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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深沉,夜游走进屋里来跳上电脑桌对我说:“林慧敏睡了,很香。”
我点点头,把第二个烟屁股摁熄......
这或许是个鸡同鸭睡的世界,但是,即使全世界所有人都可能那样做,在我这里,我不会那样。
因为我知道,人和动物的区别是,动物没有谁去约束,它们可以无底线,路边人群两边走,两条狗可是在其中毫无顾忌的媾合......但是人,特别是读了些书的人,不能污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德行......
“我们得走了,去一次老宅看看还有什么。”
阿毛是抬头看看我,我抱着小黄毛,然后手掌在面前一划,一个画面就出现了老家荆州的城市背景。
我迈步进入,走在北京路上,身后跟着阿毛,手里抱着小夜游。
市区核心已经修起了高十八层的商务大厦,我之前住了十七年的老宅早已经不见。
站在这个气势非凡的大楼下广场,我在回忆我过去少年的哪一个曾经的过去......
“这里还有一个老狐妖,至少有五百年道行了。”
阿毛是说道:“小鬼王,要不要我去收了它?”
曾经在这里收取了无数人性命的老狐妖,是我小时候曾经见过的白发老者面孔。
不过它对我并没有加害,相反,我还得感谢它。
因为什么?因为老宅三次失火,都是它托梦境来叫醒我,我推醒了老爸才得以幸免。
得回到三十年前去看看,现在看不到什么了。
我再次的施展灵异之力,把一种力量灌注在面前的空间里,然后我发现身边的景物快速的,一天天的,像是电光火石向后退去,直接退到了三十年前,我十六岁的那个时代......
柏油路边的一个青砖瓦房,在一个红砖围绕的院子里......
门口两颗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一个石头石板垒砌的深井,是我们宏家的祖辈遗留下来的产业。
这是修建于晚清时代的一个商贾富家建筑。
最早是在1860年,这里曾经是一个满清官办缫丝坊。
院子背靠便河,船运去苏杭,把蚕丝锭子给制成上等的丝绸绢帛。
这里是出产蚕丝的一个基地,也是鱼米之乡。荆襄九郡五谷香,油菜稻谷满地黄,说的就是这里。
但是这个叫肃善的老实商人,因为年轻时是小儿麻痹症,腿脚是一瘸一拐的,但是其父是县官,媳妇有长相。
老爹给他了找了个苏州开绸缎布店老板的小女苏双儿。
苏双儿其人年方十七岁,身材娇小,但是有前有后,有风范,在这里替自己男人打理缫丝坊,还外带纺织一些家用人家的布匹在自家店里卖。
晚清末年,八国联军打进北京,火烧园子之后......很多京官下野辞官。
老爷老了之后,也是辞官不做,去了寺庙图个清静。
肃家的家业也是渐渐的萧条下来。
毕竟算是残疾人的肃善除了坐在布店里做点生意惨淡的布匹生意,能养家活口还算是过得去的,很多人家是十室九空。
南边还在闹农民起义,太平军和捻军来了一拨又一波的。
地方官也是无力治理匪患的事实。
苏双儿是个妇道人家,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外带整个桑叶林就在自家祖屋院子后的一片丘陵地里。
平时在喂养蚕宝宝桑叶时,带着这县上的姑娘婆子一起去采集桑叶,三四十人,每人背着一个箩筐嘻嘻哈哈的在树林一摘就是一天。
当时的乡勇团练里,有一个胡老三,他负责维护这沙市县城的治安。
所以骑着马这一天也在树林边带着三五个兄弟休息。
所以古语云:红杏不出墙,无人能采芳。
这女人一旦漂亮了,走出了屋子,被那些个三教九流混窑子的看见了,鲜有不流口水的。
苏双儿嫁进来一年多,还没有见动静。
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自然很多人都认为是肃善不举......
但是即使是郎中上门来看过之后,也是说一切正常。不久肃善家就能添丁。
肃家的后院桑树林子边有一个养马房。
之前县令老爷是为了给官家快马递送驿站文书,一直在这里养了十六匹马的,如今虽然没有这么多,但是七八匹还是有的。
午时,肃善家派伙计从厨房提来煎饼和茶水。
来肃善家帮工采集桑叶的女工是可以免费吃饱一顿,还拿三十文钱的。
所以此刻大家看见送盒饭的来了,都招呼过来坐在树林里休息。
苏双儿按道理得回屋里吃过。
但是这一次喂的蚕宝宝很多,而且桑叶也肥大,她为了吃完就抓紧时间多采集叶子,拿了个饼,也和大家一起吃了。
吃了午饭休息之后,不免要去茅房一下,这马厩一边有芦苇圈起的茅舍一间。
自然姑娘婆子的都先去之......
