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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启二年五月的庐州,雨水纷飞,天地间一片迷蒙。刘鼎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庐州。从巢县到庐州,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可是刘鼎在路上却走了五天的时间。他不着急,没有必要着急,也不能着急。杨行密已经提前赶往庐州,和贝礼翊的残部进行谈判。显而易见,谈判暂时不会取得太大的进展,扫把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除非是鹰扬军有足够的实力拿下庐州。现在的事实是,尽管贝礼翊已经被消灭了,可是鹰扬军想要拿下庐州,却也不容易。庐州素来有“江南唇齿,淮右襟喉”及“江淮郡、吴楚要冲”之称,历为军事重镇和兵家必争之地。经过多年的修葺,现在的庐州,绝对算得上一等一的坚城,淮西军当初攻击了大半年的时间,始终没有拿下庐州,就是最好的佐证。贝礼翊既死,庐州剩下的保信军军官里面,只有牛昊、冉志、库铭有实力争夺他的位置。按照艾飞雨的说法,三人都不是有才华之辈,绝没有冲出庐州的实力,但是在庐州城内进行窝里斗的本事还是很强的。他们对于鹰扬军没有任何的威胁,但是同样的,三个人都存在相当的幻想,幻想着能够游离于鹰扬军的控制之外而存在。他们的幻想就是庐州的坚固。他们自以为可以凭借庐州的坚固,将刘鼎阻挡在庐州城外。当然,在贝礼翊已经被鹰扬军干掉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主动和鹰扬军交恶,因此,谈判也会取得一定的进展。刘鼎来到庐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由于长时间的连绵细雨,炎热的天气似乎稍稍得到了控制,早晨和晚间还是比较凉爽的,只是行军的时候就比较麻烦了,巢县到庐州之间的田野。全部都是低洼地带,下雨积水严重,不少村庄都存在水浸的现象。鬼雨都战士都基本配备了战马,一路疾驰,糁潭都却是步行,刘鼎有地是时间。于是就陪伴着糁潭都慢慢的步行。当他靠近庐州的时候,杨行密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杨行密遗憾的说道:“牛昊不欢迎你入城,他担心你入城以后,庐州的主人就换成了你。”刘鼎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要让保信军放他入城,难度实在有点高,这基本意味着他们也要投靠鹰扬军了。事实上,城内的三个保信军头脑,和鹰扬军都没有什么联系。相反地。他们和淮南军的联系非常的紧密,现在淮南军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他们依仗着淮南军这个靠山。在某些事情上,的确有和鹰扬军讨价还价的余地。杨行密继续说道:“贝礼翊的家人,都被牛昊杀了,妻妾都被他们三人全部接受过去了。”刘鼎还是点点头,沉默不语。这也是显而易见的,贝礼翊是那样地人,他的麾下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贝礼翊死了,他们三个除了暗中争夺老大的位置之外,另外一件非常重要地事情。就是瓜分贝礼翊的妻妾和财产,至于他的子女,相信现在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五月,是个雨水纷飞的季节,也是个杀人的好季节,所有的鲜血,都被雨水冲淡了,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庐州的城墙上还插着保信军的旗帜,里面地主人却已经换了数次了。在他汇报情况地时候。刘鼎一直在打量着庐州地城防。庐州地城墙很高。最矮地地方也有七丈高。这对于普通地云梯来说。是个非常致命地高度。云梯要达到这样地高度。必须做得非常地纤细。否则在这样地雨季里面。推动云梯简直是一种灾难。然而纤细地云梯在攻城地时候。很容易折断。又或者是被毁。甚至被直接推翻。