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末,照南收拾好了,照例要去野猪岭锻体。《诸天道诀》锻体三重的法诀已经铭刻在了心上,他只是背好了小背篓,拿上了小锄头。前几次锻体完了以后他只是在野猪岭外围采药,收效甚微!野猪岭的外围只是一些常见的草药,像是柴胡、党参、神仙草等,并没有《诸天道诀》所记载的龙涎、凤血、仙冰草、蛇兰花等。
没有老药做药浴,照南的锻体效果平平。要不是每天晚上山海卷轴都会改造他的身体,那以他高强度的训练,身体早就留下暗伤了。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要不哪一天去野猪岭深处瞧瞧?”照南内心抑制不住的冲动。他太渴望变强了,家里的穷迫,内心的强者的信念,都逼着他向强者之路进发。而且,他也想看看被掩盖消失的远古谜团。
打桩,是照南锻体的基本常识。《诸天道诀》上面讲述的玄之又玄,危险之极。照南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只能不断地摸索。照南先坐在一颗青石上,双手结印,负阴抱阳。渐渐地脑中一片空灵,他的意识游走,回忆着《诸天道诀》中的锻体篇法诀:
“髓骨之外,皮肉之内,以至五脏六腑,无处非筋,亦无处非膜。膜较于筋,膜为稍软;膜较于肉,膜为稍劲。筋则分缕,半附骨肉;膜则周遍,附着骨肉,与筋有分,其状若此。
炼筋则易,炼膜则难。盖修炼之功,以气为主。天地生物,气之所至,百物生长。修炼气至,筋膜齐坚。然而,筋体虚灵,气至则起;膜体沉浊,气不倍充,不能起发。炼至筋起之后,必宜倍加功力,务侯周身膜皆腾起,与筋齐坚。外著于皮,并坚其肉,始为气充,始为了当。否则,筋无助,譬犹植物无培无土,匪曰全功……”
所谓“皮膜”原来是两分的,膜在皮下。修炼皮膜是让附在筋骨上的软皮组织变得坚韧、犹如动物的外皮。
照南站起身,先打了一躺《八段锦》,伸展筋骨,舒活筋络。气停收功然后站在了一棵大腿粗细的松树下。双脚一前一后,腰身下沉,双手交替拍打树身。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几千下打桩气定神闲,脸不红心不跳。收功嘘气,然后又是贴靠、拉拽……各种动作不一而足。
就连《诸天道诀》也说了,易筋换髓容易,凝练皮膜难。所以照南也不心急,他知道这种训练讲求的是持之以恒。他能感觉到自己一天天的强壮,这种强壮不仅表现在气血上,还表现在皮膜上。他的抗击打能力获得了巨大的提高,虽然没有刚柔相济,最起码达到了木棒难伤的地步。在尘世间也算是一个小高手了,当然他不会自满,高手在民间。
照南在野猪岭的生活简单而充实,抛却了无穷的学业,割舍了青春少年的风花雪月,他觉得锻体的自己才是最幸福安宁的。渴了饮山涧清泉,饿了打一只山鸡,黄焖的叫花鸡每天管饱。
看看太阳已过中天,不知不觉已到下午。照南背起背篓走向野猪岭苍郁的树木间,草药还是得收集啊!
这一段路都是自己探查过的,基本没有漏网之鱼。照南心无旁骛的向前走,脚步轻盈。
今天的运气不错,照南找到了好几味药草,有毛茸茸的过山龙,长满疙瘩的黄精。当然还有一株首乌,年份不小,形似红薯,只是还没有长成人形。
照南在密林驻足,他盯着幽深寂静的野猪林,面露沉思:“今天就到这儿吧!过不了多久我再来会会你。”此刻的野猪林幽深不可测,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走的很干脆,等到锻体皮膜大成,他就去闯一闯野猪林。
“啊!救命啊……”树林摇曳,树林深处,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着急的呼救。照南停下脚步。没有任何犹豫,转身朝声音处疾走过去。转过一个斜坡,在密林中央,是一片开阔地。年近六旬的牛艾草颤巍巍的趴在一棵白桦的枝桠上,细瘦的腿肚打着摆子,树枝上下起伏,快要折断了,树下面一只灰色的成年母狼对着他呲牙咧嘴。
“吼……”母狼听觉灵敏,虽然照南的脚步轻盈,还是被它给发现了。
“牛大夫别怕,我来了!”照南光明正大的从大树后走出,一边大声的朝牛艾草喊话,一边自然的向灰狼走去,全身肌肉紧绷,随时都会发出致命的一击。照南此刻满心的激动,练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检验一下自己的身手了。
“小伙子,快跑,去镇上喊人,我拖住它!”牛艾草看到一个青涩的少年朝灰狼走了过去,没有任何获救的喜悦,目眦尽裂的着急大喊。
“吼……呃……”灰狼的双爪抓地,耳朵竖起,尾巴下垂,眼神阴狠,用吼声警告着照南。
照南全神贯注的盯着灰狼的动作,脚步呈内八字站定:“呵呵,牛大夫,你果然心底不错,就冲这一点我救定你了”。
“吼”照南的云淡风轻和主动挑衅终于惹怒了灰狼,狼嚎一声,纵地跃起,袭向照南咽喉。牛艾草悲哀的闭眼,他仿佛看到了这个小伙子被狼扑倒的样子。
“哼!”照南紧盯着它的动作,在狼跃起的一刻照南也动了。一个快速的左移,狼爪扑空,照南右拳击在狼的咽喉上。“咔嚓”,清脆的骨裂声,狼的脖子断了。在狼落地的一瞬,左手抓住了它的尾巴,靠着侧身的旋转,用力抡了起来,一百斤的狼身画了一个半圆,“嘭”的一声,撞在照南方才身后的大树上。最后眼角溢血,头部变形,死了。
照南皱眉,这只狼怎么这么弱?他有点想不通。其实,这就是他想错了。一只成年狼,体力充其量和成年男子相当,只是敏捷些而已。在他全力施展下,真的是不堪一击。照南拍了拍手,朝着还趴在树上闭眼的牛艾草说:“唉,牛大夫,回家了,趴在树上不累吗?”
