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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月票,继续呼唤月票支持巢湖。下午时分,一队大大小小的船只驶入了巢湖,惊醒了巢湖的宁静。这是鹰扬军的后勤运输舰队,总共包括了六艘大型的商船,还有二十多艘中型的商船,有条不紊的排列在一起,绵延数里长。在船队的周围,并没有鹰扬军的护航舰队。在这种地方,他们根本不需要护航,闲来无事的鹰扬军水军,早就将大大小小的水寇,都全部消灭干净了。每艘船上,除了船夫和民夫之外,只有十来个负责警戒的士兵。他们也不是鹰扬军的正规军,而是后备役部队。甲板上都堆满了货物,这些货物大部分都用麻袋装着,里面一般都是粮食、棉衣,也有极少数的种子。种子都放在船舱里面,属于比较珍贵的物资。冬天雨水很少,甲板上甚至连遮盖的蓑衣都没有准备。由于船上装载的物资实在太多,船只吃水很深,站在甲板上,蹲下来就可以用手够到水面。由于吃水很深,船行的度当然很慢。鱼多均仔细的检查着船上的各种物资,尤其是看看那些麻袋,有没有穿洞的情况。这一袋袋的粮食,都是寿州前线急需的。上万件的棉衣,同样是寿州前线急需的。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前几天还飘雪了,没有棉衣根本不能过冬。有人开玩笑说,和淮西军的作战,其实不需要那么凶狠的主动进攻,只需要比谁的粮食多,谁活得比较长就可以了。从战略的角度来说,这样的说法地确是有道理的。寿州遭受严重的破坏。短期内无法有粮食产出,无论是鹰扬军自己,还是准备进驻寿州的民众,都需要大量的粮食和棉衣,所有的粮食基本上都需要从镇海输出。鱼多均这次从镇海运来地粮食,足够寿州前线坚持三个月的时间。加上后来运输来地粮食。可以保证鹰扬军能够坚持到明年夏天水稻丰收。在鱼多均的身边,还有两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正是当日在池州和刘鼎争辩,来自吐谷浑的慕容姐妹。当鱼多均忙碌的时候,她们俩就站在船头地甲板上,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江南水乡的风景。其实巢湖一带,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江南水乡。但是来自北方地吐谷浑姐妹,很少看到湖泊,自然将这里也当做是江南水乡了。“好美丽的湖泊啊!”说话的是慕容初彤。她一向都很稳重,很少说话。可是眼前的景色。的确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但见平静的湖面上,时不时地飞起一行行地白鹭,在她们的面前划出一条条美丽地弧线,在碧蓝的天空中,留下最美丽地印记。白鹭就是这巢湖的天使,它们在湖面上尽情的翱翔,在天空中尽情的展翅。充分展现着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累了以后,它们就降落在湖面上。在水面上激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向四周弥漫。久久不能消散。吐谷浑和汉族的关系最是紧密,吐谷浑的高层,渐渐汉化,一般都以掌握汉人的学识为荣。慕容姐妹出身吐谷浑流亡王族,对汉文化也有很深切的了解。^^^^看到此情此景,慕容初彤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汉人的诗句,喃喃自语的吟唱出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是巢湖。”鱼多均忙碌完毕,从后面走上来。“我们那里也有湖,叫做大非川。”回答的是慕容初丹,她的神情有些傲然,但是很快又显得有些沮丧。大非川就是今日的青海湖。吐谷浑历史上当然也有湖,当初他们最强盛的时候,曾经控制了整个河西走廊,在河西走廊的周围,就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湖泊。其中最大最著名的湖泊,当然就是青海湖了。慕容初丹继续说道:“我们吐谷浑有大非川,还有小非川,小非川虽然没有大非川广袤,可是却要比大非川更加的美丽,更加的纯净,更加的神秘。站在小非川的旁边,你可以抛开所有的罪恶,向洁白的雪山,忏悔自己的心灵。”小非川在吐谷浑语里面的意思,是神仙的湖,其实就是今天西藏的纳木错。吐谷浑人最强大的时候,曾经势力一度达到纳木错的附近,纯净的纳木错湖,吸引了无数吐谷浑人的羡慕,于是有了美丽的小非川的称号。当然,随着吐蕃的兴起,吐谷浑人很快失去了对小非川的控制,这使得小非川在他们的传说中,显得更加的神秘。鱼多均含笑没有回答。