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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我宏龙已经五岁,这一年也是文画大革命时期,进入最混乱、甚至于出现流血暴乱的年月。
因为宏家处在市中心闹市广场区,这里聚集着几大势力的造反派。
而且这里的广场区附近,有三个小学和两个中学存在。
也是很多穿着军装的所谓红小兵们最集中的地方。
母亲是作为一个纺织厂女工代表,也是在集会的人群里,穿着解放军的橄榄绿,戴着红色袖标,几十个纺织厂女工,打算和对方的文攻-武卫工会宣传演出队比试。
在对方纺织厂的工宣队女职工跳完忠字步,然后我母亲这边的一群女工也跳了一段更快节奏的忠字舞,然后还加了红色娘子军的一段舞蹈,引起了全广场人群的欢呼。
可是对面的一个女工过来扯住我母亲的长辫子叫道:“这是黑-类分子的家属,她们家男人是官僚资本家,她有什么资格跳忠字步?打死这个黑-类,把文画大革命进行到底......。”
疯了~!......这群人都被这疯子女人弄得一愣一愣的。几个女工反应过来,冲上去也撕打我的母亲
我父亲其实在宏家大院上的屋顶站着,看着广场中间的这一群人在跳舞斗法。
但是看清楚是有人扯着我母亲的头发打架时,这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一个飞跃......
从高五米的院墙下去,落到沥青马路上,几个健步如飞来到场地中间,把几个围着打我母亲的女工分开......
“你们是不是疯了?搞演出还带打人的么?你们还是不是女人?”
在场的人大都是认识宏家大少的。
此刻很多人都退下到一边。
“你们家是黑-五类分子,她有什么资格跳忠字舞?”
“去你么的什么狗屁舞,我们宏家讲的是做人的娘心,老子父亲杀日本鬼子时,你们这些女娃还穿着兜裆布。敢跟老子讲什么黑-五类。”
我父亲,抱着被打得头破血流,衣服被扯得稀烂的母亲,穿过广场上万人的人流,回到了宏家大院里,沉重的铁门关上了。
外面虽然来了一群不知道什么人还在哪里砸门,但是宏家的人一概的不理。
你们有那本事,架着大炮轰进来看看。
说到母亲秋道明,系一个出生满清末年御厨的后代。
秋家老爷子,曾经在大清朝的后宫里掌厨,说个老实话能给慈禧做一日三顿饭的厨师并不多见。
慈禧喜欢吃的糕点和民间小吃,都系此人的祖传一门手艺。
不过是在慈禧时候,满清王朝崩溃坍塌,宫人是走的走,散的散了。
秋家的人来到湖北荆州这儿,走不了了,时局动荡,加上湖南那边暴动,得到宗门已经离散的秋家老爷就在这沙市和古城之间的驿站边,找了个破屋,买下来修缮一番,住了下来。
于是我外公秋德全,也就在这里出生。
听故事的你可以说我宏龙吹牛不找发票,但是故事和事实很接近时,这就是事实。
看书看一半你可以丢掉,这也能是一种求知的做法。不过做人都这样,一定做什么事都没有个结果。
那些点了收藏还取消的,不过是找本书打发、混时间的人,不是看书求解的人,更谈不上以后做人的认知和修为了。
人是有本事的人,面对这世上的疑难问题,没有能力的,一再的逃避直到终老。
这个故事或许很另类,但是不变态,虽然一针见血,但是刀刀入肉。
它就发生在我们老一辈人的身边,做人没有坎坷经历,何来人生历练之说?
这里面的人物现在很多都老了、死了,但是这些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你可以不看,但是不等于它们不曾出现......
你想要正能量,就得知道那些是负能量,要求自己不去体现负能量,那么这社会才叫真的和谐社会。
否则,总是要求别人不体现负能量,其实那很不现实,这永远是个幻想,我们永远都要面临这样的话题。你觉得一些事敏感,是因为你或者你家人曾经这样做过,而且角色绝逼是个坏人。否则,你为何心里发虚?难以面对?
我说道的之前跳所谓忠字舞,她就真的一颗红心向着谁了么?
抓着同样的属于勤劳女工,我的母亲,大打出手,不过是看到我母亲漂亮,穿的衣服比她们我的好,平时就嫉妒得不要不要的了......
我父亲提着一把日本刀,打开了宏家的大门。
这些围着宏家大宅门的人群,吓得向后一缩。
“你~!你不是通敌分子,哪来的日本人的屠刀?”