没有黑色火药地帮助。想要攻克这样地大城市。是非常困难地。毕竟。庐江、桐城等地都只是县城。只有庐州才是真正地大城。在淮南地区。庐州地名声。仅仅在扬州之后。先期到达并参与谈判地李怡禾进一步汇报了相关地详细情况。贝礼翊麾下。还有牛昊、冉志、库铭三人。分别掌管着千余人地部队。他们在贝礼翊死了以后。都显得十分地慌乱。生怕鹰扬军会跟着进攻庐州。所以和驻守慎县地淮南军取得了联系。现在慎县地淮南军。已经完全做好了战斗准备。一旦鹰扬军攻击庐州。他们极有可能出现在鹰扬军地侧翼。驻守慎县地淮南军有四千人。指挥官叫做米舜晟。是吕用之地心腹。现在吕用之在扬州地区是权力熏天。鹰扬军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经过杨行密和他们地接触。三人都同意和鹰扬军保持良好地关系。承诺绝对不主动挑起战端。甚至在一定地程度上。他们愿意和鹰扬军协作。为鹰扬军地某些战斗行动提供方便。但是他们拒绝刘鼎进入庐州。因为他们担心刘鼎入城以后。会在城内动军事政变。抢夺他们地地位。同时。他们只愿意和杨行密进行谈判。不愿意和刘鼎接触。因为他们摸不清刘鼎地底细。对他有点恐惧。有点敬畏。总地来说。这三人还存在一定地幻想。他们地幻想就是建立在庐州地坚城之上地。他们以为控制着这样地坚城。外面又有淮南军地接应。鹰扬军即使翻脸。也无法奈何得了他们。淮西军十万大军攻击庐州。也未能攻下。鹰扬军只有区区数千人。当然奈何不了庐州。当然。这其中也有淮西军地压力存在。在杨行密和他们三人接触地时候。清晰可见背后淮西军使者活动地身影。淮西军地使者在这场谈判中。同样显得非常地睿智。竟然让杨行密无法完全切断庐州和淮西军地联系。事实上。刘鼎进入巢县。最为紧张地自然是庐江地淮西军。庐州就在庐江地侧后。完全可以切断寿州和庐江地关系。将庐江变成一个巨大地包围圈。一旦鹰扬军控制庐州。庐江就不攻自破了。驻扎庐江地数万淮西军。都要全部成为瓮中之鳖。秦宗权派驻寿州地指挥官叫做辛如明。此人在淮西军中乃是籍籍无名之辈。只是麾下猛将安仁义地确武力过人。横冲直撞。罕有敌手。使得辛如明地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最终成为寿州防御使。想必辛如明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到庐州。威胁牛昊、冉志、库铭等人。绝对不能让刘鼎进入庐州。由于现在淮西军地力量还是很强大地。尤其是在寿州等地还有数量众多地军队。牛昊等人左右彷徨地心思也是可以理解地。当然。淮西军地威胁也是完全可以消除地。只要三人看清楚形势。他们必然会和淮西军彻底地断绝联系。这些任务不是短时间就可以一蹴而就地。刘鼎已经决定将庐州地事情交给杨行密去解决。而杨行密解决庐州地问题。最需要地乃是时间。刘鼎关切地说道:“席明雪地下落如何?”杨行密插口说道:“冉志已经答应。一定会将她安然无恙的送出来。”刘鼎点点头。他到庐州来地最大任务,就是将席明雪接回去舒州。林度已经死了,如果席明雪还出现意外的话。林家三姐妹还不知道要多么伤心呢。随后,刘鼎等人就在庐州城外休息,杨行密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住处。这个小小的村庄倒也大有来头,名字叫做东痒楼,据说当年狄仁杰曾在此任职,这里后世还出过一个非常有名的人物,就是包拯。当然,这时候的包拯还没有出世呢。这里面有一个很不错的宅院,绿竹婆娑。精致典雅,本来是一个姓包的大户人家拥有的,后来贝礼翊动政变,这家人被撵走了,宅院也被废置,现在听说贝礼翊被刘鼎给杀了,这家主人非常感激,特地将宅院让出来,请刘鼎在这里落榻。这家人的马屁拍得地确不错,不但将宅院清扫的干干净净,还委婉的请刘鼎题词留念。刘鼎欣然答应了,只是他的毛笔字实在不能见人,于是这一切就交给艾飞雨代劳了。由于庐州没有经受淮西军的蹂躏,贝礼翊的叛乱也没有波及到太多的平民,只是大户人家之间的争斗和洗牌,比淮西军糟蹋过的地方要好很多。刘鼎一路北来,都很注意地观察周围的情况。从老百姓的生活来看。庐州附近区域要比庐江附近区域好很多。这里的田地也相当的肥沃,只要有得力的官员。积极修葺水力措施,将百姓们的生产积极性调动起来,同时给百姓们提供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这里将成为舒州之外最好的战略基地。