他向来沉默寡言,没有必要是不会吭声的。慕容姐妹是要去见刘鼎的,他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用意,在弄清楚她们的具体意图之前,他不想透露太多的信息。吐谷浑人显然不是鹰扬军的敌人,但是作为鹰扬军的朋友,却又言之过早。事实上,慕容姐妹完全是为了那颗祖母绿去找刘鼎,刘鼎那天故意让祖母绿滚落在她们眼前,果然吸引了她们的注意。本来她们是要马上准备去找刘鼎问个究竟的,偏偏秦无伤带领淮西军袭击了鹰扬军的安州、黄州、蕲州等地,刘鼎率军迎击,军情紧急,戒备森严,她们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只能继续滞留在池州,多方打听刘鼎的消息。直到后来得知刘鼎去了寿州,不再东奔西跑以后,她们才下定决心到寿州去找刘鼎,刚好鱼多均带领船队经过池州,她们冒昧自荐,请鱼多均带她们到寿州去。鱼多均听池州刺史宋纪灵提起过两人,知道她们和刘鼎曾经见过面,也就答应了。运输船队缓缓的前进,前面的湖面越来越开阔,终于完全的看不到边了。湖风却是越来越大,吹荡起一层层的涟漪,让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变得灵动起来了。巢湖在她们地面前慢慢的舒展开来。就好像是好客的主人,彻底的敞开了自己的胸怀。它是如此的广袤,如此地富饶,如此的深邃,她们永远都无法探知巢湖地最深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如同是铺设了一层碧绿的缎子。显得非常的平滑。如果不是一行行的白鹭在来回地飞翔,将湖面搅动起来。水面的波浪就好像是最细致的姑娘,在轻轻的绣出美丽地花朵。微风不时的改变着方向,波浪相互撞击,溅起洁白的水花。有些水花甚至打到了甲板上的上面,落在她们的脚边。给她们带来丝丝的凉意。偶尔间,她们可以看到渔船在来回的穿梭,在距离她们很近地地方掠过。渔船地度当然要比运输船队快得多,也灵活得多。有些渔船在湖面上漂亮的拐了一个弯。然后和运输船队平行前进,似乎觉得是非常荣耀地事情。鹰扬军的船队和这些渔夫在互相打招呼问好,各种不同地口音在湖面上回荡。有些慷慨的渔夫从船舱里面,捞出几条白色的大鱼,用力的甩到鹰扬军的船上,于是笑声、喊声、鱼跳声,夹杂在一起。十分的热闹。鹰扬军完全控制了巢湖以后。巢湖的渔民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时光。刘鼎下令免除了他们的赋税,并且允许他们到岸上进行自由买卖。无论他们捕捞到多少的鱼,都完全属于他们自己。换句话来说。这等于是完全解除了渔民的负担。巢湖的渔民马上投入到了紧张的生产中去,每天都是满载而归。当然,这个完全解除负担是有限制的,三年以后,渔民们还是要上缴一定的赋税,只是比例要比以前低得多。有些渔船从远远的地方驶过来,就能听到号子声在回响。艄公摇着船橹,在放声的唱歌,当他们从慕容姐妹的前面经过的时候,更是如此。慕容姐妹虽然用面纱蒙着脸颊,可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够猜出她们其实是美丽的女人。对待美丽的女人,所有的男人都是同样好客的,这些渔夫也不例外。尽管他们的歌声并不好,可是却能够清晰的品尝到那股快乐的味道,说实在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声的歌唱了。船队越过巢湖以后,驶入了肥水,这是巢湖通往庐州的河流。水面慢慢的收窄,船队逆流而上,度更慢了。肥水两边的河岸,都长着郁郁葱葱的杂草,有的比人头还高,站在船上根本看不到杂草后面的动静。就算是不懂得军事的慕容姐妹,也都有点担心,如果有人埋伏在河流的两侧,伏击他们,鱼多均的船队肯定会全军覆没的。然而,奇怪的是,肥水两岸并没有埋伏的敌人,看鱼多均的样子,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担心。慕容初丹好奇的问道:“庐州是你们鹰扬军的地方吗?”鱼多均摇头说道:“不是。”慕容初丹诧异的问道:“那为什么你们可以从庐州通过?”这个问题,鱼多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皱皱眉头,欲言又止。庐州是保信军的地盘,这是毫无疑问的,庐州的城头上,飘荡着保信军的旗帜,上面写着大大的“唐”字,肥水围绕着庐州,当然也是保信军的地盘。事实上,庐州保信军在贝礼翊死了以后,剩下的两个军头,唐千铮和鲜于赫,分别带领各自的部下,分别盘踞在庐州、和州,他们并没有投靠鹰扬军。鹰扬军能够从庐州下面平安通过,当然不担心遭受保信军的攻击。事实上,庐州的保信军,对鹰扬军的船队熟视无睹。\不久以后,他们就可以看到庐州的城廓。