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小娘子虽然也是明令禁止的,但是他们兄弟知道,若只是口头上调戏一番,甚至是侃油,只要没有真的发生什么,那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
那位尖嘴猴腮的人贴近,莲香已经退无可退的后背贴到了墙上。
莲香被摸了一把脸,那人还拽着她的一只手不放,莲香恼怒至极,干脆从另一只衣袖中取出一把金钗,直直刺入那人的手臂。
“啊!”
尖嘴猴腮的混混一声惊呼,随即捂着手臂不可思议的看着莲香,抬手对她就是一巴掌:“贱人!”
其他正在嬉笑的小混混这才觉得不对,发现同伴已经受了伤,正准备将莲香教训一番,见有身影走近,忙高喊:“杀人啦!”
而后见一道身影冲了过来,随即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是在作甚?”
小混混们看清来人的模样,具是满脸可怜兮兮:“大人,我们兄弟几个走到这里,这婆娘不知发了什么疯,拿出簪子就刺了过来。我这兄弟躲闪不及,这才受了伤。”
反正已经受伤,不借机捞份好处,那自然是不行的。
莲香站在一旁,眼神无波的看向几个小混混,心底尽是鄙夷。
真是够了,难不成这还怪她吗?
若不是那人过来调戏她,她也不会刺过去。
挡在莲香与来人之间的混混让出道来,莲香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竟然是常大人?
常荣看向莲香:“姑娘对此作何说辞?”
莲香怒视受伤那人一眼,道:“是他们想要趁着无人调戏我。”
“胡说八道!”其中一个混混急了,“你说我们调戏你,可有证据?”
“我……”
莲香这下说不出话来,这种事哪里来的证据,即便是她真的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也很难证明是这些人所为。
她瞬间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小混混见莲香说不上话,又问:“你且说说这簪子是不是你刺的吧?”
“是我,那也是他调戏我在先。”莲香对于做过的事情不打算隐瞒。
小混混得了莲香的准话,朝着常荣拱拱手:“大人,我兄弟受了伤,需要去医馆。这姑娘又承认是她所为,可否劳烦大人做主,让她赔了医药费出来。我们也不是讹人的,不打算闹到公堂上去。”
这理由,可以说是合情合理。
常荣一看就知道这几个人不是正道上的,但见人家确实受了伤,当下也只好先为他们做主,于是看向莲香:“姑娘认为呢?”
莲香只想着尽快将这几个人打发走,也好跟常荣单独相处,便也就答应了。
在混混们的要求下,莲香拿出二两银子给了他们,此事才算是作罢。
“姑娘随我走一趟吧。”常荣语气淡淡道。
莲香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是常荣看上了她,又见他朝着回府的方向而去,便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
夜色笼罩的街上,常荣在前面走,莲香娇羞地垂着头跟在后面,直到走进常府大门,莲香还觉得不可思议。
难不成常大人只是看她一眼,就已经对她情根深种,将她带回府上了吗?
莲香心中盘算着若是常荣问起她的身世,她该如何回答。
干脆就按照醉揽坊给他们的说辞,说是大户人家出身,家道中落不得已流落青楼好了。
至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是她来这边访友,才遇到那几个混混。
谷/span正盘算着,没曾想下一瞬常荣突然开口:“来人,将这位姑娘送到刑部去。”
紧接着就走过来两个下人,一左一右的将莲香制住。
莲香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常荣:“大人这是何意?”
“姑娘当街蓄意伤人,当然要到刑部审问。”常荣理所当然道。
莲香冷笑一声:“都说大人办案认真,怎么就听那几个人的一面之词,就草草将我定了罪?”
“定罪?”常荣不解,“没有啊,这不是要将姑娘带到衙门审问吗?当然是要审问过后才可定罪。”
莲香看着常荣坚定目光,对她连半丝怜惜也无,不由心凉了半截:“既然要送到衙门,为何方才不直接将我带过去?”
哪有将人往家里带,转头又让送到刑部去的?
难道是走过来这一路又反悔了?
常荣自是不解地瞄了她一眼:“我已经下衙,为何还要回去?当然是回府后再让下人将你送过去了。”
莲香嘴角一抽,对这样的答复表示难以理解。
不是说常荣办案认真吗,怎么连送人到衙门都要假人之手?
常荣也懒得跟莲香废话,吩咐下人尽快将她送去刑部。
见人走远,常荣才快步走向后院。
他可是答应了儿子今日早些回府陪他的,这一不小心又回来得晚了,当然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姑娘再折返回去。
刚不要说此人身份不简单,审问起来恐怕挺耗时,还是明日再说吧。
没错,常荣将莲香送入刑部当然不是因为她伤人。
莲香刺伤人不假,但那几个混混平日也没办好事。
再说受伤的人都没说要将莲香送入刑部,民不举官不究,按理说他主持公道赔了银子也就罢了。
可常荣知道,莲香是醉揽坊的花娘,原先还是晋国公府的莲姨娘。
一个三十岁的女子突然变成十几岁的模样,又出现在花楼中,甚至还屡次想要接近他,这背后定然藏着某种目的。
当然了,这些是上面的人托人转达给他的。
常荣正愁着不知如何将莲香抓起来审问,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反正对外只需要交待说莲香蓄意伤人,这也是事实,然后他再找机会审问此人便可。
想到莲香的容貌,常荣心里就气愤。
竟然长得像他妻子,还真的是膈应人。
他心里记挂着妻子不假,但却不是因为这张脸,他记挂的是妻子那个人。
只可惜,那个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若非如此,他大可以去找跟娶妻容貌相似的人做继室,说不准能找个相似八九分的。
不说别人,就说妻子的表妹就跟她容貌很像,甚至在他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后也存了嫁过来的心思,被他严词拒绝了。
如今,倒也是清静。
“爹爹~”孩童清脆的声音响起,常荣脸上立刻咧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