和夏可舞警惕的站在刘鼎的身边,眼神却盯着朱蕾,两人的手,都握在防身用的冰魄寒光刀的刀柄上。他们两人擅长的都是弓箭,但是在贴身的近战中,却也装备了锋利的冰魄寒光刀。这种刀又轻又薄又锋利,实在是防身用的极品武器,鬼雨都是刘鼎的亲兵,自然是人手一把。朱蕾根本不在乎两人的目光,只是神色很古怪的看着刘鼎。她上次在花亭湖刺杀刘鼎的时候,并没有使用长剑,但是今天却一本正经的背着长剑,也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她很自然的站在那里,身边的所有鬼雨都警卫,都显得不自然起来,有人的鼻血又悄悄的流出来了。刘鼎感觉到了朱蕾的目光,于是睁开眼睛,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想跟我说话?”朱蕾冷冷的说道:“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你既然问了,我就跟你说了吧。其实啊,我看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我听到的都是传言,你被李存孝打了一拳,就变成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看来还是李存孝高你半筹。我说你有什么能耐,可以打败李存孝?是偷袭,还是侥幸?”语气里明显有点酸溜溜的意思,仿佛是在为李存孝争辩。刘鼎笑了笑,漫不经意的说道:“失礼,失礼,碰巧,碰巧。”朱蕾罕见的犹豫片刻,居然变得有些腼腆起来,低声说道:“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李存孝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刘鼎哑然失笑,这个问题怎么有点古怪?不知道为什么,朱蕾看到刘鼎的笑容,秀丽的脸颊上,竟然出现了红潮,仿佛是最见不得人的亏心事被人察觉了一样。刘鼎一时没有看到他的脸色,随口说道:“李存孝嘛,长的黑乎乎的,跟个黑炭头差不多,身体嘛,自然是很壮实的,比老虎还要壮实,拳头嘛,的确很大,呶,有桌面上的那个茶壶那么大……可能小一点,但是也不会小很多。不过这没有什么特别的,最特别的是他的武器,就是一根加长的棒槌……”无意中,忽然看到朱蕾的神情有点古怪,仿佛有点凄迷的样子,听的非常的入神,眼神中全部都是崇拜的意味。他看看夏可舞,又看看令狐翼,然后朝朱蕾努努嘴。两人齐齐看着朱蕾的脸色,都悄悄的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内心里感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原来,朱大姑娘暗恋的,竟然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李存孝。她愿意委屈来到刘鼎地身边。并不是为了刺杀刘鼎,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目的,而是为了更加有效的了解到李存孝的情况。她本来对刘鼎就有很大的偏见,这次为了李存孝,她居然可以如此委屈自己,真是罕见。也可见她对李存孝地痴迷程度。依照这样地架势。进一步展下去,她极有可能和李存孝见面。甚至是私定终身……要是让朱温知道朱蕾暗恋李存孝,非当场将她剁碎了喂狗不可。李克用天天找宣武军的麻烦,让宣武军吃尽了苦头,其中大半地苦头都是来自李存孝。自己的干女儿,居然爱恋上了头号敌人手下的头号大将,朱温不气疯了才怪。就算是张惠如此贤惠。要是知道了,起码也得将她关起来。派人对她进行思想教育,直到将她的念头打消为止。这个朱蕾。真是晕了头,不要命了。三眼都的情报资料里面。说朱蕾的性格非常地叛逆,果然如此。上次在花亭湖刺杀刘鼎失败以后。朱蕾就被朱温下令关禁闭,直到最近才放了出来。在这段时间里,朱蕾的思想非但没有走上正规,反而显得更加地叛逆了。当初刘鼎被她刺杀,鹰扬军全军上下都以为是朱蕾主动为朱温出手,现在看来,她为的未必是朱温,而是暗恋地李存孝。老天,刘鼎受刺杀的危险,马上增大。要是朱蕾真地如此疯狂,愿意为李存孝如此委屈自己,说不定哪天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将刘鼎给杀了。也难怪张惠地神情如此奇怪,她显然觉察到了一点什么,可是却没有觉察得太详细,要是知道朱蕾可能会因为李存孝而刺杀刘鼎的话,只怕张惠也要将朱蕾关禁闭了。娘的,这个朱蕾,明明是一颗定时炸弹嘛,自己居然还接受了下来,看来自己也是昏了头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古人的言论是多么的经典啊,多少血的教训在眼前,自己还犯了类似的错误。