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刚一脸震惊。
当然,震惊的还有廖翠萍和秦梓珊。
谁都没看清楚宋岩的动作,反正就是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这样快的速度以及精准到毫厘之间的动作,得训练多少个年头才能做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就是练与不练的区别,碰上我这样的,即便枪在你手上,依然会死得很难看。”说话间,宋岩的左手已经把另外一支手枪拔了出来,同样像是变戏法一样,瞬间就到了手中,然后往元刚面前一递,他条件反射一般往后躲了躲,随即,一张黑脸便涨成了猪肝色。
“拿着吧,这把枪送你了。没事的时候好好练练,等手感出来了,你就会发现真到关键的时候,还是枪好用。横练功夫,欺负欺负普通流氓就行了。”
说着话,把枪往元刚手里一塞,弯腰将地上的零件统统捡起,然后飞快地组合在一起,前后也就四五秒钟的时间,一把完整的枪又出现在手中。
廖翠萍看了秦梓珊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在问:“你是从哪儿找到他的?”
秦梓珊的气还没消,不理她姑妈,绷着小脸对宋岩说道:“你去休息吧,反正我也要帮元刚疗伤,有他在,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宋岩又悄悄转动了一下右手,心想我也有伤啊,你怎么不来问问我。但这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于是点点头,转身就走。
门外一直有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候着,这时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道:“先生,跟我来吧。”
走了几步,宋岩又回头看了秦梓珊一眼,她也正看着他,两人目光相交,秦梓珊咬了咬下嘴唇,把头别了过去。
“去吧,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刘管家。”廖翠萍挥挥手,语气亲切地说道。
宋岩勉强笑了笑,跟着刘管家走了……
……
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宋岩起床之后直奔前厅,到了门前就看见元刚正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看起来似乎两只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听见脚步声,元刚扭头看来,见是宋岩,脸上顿时露出复杂的表情,既想打招呼,又有点拉不下面子,僵在那里很是尴尬。
“她睡了吗?”宋岩却很自然地点点头,走到跟前问道。
“刚睡下。”
“那我去她门口坐着。”宋岩抬脚刚要往里走,胳膊被元刚拽住了,“有必要这么紧张么,在这里一样能保护她。吃饭了没有?要不一起去喝两杯?”
“抱歉,我不会喝酒。”甩开元刚的手,宋岩继续往里走,元刚忽然喊了一声:“我父亲跟我提起过二十年前和你交手的事情,说是有生以来就这场肉搏差点输掉了。可是,那时候你就已经三十多岁了,怎么可能到现在反而更加年轻了?”
“不可以吗?”宋岩扭头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呃……我只是好奇问一下。看来……你是驻颜有术了。”
宋岩站住脚步:“你父亲现在还好吗?”
“他……”元刚脸色一黯,“前年就去世了。”
“哦,走得安详吗?”宋岩之所以会这么问,因为有横练功夫在身的人,死前必须把功散掉才能真正断气,所以往往死状极惨。
唉……
元刚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全家人一共打断了六根熟铁棍,才帮他把功散掉,走的时候,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了。”
宋岩不免也有些神伤。
当年慎独之所以要和元刚的父亲交手,其实是想收他进SD,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但最终还是没打过,成为一件憾事。
不过两人却因此结下友谊,时常会有联络。但是仅仅隔了一年,元家便销声匿迹,再也联系不上了。原本以为是叶落归根回国去了,却没想到是来廖家当了保镖。
“既然你是我父亲故友,那我以后就以礼相待。你是长辈,我叫你一声叔吧。”
“哎呦,这可不敢当。”宋岩没想到元刚会来这一出,顿时有些慌了。但是元刚根本不听他的,两手抱拳,一躬到地:“叔,昨天我多有冒犯,现在给您赔礼道歉!”
呃……
宋岩尴尬得要死,“其实错在我,开枪更是不对。该赔礼道歉的是我!”
“不不,应该是我。您是长辈,您做什么都是对的。”
一听这话,宋岩不免有些感慨。
如今这年头,还如此尊重长辈,讲究古法道义的人真的不多了。看来元家不但把横练功夫传给子孙,同时也把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髓传承了下去。
单单从这一点上来说,批评他们跟不上时代,是不公平的,所以宋岩现在真的很惭愧。
这时,廖翠萍走了出来,看见宋岩便说道:“你醒了?那正好一起吃午饭吧。”
然后也不管宋岩乐意不乐意,一把抓住了胳膊,转身往餐厅方向走去。宋岩连忙扭头看元刚,就见他咧嘴一笑,说道:“放心吧,我这就去大小姐房门口坐着。叔,慢慢吃,不急。”
“那……就辛苦你了。”
“给叔办事不辛苦!”
廖翠萍边走边小声问道:“他怎么喊你叔了?”
“因为……”宋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他父亲是故友。”
“你才多大啊,和他父亲是故友?你知不知道他父亲已经去世了?”
“刚才听说了。”
“那你……”扭头打量宋岩一眼,廖翠萍好奇地问:“到底几岁了?”
“二十五。”
“好吧,反正我看你也就这么大。但到底多少岁,你还是别说出来的好,要不然我可就对你有非分之想了。”
呃……
宋岩擦擦脑门上的汗,不敢接这茬儿。
餐厅不大,但却气派非凡,依然是全套的紫檀家具,尤其那张八仙桌,比普通的方桌至少大了一倍还不止,桌面是用一整块红木制成的,这得花多少钱只有内行才看得明白。
饭菜早已摆好,刘管家和两个佣人站在一边,见两人进来,便过来拉椅子递毛巾,整个过程中悄无声息,甚至连呼吸都是故意屏住的。
“之前伟卓曾跟我通过电话,说过你的事情,但没有详细交代你的身份,所以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保镖而已,多有怠慢,还望见谅。”廖翠萍亲自为宋岩倒上一杯茶,双手递到他面前。
“姑妈你客气了。”宋岩接过茶杯,微微一笑道:“再说我的确就是一个保镖,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见宋岩叫她姑妈,廖翠萍就明白他是被自己之前那句玩笑话给吓到了,所以现在故意降低辈分,不禁也笑了起来:“话是这么讲,但人与人都是不同的,更何况保镖。我们家梓珊有多重要你应该是知道的,怎么能托付给不靠谱的人,这方面其实也讲究一个门当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