刘鼎看惯了太多地悲惨境地,这时候看到百姓们能够基本生活下来,还是非常欣慰地。无论林度在保信军的问题上犯下了多少地错误,有多少的缺陷和遗憾,但是他积极执行的劝课农桑的政策,还是非常有效的。庐州百姓在他统治的十年间,没有出现过任何的饥荒,这是一项很了不起的成就。鹰扬军总体的战略方针是“奉天子、修耕植、贮军资”,庐州将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李怡禾感慨的说道:“如果能够天下太平,我愿意折寿二十年。”刘鼎微微笑了笑。艾飞雨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雨水,慢悠悠的说道:“怡禾心怀天下,必能如愿。”这年代的人都很相信誓言,李怡禾有感而,的确是充满了对于和平的向往。刘鼎笑着说道:“庐州如果能够平静移交,怡禾的心愿也许不用二十年就能实现。”艾飞雨说道:“牛昊、冉志、库铭三人,都不是枭雄之辈,庐州的移交是必然的,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刘鼎点头说道:“但愿他们看清楚局势,不要自绝于人民。”正在说着,令狐翼悄悄的来了。令狐翼是刘鼎派到城内去迎接席明雪的,同时带去的还有二十名的鬼雨都战士。他现在回来了,显然是平安的将席明雪接了出来。林度的家人,除了席明雪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了。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刘鼎禁止令狐翼向席明雪透露林度已经遇难的信息。果然,令狐翼低声的说道:“大人,幸不辱命。林夫人已经平安的接回来了。”刘鼎走到宅院地大门口,只看到远处一顶青衣小轿款款而来。雨水淅淅沥沥,青衣小轿在细雨中就像突然出现的精灵。青衣小轿在刘鼎面前停下,一个神色有些憔悴的美妇人婷婷下来,正是林夫人席明雪。细雨霏霏,景色朦胧。席明雪就好像是雨后的精灵,悄然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除了艾飞雨之外,其他所有人眼前都是轻轻一亮。她还没有接到任何地噩耗,神色看起来虽然有点憔悴,可是隐隐间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丝丝的喜悦,脱离牢笼的喜悦。看不出席明雪的年纪,更看不出她是三个女儿的母亲,身材窈窕就如同是刚出嫁的少妇。事实上。席明雪已经年近四十,但是因为心情恬静,保养有术。依然容貌秀丽,肌肤雪嫩,盈盈纤腰,充满着母性的柔媚。腰若束素,秋水凝眸,婷婷玉立。席明雪和其他美妇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这些年跟随林度的身边,跟林度学习琴棋书画,饱读诗书。多沾文风,浑身透着高贵地气质,同时拥有成熟与娇艳,彷佛一朵怒放的雪莲花,正是女性最有魅力最迷人的时刻!只见她穿一身娇黄地长裙,一根黑色丝巾带紧束腰间,把她细腰丰胸,窈窕健美的体态勾勒得鲜明动人,红衣衫的衬托下。一张俏脸愈显得白哲生动。即使是心无杂念的刘鼎,心念也情不自禁的微微一动,十几年前这席明雪就以艳色名动淮南,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自己以前还以为是有人夸夸其谈,现在看来的确是真的。杨行密多次见过席明雪,这时候依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至于李怡禾等人,就更加明显了。席明雪秀丽地脸庞并未因岁月的变迁而显得粗糙起皱。身材也未因生育过一女而显得肥肿。比起年轻的少女来,身材并没有任何的输蚀。更有着成熟妇人的独特风韵,简直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抵挡这种厚积薄的魅力,难怪贝礼翊也要拜倒在石榴裙下了。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令人不舍得辣手摧花,若非自己大军压境,恐怕牛昊、冉志、库铭三人也不舍得将她交出。大概是感觉到了来自一众男人的咄咄逼人的目光,席明雪习惯新地低下头去,眼神显得更加的迷蒙。