“哈哈哈。”宏茂生把手里的一把勋章和奖牌出示给众人看。
“这是抗日战争时期,我父亲宏学志杀了日本宪兵,炸了炮楼子,杀了日本小队长,大队长,少佐,拿到的几把日军战刀。国民党后来追认的抗日英雄奖章,这个是解放后,党和政府颁发的民族英雄奖章。你们谁之前说什么黑五类,你给我站出来说说看,我们宏家够格你们中的哪一类?”
父亲把刀尖指着,殴打我母亲的几个女工,上前揪住一个领子说:“我家女人是书箱门第,知识青年,你要是疯狗乱咬,看老子不一刀切了你......”
这女工吓得当场“妈呀~!一声就吓跑了。”
“你们打伤我的妻子,她刚生养小女儿不久,我是不让她出门的,但是你们的人硬拉着她做激进派的活动,她参加了,你们的人还打伤了她。我宏家在抗日时期,给你张家,给你杨家,给你赵家,给你刘家,给你王家,每个月半袋粮食,一把铜钱过日。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就是活过来欺负我女人的么?滚~!谁再上门滋扰,老子砍了人,把头就挂在这门楼子上。”
宏茂生提着日本刀,穿着一身中山装,大义凛然的站在哪里......
我的眼里,把这一刻永远的印在了毕生的脑海中......
宏家大门口,父亲的身影永远是高大上的哪一种。那些穿着橄榄绿军服的学生,工人,农民都懵逼了......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一群人,在做一件事实证明很错误昧良心的事。
我父亲提着刀当场棒喝,这些人才有点觉醒了。
不这样,宏家的人一旦缩头,绝对会在那个时代被迫害到死,毕竟领头的几个疯女人已经有了“疯狗症”。
这得了“疯狗症”的人,都是有着看到不爽的人,不管认不认识,之前熟不熟,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乱咬。
话说我们宏家历代人,真的对得起整个沙市市的邻里街坊。宏家祖孙三代,从宏金贵到宏学志,再到宏茂生,一生都是帮扶弱者,资助穷人,从来不索取,一直在施舍恩惠,也没有索取过任何的奖状和虚名,很多的公德匾都深藏在阁楼,从来不挂出,已经有几十块了。但是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公德碑,是立在邻里街坊的心里的。
我母亲秋道明系,外祖父的第二个女儿,长女是秋道英,这名字原本是定好的,给儿子的名字,但是既然是女儿,亦无所谓了。
但是我母亲认识父亲时,也不知道我父亲宏茂生是宏家大少。
她一普通工人子弟出生,父亲秋德全在一家纺织工厂作为锅炉工。
姐妹兄弟五人为了贴补家用,在驻地附近的水塘养了六十多只鸭子,三十多只鸡,在野地开荒种红薯和土豆。
母亲胡秀真很会做酱料,所以在野外种植了两亩地的蚕豆。
我父亲是喜欢吃酱料的人,所以有一次去秋家酱料坊取定下的两缸子豌豆酱时,认识了正和姐姐秋道英回家的道明。
这女人皮肤白皙,丰胸翘臀的,笑起来好可爱。
宏家大少看过了太多的女子和大小姐,但是能这样细滑白嫩的女子还真少见。
当时秋家的人还以为这小伙子是大家族帮工的伙计,拖板车的力夫。不过是一个杂役身份......
也是不以为然,不冷不热的招呼。
父亲宏茂生几次找机会接近我母亲。看着她下荷塘捞菱角,摘莲蓬,挖莲藕,和普通男人无异。
和姐姐全力去收集野外的食材,贴补一家的吃穿用度。
一家人七口,下面有秋道雄,秋平安,秋国发三个弟弟。
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
毕竟自己种地,养鸡鸭,人家饭桌上看不到鸡鸭鱼肉,这秋家还有自己酿造的葡萄酒。
突然的,有一次大河涨水,内湖内涝......
荷塘的水深了一米多,不会游泳的,我的母亲跟着我大姨下河去捞河蚌,没有想到先后被水藻绊住,差点两姐妹都丢了命。
好在我父亲骑着自行车路过那里,很凑巧的看到了。
跳下河,用随身带的电工刀割了水蛇草,把两个大姑娘救上岸......
终于,在我大姨的一再鼓动下,我父亲的婚事才有了转机。
加上我们宏家本身就是大户人家,送了一堆很多人都没见过的彩礼后,这秋家的人立刻就在年末,把这件婚事就给办了。
父亲一再坚持不以家族的财势作为迎娶和婚配的条件,以自己的做人品格来作为人家看重的理由,这也说服了秋家的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