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坟山的情况比斐济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再看身为山神若竹脸色苍白已露出灰败之色,他便知事情没有退路。
他若是修仙,跳出来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朱川,妹妹为爱不顾一切,他可不是傻乎乎的良家妇女。
“你在天庭地位不低吧,上去之后打算让我妹守活寡?”
“天上如果那么好,你就不会下凡来当个凡人了吧,我可说好了,要是今天你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现在就将妹妹带走,再给她找一个比你好一万倍的夫婿。”
朱川气势汹汹,挺直了腰杆,脸上的表情就是汇聚成五个大字:她娘家有人!
“不管我是仙,是人,她都必须和我在一起。”
唯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朱川还想再吓吓他,结果已经被自家妹妹毫不留情的推开。
朱珠在斐济怀里蹭着,后者顺势将手搭在她腰肢上,刚落下就想起朱川的咆哮,“混蛋你手放哪里呢!”
朱珠现在深深的希望赶紧有个嫂子,那样哥哥就不会来妨碍自己谈恋爱了!谁要正直好青年!打包带走绝不还价!
既然斐济有事要做,那么回京城的日期又接着往后拖延,让驿站的人送信回京,几人往深山腹地走。
修仙者,若是毫无根基的,一般会依附修仙大派,简称流水线式的修仙,仙也分为本体和后体,像斐济便是以仙体出生,即为本体,省去了凡人妖修仙所要历经的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渡劫,合体,大乘阶段,直接由大乘再往上精修,此次所说的修仙,实际上也只是将凡人的浊气褪去罢了。
而若竹本身由凡人修仙,得道之后位列仙班,又被派遣到青坟山做了山神,这种便是后体修仙。
从若竹的口述里,朱珠深刻体会到,就连仙也是有赢在起跑线这说法的。
斐济需要找一处灵气充沛山,俗称龙脉,也称山脉。龙脉有干龙和支龙之城,干龙上佳,支龙次日。
干龙又分为大干龙和小干龙,干支分为大干支和小干支。大干龙比小干龙好,小干龙又比大干支好,斐济找的是比大干龙更好初胎,即干龙和干支的发源山。
发源山乃是集天地灵气的地方,藏风带水,因此山顶总有浓得化不开的云雾。
半个月之后,一座鸟很多,拉屎也很多的深山老林里,山上多了一间茅屋,山底下也多了一间茅屋。
山底下的茅屋很热闹,妖会感应到法器的力量,他们对法器是源于灵魂里的贪婪。
此时朱川和朱珠正在费力的听操着方言的一家四口蝗虫精说话,这些蝗虫精想买些能够增加行走速度的法器。
卖完东西,两兄妹往山上走去,忽然做起兵器生意还是受了邢老头的启发。朱珠虽然爱搜集这些玩意,但她一来没想妖界霸主,二来安安分分不去惹事,自然没有仇家上门,所以这些法器对她来说倒是没什么用。
她卖法器,却不收银子,也只收法器,而且只收比对方想买的法器更贵重一些的法器,这听起来似乎毫无逻辑,但服从规则的人不少。
正如刚才一家四口蝗虫精,宁愿拿中阶法器来换取初阶法器,只因为初阶法器是他们此时所需要的罢了。
当然,服从朱珠规则的最大原因是,时刻在她身边的男人十分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揍人,大部分路过的妖怪是打不过的,偶尔来个厉害些的妖怪,结果这山上还住着一位仙人,打架也毫不手软。
朱珠没有想到的是,她卖法器居然卖出了名堂,那些买了法器的妖怪在闲暇的时候难免互相切磋比比法器力量,讨论一下法器的来源,这一来二去,不少妖之间都知道,邱泽山有一个卖法器的女人,她有很多的法器。
邱泽娘子的名号就这么传了开去。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朱珠兄妹两已经爬到了山顶,茅屋大门敞开着,里面小四方桌已经摆好了吃食,灶房还有些许烟传出来,不过做这精美饭菜的人却依旧不见踪影。
若竹不喜欢喧闹,所以一直在山顶,颇为无聊,见能唠嗑的人来,颇为高兴。
神君为了修行,已经7天未见踪影了吧。
朱珠掰着手指头数着,“7天连6个小时23分。”
斐济修仙修到一半还会特地路面给媳妇做吃的,这是有原因的。
刚到邱泽山的时候,朱珠发誓一定要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媳妇儿,既然没带仆人,当然是由她照顾好夫君的生活起居。
刚开始朱川很不爽,自家妹妹就是高岭之花,什么时候见过高岭之花洗手做羹汤的?所以他自愿将吃这项重担抗在了身上。
在做出水煮蜗牛,生烤海怪,珊瑚拌小黄鱼等菜肴出现后,朱珠决定自己出手,为夫君做适合凡人吃的菜肴。
一个时辰后,灶房炸了,斐济和朱川急匆匆赶去。
朱珠被灶火炸得灰头土脸,头发都被烧焦了,泪眼汪汪的。
朱川大步向前,慷慨豪爽的伸出怀抱想给妹妹一个安慰。
“哥哥。”朱珠泪眼汪汪的奔过去,绕过因为想霸占妹妹故意把妹夫堵在身后的斐济,扑进他坏里。
斐济温柔拍着坏里娇羞小娘子,心想她怎么就不明白了,不需要她善解人意,只需要她善解人衣就够了。
为了不吃大舅子的做的菜,又要预防有一天媳妇儿把自己炸上天的危机,斐济挽起了袖子,放下了笔墨,开始研究做菜,几天后,在京城才艺绝伦,潇洒公子哥斐济抡着锅铲虎虎生威。
从始至终都在场的若竹满脸疑惑“从古至今修仙修到一半跑出来做饭的人可能真的只有神君了吧,或许他碰见了一个假的修仙者?”
最近,斐济从食量减少进阶到完全停止进食,饶是如此还是会定时做好饭才消失,今天朱珠又没能见上对方一面。
河边,她惆怅的洗着碗筷,叹气一声接一声。
若竹冷不丁从树后走出,冒出一句:“这段时间是神君最痛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