如果他们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和城头上的保信军打声招呼。甚至,如果在庐州的附近,遇到水位过低的情况,船队不得不请纤夫的话,他们还能从庐州请到几百名的临时纤夫。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保信军和鹰扬军的关系好?当然不是。保信军和鹰扬军的关系,目前处于非常暧昧的状态,友好是肯定说不上的。贝礼翊杀死了林度,刘鼎又杀死了贝礼翊。唐千铮和鲜于赫,对于林度的死,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其实是非常担心刘鼎对他们不利地。尽管杨行密在巢县厉兵秣马,专心对付着两个家伙,可是他们两人的表现,还是比较强硬的,就是绝对不愿意投靠鹰扬军。保信军不敢惹鹰扬军?似乎有点像。保信军最大的后台,就是淮南军。现在淮南军内讧,自顾不暇。当然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理睬他们。在这样的背景下,保信军当然要小心谨慎一点,夹起尾巴做人,以免被鹰扬军找到直接攻打庐州的借口。事实上。鹰扬军已经攻克了盛唐县,控制了整个寿州,寿州城也被鹰扬军包围起来了,鹰扬军属下地杨行密部队。一直都驻扎在庐州南面的巢县,对庐州施加压力,其实此时此刻地鹰扬军,其实已经对庐州形成南北夹击的态势,如果庐州的保信军有什么不规矩动作的话,鹰扬军完全可以在攻打寿州之前,将庐州先拿下来。在这样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庐州地保信军当然要小心翼翼。不想惹事。他们其实在庐州的城头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鹰扬军正在向寿州前线输送物资。如果他们这时候出击,的确可以将鹰扬军地所有物资据为己有。相信鹰扬军未必会拼死抵抗,但是,在他们抢夺物资以后,等待他们的,必定是鹰扬军铺天盖地的反击,如果他们还想多活一段时间,那就只有一只眼开一只眼闭,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想必唐千铮正在约束自己的部下,千万不要打鹰扬军的主意。鱼多均认真的想了想,慢慢的说道:“他们不敢打我们。”慕容初丹奇怪地说道:“为什么?”鱼多均自豪地说道:“因为我们比他们强大。”慕容初丹的汉语带着一些怪怪地语调:“你们强大,强大到他们根本不敢冒犯你们?”鱼多均傲然说道:“当然如此。”慕容初丹指着远处渐渐露出轮廓的庐州,慢慢地说道:“但是他们有很高很大的城墙,你们能够攻进去吗?”鱼多均笑着说道:“城墙没有什么用,我们随时都可以攻进去。”意识到很有可能要提到黑色火药,这是鹰扬军的最高机密,是万万不可泄露的,鱼多均于是改变了话题,微笑着说道:“反正,他们不敢惹我们就是了。\他要是惹了我们,等于自寻死路。”他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说过这么自豪的话了?在以前清淮军的时候,清淮军的战斗力并不强,他绝对不敢说谁不敢前来招惹自己,更不敢说别人惹了清淮军,就是自寻死路。但是现在,他敢公开扬言,他敢公开的保证,保信军是绝对不敢主动招惹鹰扬军的。保信军如果主动招惹鹰扬军,等待他们的,绝对是立刻灭亡的下场。他们如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将可能葬送自己。哪怕是疯狂的淮西军,也不敢正面招惹鹰扬军正规军,只敢采取小偷小摸的行为,用以命换命的最原始手段,袭击鹰扬军的普通民众。如果他们招惹鹰扬军的正规军,等待他们的,必定是残酷的反击。即使他们招惹的是鹰扬军民众,他们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鹰扬军有信心,有能力,将淮西军从中原大地彻底的抹掉。完全消灭淮西军,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这,就是鹰扬军的实力。这,就是清淮军永远都比不上鹰扬军的地方。他鱼多均能够成为鹰扬军的一员,是最值得高兴和自豪的事情。慕容初丹却没有体会到鱼多均的复杂感情,好奇的说道:“要是惹了你们,你们会有什么反应?你们都是听刘鼎的吧?”鱼多均傲然说道:“他们不敢惹大人的。”惹刘鼎?保信军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慕容初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默不语。慕容初彤忽然说道:“那么,庐州的保信军不敢惹你们,汴州的朱全忠呢?他敢不敢惹你们?还有太原的李克用,凤翔的李昌符,长安地朱玫。