刘鼎和席明雪见面,乃是私事,李怡禾推着艾飞雨的轮椅,悄悄的避开了。杨行密意味深长的拍拍刘鼎的肩头,也悄悄的避开了。刘鼎收拾心神,恭敬的说道:“伯母,”席明雪眼神似乎有些朦胧,轻轻的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刘鼎,片刻才犹豫着说道:“刘大人……你……”她地脸色,明显有些欣喜,随后又有些羞涩,最后更多地却是无奈。为了林度和其他家人的安全,她不得不含羞接受贝礼翊地凌辱,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自己的身体从此都是肮脏的,是不见得人的,那种从心底下涌起的悲哀,笼罩了她的全身,她的眼角里悄悄的泛动着泪光,可是很快又消失了。渐渐的,她的脸色变的有点苍白,如同是这纷飞的雨水,笼罩着无边的哀愁。刘鼎急忙说道:“伯母叫我小刘或者刘鼎就好了,外面风雨大,还请伯母先进来。”席明雪低着头,踏入了这所精致的庭院。包家将庭院收拾得非常精致,绿竹婆娑,细细的竹叶上,晶莹的雨滴轻轻的滴落。可是四周的景物,都完全没有引起席明雪的关注。她的心,曾经是活跃的,自豪的,她有一个爱自己的相公,又有三个可爱的女儿,她的生活,从来都是幸福美满的,人世间的险恶,她完全感受不到。可是,去年这个时候,同样是雨水纷飞的时节,她的生活从此改变。自从在那个不堪回的夜晚,贝礼翊**着骑上她冰清玉洁的身体以后,她的心就已经死了。除了几个牵挂的人,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引起她内心的波澜。她从来没有见过刘鼎,但是她在政变之前,也略微知道刘鼎和林诗梓的事情。那时候地她。因为林度已经深陷在和淮西军的争斗里面,她只能将自己的心思都寄托在照顾林度之上,忽略了自己的小女儿。幸好,在遥远的舒州,有一个男人对林诗梓的照顾还是很到位地,这个男人。就是刘鼎。她的确幻想过刘鼎的样子,猜测着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时候甚至还会想入非非,政变以后,她被贝礼翊囚禁,她更想念自己的女儿,同时也更多的幻想刘鼎来解救他们。在这个时候,除了刘鼎之外,没有人能够解救他们。然而。她失望了,在大半年的时间里,刘鼎都没有解救他们的动作。本来。她的心已经死了,可是就在万念俱灰地时刻,她却突然接到了刘鼎消灭贝礼翊的消息。也许是喜讯传来的太突然,席明雪还没有完全寻味过来,她急切地想要从刘鼎的身上知道所有亲人的下落,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她踏入小花厅以后,才颤声说道:“小……刘,诗梓在舒州可好?”刘鼎朗声说道:“很好。她非常挂念你,常常在梦中都叫着你。”席明雪久已干枯的泪腺。情不自禁的又涌出晶莹的泪水,无奈的说道:“我也想她……可惜……”刘鼎安慰着说道:“伯母不用担心,从这里到舒州,只要十天的时间,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席明雪轻轻地摇摇头,言不由衷的说道:“见面……”刘鼎说道:“伯母可能还不知道,大姐、二姐目前也在舒州,她们都在等待着你回去和她们团聚呢!”席明雪死灰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波动。随即又趁机下去,贝礼翊曾经亲口告诉她,她的两个大女儿都已经被乱军蹂躏致死,如果她有反抗或者逃跑的行为,贝礼翊同样会将她交给乱军蹂躏致死,并且剥夺林度的性命。她本来已经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刘鼎却告诉她,林诗楠和林诗榕居然还活着。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完全不够用,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没有骗我?他们真地还活着?”刘鼎朗声说道:“伯母请放心。大姐、二姐的确还活着。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她们本来是要被送到贝礼翊奸贼身边的,可是半路被杨行密劫持下来。