“哎呀!”一看狼死了,牛艾草最后的坚持也没了,从树上掉了下来。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先小心的过去踢了踢已经没气的狼尸,又看了看照南:“你没死?”
“草,老头,不地道啊。我救了你一命,你不说谢谢也就算了,居然想要我死?”照南假意发怒。
“额,这个……”牛艾草语塞。
照南不好再找这个老实人开玩笑,于是问他:“你怎么来这里,还碰到了狼?”
牛艾草擦吧了一下额头的虚汗说:“我是来采药的,以前也是在野猪岭外围转悠。可是近来外围的草药似乎被谁采光了,于是我只能去里面,不料……”
照南有些心虚,感情牛艾草的遇险是自己造成的?不用说野猪林外围的草药都是被照南祸害了。照南咳嗽了一声,略作掩饰:“你采药干嘛?哦,对了,你是大夫。”
说到自己是大夫,牛艾草自顾自的说开了:“我有几个古方,也配置了一些药丸。不过现在不多了,你知道市面上的那些药草都是家种的,药效……”
只是此刻照南在打着新的主意,牛艾草说什么他一句都没听到。“大夫,我不是正在为药浴伤身吗?这牛艾草有古方,奶奶的,真是缺什么来什么。今天真是捡了一个宝!难道我是所谓的主角,时来天地皆同力?”照南一边想,一边盯着牛艾草上下看,双眼放光。
牛艾草细瘦的腿肚又打了一个寒战,“这个小伙子的眼神怪异,又能空手杀狼,莫非他是山间精怪?”牛艾草快哭了,一个老头容易吗?他向后挪了挪:“这个,看天色不早了,我得赶回去,院里还晒着老伴,不是还晒着草药,老伴一个人不行。”
照南一皱眉,人都说大夫见惯生死,胆大异常,这牛老头怎的如此胆小。他走近一步,想和牛老头谈谈药浴的事儿。不料,他一靠近,牛老头就后退,双腿抖得更厉害。他最后靠在树上,苦求:“大王,别,别吃我!”
“大王?吃你?”照南脸一红,一定是自己刚才的眼神太诡异,“老头,别怕,我不吃你,不是,我不吃人,我是人!”
“你真的是人?”牛艾草还是迟疑,先民传言山间精怪会化成人形。
照南无语了,“我是落凤镇的人,落凤镇,杨家!我想问问你有关方子的事。”
牛艾草吁了一口气,“小伙子,我有方子,不知道你是哪儿不舒服。”
照南当然不会说自己的信息,只是简单的问:“我没事!你有没有大补、锻体的方子?”
牛艾草看了看照南,望闻问切,之后摇头。照南有些失望的问:“真的没有?”
牛艾草又摇头,迟疑了一下说:“方子我有,而且是古方。按说你救了我一命,我不该推辞。只是我看你血气汹涌,如大江大海,不能再服大补之药。人体的承受能力有限,服补药太过会有决堤的危险。以前,我有一个朋友,是形意拳的一支,他曾经就……”
照南笑着摆了摆手:“你放心,我的身体承受得住。你只需要告诉我古方的熬制方法就行。”笑话,哥们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有多少天材地宝都经受的住。
牛艾草无奈的说:“那好吧,我们边走边说。这个方子我有,分内服外用两张。药草也有一些,只是缺少一些名贵的药草,诸如老参。这些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没事,这个交给我。”照南也不好意思让老胳膊老腿的牛大夫去给自己采药。
在牛艾草家,照南抄来了两张药方以及十几包牛艾草配好的药材。两张药方一张外用:
“川芎,透骨草,铅丹,乳香,没药,血竭,虎骨,野猪皮。用铁锅熬制,倒于木桶之中,练完功后,力竭时浸泡全身。”
一张内服:“大桶白酒,生地黄,熟地黄,黄精,制首乌,当归,天冬,麦冬,人参,枸杞,黄芷,茯苓,大枣,五味子。练功前后各服用一次。”
照南喝了一口药酒,味道还没出来,不过也有一股热劲入喉即化,游遍全身。他又打了一套《八段锦》。晚上是泡药浴,身体火辣辣的一片,照南舒服的想睡觉。
照南也时常出没于野猪林,采摘草药,没有虎骨,只能买了。不过价格昂贵,还不是真的。但是效果还是很明显,照南的皮膜练得小成。照南一伸手,浑身皮膜震动,发出“嗡”“嗡”的响声。虽然不能刀枪不入,但也可以迟滞刀剑的进入。照南一拳打出,大树树干震动。皮膜境小成,一拳打出的力量居然不下千斤!
照南欣慰的笑了,历经三月,炼皮终有所成。看来神仙之说是真的,只要再将皮膜练得刚柔相济,就算大成,就可以进入下一层“易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