他敢不敢惹你们?”鱼多均笑着说道:“这些问题,还是你们见到大人以后才问吧。”慕容初丹紧追不舍的说道:“你们大人真的是黄巢的儿子么?”鱼多均笑着说道:“有关大人的问题,你们还是直接问大人的好。”慕容初彤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们都觉得很奇怪,如果刘鼎真的是黄巢地儿子,为什么会到来寿州呢?”鱼多均还是笑着说道:“这些问题,只有大人才能回答。”不知不觉间想起当日在寿州的情景。鱼多均也觉得奇怪,刘鼎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寿州。这的确是个谜。但是鹰扬军上下,都没有意思追究这个谜底,对于他们来说,刘鼎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切都足够了。刘鼎的过去。他们并不关心。他们最关心地,乃是刘鼎带领他们继续前进,继续取得胜利。鱼多均越想越是感慨,语调沉重的说道:“当初。我们一行人逃出寿州,周围都是淮西军,根本不知道应该逃向哪里才有活路。\幸好大人及时出现,带领我们脱离了险境,还找到了复仇的道路。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全部死掉了,哪里还有机会回来啊?唉。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现在地寿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慕容姐妹也十分好奇。寿州。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刘鼎现在,又在忙碌些什么呢?对于自己的到来,他会不会欢迎呢?船队到了庐州西北方的肥水转弯处,水位太低,就无法继续前进了。“卸货!”鱼多均下达命令。所有的船只,都慢慢的靠岸卸货。卸下来的物资,不但有粮食,还有几百辆的独轮车。在水面上,船只是运输地主力,在6地上,这些独轮车则是运输地主力。独轮车又叫手推车,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传说三国时期诸葛亮设计的木牛流马,其实物就是独轮车。鹰扬军没有足够地战马,也没有足够的牛、骡、驴,所有地牲畜基本上都要用来从事农业生产,独轮车也就成了路上运输的主要方式,舒州和宣州都有大规模的手推车工场,每个月都可以制造数百台的独轮车。刘鼎在看过手推车以后,提出了一些改进的建议,马冰蝶根据刘鼎的建议,改进了手推车的结构,使得它的运输量更大,更加方便操作,也更加的坚固耐用。但是手推车的运输量毕竟有限,和船只比起来,相差太远了。这一个船队的粮食,至少需要来回五趟才能完全的装载完毕,这还要在独轮车没有损坏的情况下。忙碌了几个时辰以后,五百辆手推车都全部装满了粮食物资。鱼多均就带着他们出了。从庐州到寿州的道路,其实不好走,被淮西军糟蹋过以后,坑坑洼洼的,更加难走。淤泥松土又多,独轮车一不小心就陷到里面去了。以前顾仁瞻主政寿州的时候,注重于劝课农桑,鼓励耕织,对于道路建设却不是很热衷。这当然有军事上的原因,要是道路全部都修成了康庄大道,那敌人的进攻就更快了。对于当时的清淮军来说,绝对不是好事。道路曲折难行,独轮车队伍在缓慢的前进着。很快,他们就现在自己的西方,同样出现了长长的手推车队伍。这是从舒州等地运输物资过来的后勤队伍,他们大多数都是自组成的,有老有少,甚至有才会走路的小孩。其中有很多来自安州、黄州、蕲州的百姓,他们将粮食等物资捆绑在手推车上,从遥远的后方一直送到寿州的最前线。从运输的成本和效率来讲,这样的运输方式,并不是鹰扬军所提倡的,但是,愤怒的民众,迫切需要泄内心的怒火,他们觉得用手推车也能够消灭淮西军。同时,他们到寿州前线来,也是准备要淮西军的好看的。在推着独轮车的队伍中,有不少的壮丁,他们将粮食送到寿州前线以后。将会组成壮丁队,参与对淮西军的攻击。鱼多均等人都自地停下来,让这些愤怒的民众率先通过。站在一道土坎的上面,鱼多均感慨的看着四周,这同样是他们熟悉的土地。当初他在清淮军的时候,曾经多次在这片土地上巡逻。他看似沉默寡言。其实是很细心地一个人。他很快现,周围的原野。至少已经丢荒了三年地时间,有些杂草都长得比人头还高了。换句话来说,他们在离开寿州以后,这里的田野就再也没有人耕种过。或许,这里的田野主人。都被淮西军杀害了。忽然间,负责警卫的鹰扬军现了异常,他们看到不远处的杂草里面出现了几个小孩子佝偻地身影。他们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野兽。结果仔细一看。原来是活人。这几个小孩的育,严重营养不良,以致根本无法直挺挺的站起来,只能像个小老头一样,佝偻着身体,皮肤又脏兮兮地,以致被误认为是野兽。“大人。