想要不被朱蕾伤到,只有尽快的将这颗定时炸弹撵走才行。刘鼎于是停下描述,故意等朱蕾反应过来以后,才缓缓的说道:“朱大姑娘既然喜欢李存孝,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呢?”朱蕾马上像被蜜蜂盯了一下,很是夸张的跳了起来,随即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紧张的尖叫:“你说什么?”刘鼎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喜欢李存孝?”朱蕾立刻摇头,尖声叫道:“没有!”刘鼎加重了语气,铿锵有力的说道:“你喜欢!”朱蕾拼命摇头,连声尖叫:“没有!没有!没有!”刘鼎放轻松了语气,若无其事的点点,仿佛很随意的说道:“李存孝距离这里不到百里,中间没有任何的阻拦,你骑马一个上午就可以赶到他的身边!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呢?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不敢……”朱蕾脸色微微有些涨红,受到了刺激,又好像是小母鸡护巢一样的跳起来,尖叫起来:“你以为我不敢?”刘鼎笑了笑,笑得十分的舒畅。朱蕾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间接承认了自己暗恋李存孝的事实,顿时脸颊全部红晕一片,完全失去了英姿勃勃的姿态,好像是一个腼腆的害羞的未出阁的少女,蓦然间撞见了暗恋的白马王子一样。就连对她充满敌意的夏可舞和令狐翼两人,也都觉得她其实是蛮可爱的,尤其是尚未婚配的夏可舞,简直有点傻眼的感觉。刘鼎含笑说道:“兜兜转转,曲曲折折,只怕到头来是一场空啊!”既然失言,朱蕾倒干脆承认了,冷冷的说道:“我的确喜欢他,那又怎么样?”刘鼎呵呵笑着说道:“那你应该去给他做贴身侍卫,而不是给我。”朱蕾欲言又止,却又嘴硬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刘鼎端正了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李存孝的消息,所以才会来给我做贴身侍卫,我说得不错吧?不过,我想你跟你娘说的肯定是另外一番话,嗯,让我猜猜,到底是什么话呢?会不会是找机会将我干掉?又或者是,找机会将我引诱过去?”朱蕾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勾引你才来的?”刘鼎摇摇头,满脸严肃的说道:“当然不是。”朱蕾鼻孔里面哼了哼,冷冷的说道:“你知道就好。”刘鼎站起来,关切的说道:“我是有自知之明的,绝对不会误会。不过啊,我还是建议,你应该直接去找李存孝,表明你的爱意。要不然,你在这里暗恋又有什么用呢?李存孝根本不知道啊!他甚至可能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朱蕾要反驳刘鼎,却欲言又止,随即又变得垂头丧气,楚楚可怜。夏可舞和令狐翼对望一眼,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朱蕾显然是不敢直接去找李存孝,才会有这样古怪的神情。须知道,她虽然叛逆,却不是傻子,李克用对朱温的仇恨,天下皆知,就算将朱温的家人全部剁碎了喂马,将黄河水全部倒灌,也不足以消除李克用的心头之恨,在这样的情况下,朱蕾如何敢找上门去?说不定李存孝没有见到,自己反而被李克用愤怒的撕碎了喂马。就算见到了李存孝,她又能怎么样?李存孝是李克用手下的头号大将,李克用的仇恨,就是李存孝的仇恨,朱蕾要是被他抓到,只怕同样是撕碎了喂马的命运。如果是被李存信等人抓到,只怕连喂马的机会都没有,天天都要接受他们的凌辱呢!幸亏刘鼎还算善解人意,没有让她太过难堪,淡淡的说道:“想要知道更多李存孝的消息,跟我来吧!”朱蕾急忙跟在身后。李怡禾和一众谋士已经在汴州城内建立了指挥所,就在紫园的左侧,这里有些比较大型的房舍,适合作为军事指挥之用。在刘鼎赴宴的时候,张铎等人已经在这里忙碌开了,墙壁上的大幅军事地图也挂起来了,上面表示突厥人的红色箭头,表示契丹人的紫色箭头,直线南下,高悬在鹰扬军和宣武军的头顶,显得非常的鲜艳夺目,形势颇为触目惊心。刘鼎来到指挥所,将李存孝的资料都翻出来,一股脑儿的塞给朱蕾:“自己拿去慢慢看。”朱蕾急忙捧着资料离开了。李怡禾看了看朱蕾的背影,有点担忧的说道:“大人……”刘鼎悄悄的将手指竖在嘴前,示意他噤声。李怡禾立刻明白过来了,刘鼎是要将朱蕾支开。今天只有1章,晚上不要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