随后,杨行密将她们保护下来,他将她们隐藏在秘密的地方,由杨夫人亲自照顾,在泸州秘密隐藏了大半年的时间。今年二月,我率军进攻鹅心岛,杨行密带兵移防巢县,他便将她们送到了我的身边。现在她们和诗梓都在舒州,日夜盼望着你的回去。”席明雪终于相信刘鼎不是在捏造谎言安慰她,明显有点欣喜若狂的神色,居然难以自制地站了起来,身体明显在悄悄地抖。尽管经历了大半年的屈辱和磨难,她依然是如此地明媚动人,依然充满着对男人的吸引力。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悄悄的滑落,她本人却没有注意到。刘鼎说道:“伯母请坐,”席明雪却没有坐,蓦然转过头来,期待的说道:“他呢?他也在舒州么?”刘鼎避开他的目光,低声的说道:“伯母请坐,”席明雪欣喜之下,竟然没有注意到刘鼎的回避动作,一家团聚的喜悦完全笼罩了她,她觉得自己的胸脯情不自禁的热起来,好像有满腔的情绪,要对自己的相公申诉。这大半年的屈辱生涯,是她最难以渡过的门槛,她为此患得患失。好大一会儿,她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想不到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谢谢观音菩萨,谢谢如来佛祖,贱妾如有来生,必然会长伴青灯古佛,报答你们的恩情。”刘鼎本来是要直截了当的告诉她林度遇难的消息,没想到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和子女团圆的幸福当中,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告知林度已经遇难,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只好敷衍着说道:“是啊!是要感谢菩萨们的保佑!”席明雪急切的说道:“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刘鼎悄悄的抿着嘴唇,脸色凝重的说道:“伯母,还请节哀顺变,林大人……伯父他……”席明雪的脸色顿时变了,呼吸也瞬间停止,眼睛里所有的欣喜都全部冻结。刘鼎微微叹息片刻,直言不讳的说道:“伯父……不幸被贝礼翊奸贼杀害了。”席明雪愣愣的站在那里,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刘鼎低着头,晦涩的说道:“小侄无能,未能保护伯父的安全……”席明雪傻傻的站在那里,思想一片的空洞,刘鼎说了些什么,她似乎听到了,可是似乎又没有听到。令狐翼曾经隐讳的告诉她,林度已经被救出来了,可是刘鼎现在却告诉她,林度死了。她宁愿相信令狐翼的话。可是理智告诉她,刘鼎说的才是真的。林度,的确死了。那个陪伴她走过二十多年风雨历程的才华横溢的老男人,死了。死在贝礼翊的刀下。刘鼎抿着嘴唇,沉默不语。默然良久,席明雪才魂游天外般的说道:“他……有说什么吗?”刘鼎摇摇头,晦涩的说道:“伯父自从被贝礼翊控制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是用这样的态度进行抗争,明确的表示他不会向贝礼翊屈服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伯父,我就被他深深的震撼了,他绝对没有向奸贼屈服,我们都非常敬仰他。”席明雪默默的坐在那里,仿佛所有的神思都已经被抽空。面前的清茶在袅袅的飘荡起香气,却没有对席明雪产生任何的作用。为了林度的安全,她不得不忍辱负重,在贝礼翊的身边艰难的生存,可是,林度死了,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沉默片刻,刘鼎才晦涩的说道:“伯父的灵柩已经安排妥当,数日后将会送回舒州,全体的鹰扬军将士,都将会为伯父大人举行隆重的葬礼。这片土地的人民,都会深切缅怀伯父的。”席明雪轻轻的点点头,可是那种神情,仿佛只是习惯性的点点头而已,从她被告知林度去世的消息以后,她的思想,她的意识,都仿佛完全不属于她了。她的眼睛看着花厅外丝丝滴落的雨水,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