还有活人。”警卫队长惊讶的叫道。鱼多均走到前面去一看。是的,的确还有活人。在这几个野兽一样的小孩子的背后,还有十几个眼光呆滞的成年人。他们地衣衫都已经完全破碎。甚至连要害地地方都无法遮蔽。他们同样佝偻在草丛的当中,麻木不仁地看着前面的鹰扬军。如果他们躺在草丛里,别人一定会以为他们已经死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们深夜突然走出来,简直会以为他们是鬼魅呢。鱼多均知道他们是寿州当地地难民,不知道是怎么逃过了淮西军的屠杀,幸存了下来。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们严重缺乏食物,才会导致长得如此奇怪。然而,只要是他们还活着,鹰扬军就有责任让他们活下去,让他们逐渐恢复正常的生活。寿州的未来,还得依靠这些人的努力。他轻轻的摆摆手,让警戒的鹰扬军将武器收起来,以免惊吓到他们。果然,那些惊恐的人群,神色稍微显得安定了一些。那几个严重育不良的小孩,都看着鹰扬军身上的干粮。警卫队长招招手,让大家将身上的干粮都解下来,送给这些小孩子。结果这些小孩马上抢过干粮,拼命的往肚子里塞,要是觉得太撑了,他们就低头喝旁边水渠里面的积水,一点都不觉得脏。慕容姐妹觉得胸口很闷,很堵,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鱼多均大声的说道:“我们是鹰扬军!”那些难民似乎没有听懂,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过鹰扬军这个名字。鱼多均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们是顾大帅的部队,现在又回来了。”那些难民终于听懂了,呆滞的眼神渐渐的有了变化。他们当然知道顾大帅是什么人,那是整个寿州地区民众最拥戴的人。听说眼前的队伍居然是顾大帅的队伍,这些惊恐的人们,立刻变得无比的兴奋起来。他们跌跌撞撞的走上来,和鱼多均等人拥抱,眼泪不断的从干枯的眼眶里渗出来,这种劫后余生的重逢,然不少人都潸然泪下。慕容姐妹急忙向后退开,同样觉得眼眶湿湿的,幸好有面纱蒙着,否则她们就要找个地方擦眼泪了。鱼多均被几个难民团团的抱着,久久不能松开。那些难民都用尽最后的力气,牢牢的拥抱着带给他们希望的人。他们终于相信,三年的苦难日子,将要结束了。良久,鱼多均才有机会挣扎出来,抹掉眼角的热泪,朗声叫道:“兄弟们,我是昔日清淮军的队正鱼多均,现在!我们杀回来了!所有的淮西军,都已经被我们包围在寿州,我们很快就会将他们彻底的歼灭!我再次告诉大家!你们不用躲藏了!你们安全了!听到了吗?从现在开始,你们安全了!你们可以回去自己的家乡,过正常的日子了!”或许是幸福来的太过突然,那些难民都面面相觑,良久,他们才最终确信,鱼多均没有撒谎!他们的确不用继续躲藏了,的确不用担惊受怕了,的确可以回去自己的家乡了!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无恶不作的淮西军,也要被歼灭了。鱼多均向后挥挥手,送给他们五麻袋的粮食,每人一件崭新的棉衣,还有一些其他生活必需品,让他们自行处理自己。那些难民似乎难以置信,但是,手中的食物、衣物,是不会错的,这要比一切的言语都更有说服力。于是,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将棉衣穿起来,将粮食扛起来,摇摇晃晃的向着自己曾经的家园,慢慢的走了过去。鱼多均对警卫队长说道:“通知你的部下,如果现类似的难民,都如此处理。”警卫队长说道:“明白。”当即传令下去。鱼多均随即又叫来几个懂得写字的部下,命令他们张贴告示,表示鹰扬军已经到来,淮西军已经被赶跑了。只要是还活着的难民,都可以回家了。如果他们的粮食、衣物不足,可以向鹰扬军申请,鹰扬军会免费派。他们总共写了几十份的文告,一路走,一路粘贴,直到看到时月轩张贴的官府文告为止。路上,他们也遇到了零星的难民,都是看到官府的文告以后,从野草中钻出来的。人头高的野草,给了这些难民很好的藏身机会。原来鹰扬军估计寿州的难民,基本都被杀光了,但是后来才现,人的生命力的确是无穷的,他们愣是靠着草根和野果生存了下来。虽然他们看起来都不太像人形,可是他们的确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慕容初彤姐妹看到那些难民,沉默不语。鱼多均也是沉默不语,所有前行的鹰扬军、民夫都全部沉默不语。寿州被淮西军蹂躏了整整三年,可想而知,这些难民曾经遭受了多少的痛苦。从生命的角度来讲,每一个难民都是值得尊敬的。他们的坚强,将会加寿州的重建。(月票,月票,继续呼唤月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