待苏双儿身后跟着小丫鬟来到茅房时,一边早看到的胡老三牵着马过来。
他是县令任命的捕头,自然骑着的官家的马。
他把几匹马带回来马厩吃草也不为怪。
但是他和五个衙差在里面喂马,一边调侃......
胡老三这边距离茅厕很近,茅屋四壁一面泥塑草壁,不隔音的。
苏双儿蹲在茅厕里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是几个臭男人在议论自己一年多不孕的事,还在笑自家老爷下面的货不行......
听得面红耳赤的出来,苏双儿也是心情堪忧。
其实隔墙夜听风月声,绝非圣贤儿郎等。
这些乡野粗俗人等,没素质,没教养,在后面管得人家姑娘媳妇生不生育干嘛?这是县官老爷的儿媳,是不是没事找抽?
事情本就过去了,只是这一天多来苏双儿是白天劳累得也是很辛苦,夜里推开爬上身的肃善自个儿睡了。
本身一个官宦商户人家,过着舒坦的小日子也是很不错的,但是你家有宝,则隔墙就会藏贼。
胡老三不过是调侃,心里还没有什么歹念。
但是这条街坊上藏着一个黄巾余孽,因为怕被清兵拿了砍头,躲了起来。他正需要钱跑路,回来看到开布店的肃善有钱,家里又没有雇佣护院家丁,而捕头人等都在不远的后山官衙里住着。
肃善财大势大,之前也没有谁敢动。
夜里这个叫章二狗的,提着单刀,翻过后院,用匕首拨开了门闩进得堂屋来。
起夜的一个丫鬟看见了,大喊有贼,被一刀砍中肩膀,幸亏没有伤了性命。
肃善对着摇晃的木门一个火枪打去“嘭”的一声巨响,吓得身边的苏双儿当场喵呜一声就晕了。
恶人是终于弄来了内室的门,进来对着肃善当胸就是一朴刀......
拿了屋里箱子里的几包银钱珠宝,揣进怀里,提着马刀慌不择路的逃了......
夜里听到枪声赶来的捕快胡老三是带着五个人顺着血迹赶下去,在天快亮时,把这个家伙在江边的草丛里拿到。
章二狗砍伤了丫鬟,杀死了肃善,自然被后来在菜市口斩了头。
偷取的东西一样没少的追了回来,可是年纪才十八岁的苏双儿却是守了寡。
但是时隔不到半年,邻居们都看到苏双儿渐渐大起来的肚子。
所以一种议论也是谣言四起。
胡老三在那天之后,就住在主人家的后院柴房里。
加上丫鬟不在身边,婆子夜里睡觉如猪。
这寡妇加壮男的,难免街坊邻居不议论很多。
但是苏双儿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死去的夫家留下来的,何况郎中大夫也有证实,肃善虽然腿脚不便,不代表办事不利......
苏双儿在肃善死了之后大半年,生下一个女儿,但是在肃家门中老人看来,其实是肃善家断了香烟。
都说这苏双儿是丧门星,克死了男人,带来了灾难。
其实家有男丁弱如鸡,哪有抢匪不跳梁。
人家苏双儿请保镖谁在后面柴房你这些人还毒舌?
难道再来两抢匪,抢了钱,还**了人好点?
说闲话的也多是没心没肺,不替人考虑的货色,换做他自己,还不一定是好鸟。
胡老三其实是喜欢女人,而且三十一了,也没找个女子成家。
出来打工的武夫,有什么身家?所以生在这乱世有口饱饭吃也是人过的日子。
其实在肃善死后一出殡,夜里的苏双儿就来到后院柴房。给了胡老三五十两。
整个夜里,为了能怀了孩子,撑住这个快要倒塌的家,女人不顾廉耻和妇德,做了媾合之事。
一连三天,夜夜如此。
但是产下的孩子并不像胡老三,倒是八分像死去的肃善。
看着孩子的面孔,苏双儿都有羞愤欲死的念头了。
不过闲话归闲话,在肃容两岁大时,苏双儿这晚被胡老三强势压在身下做了三次......
天亮后,胡老三就不见了人,他后来据说是南下加入了同盟会,成为了孙先生的一员虎将。
两年后,午昌起义。
但是一岁的男孩引起了街坊邻居的很多非议。
先前的女儿长得像死去的肃善,也就罢了,这平白的生一个长相雷同胡老三的男孩,这街坊就骂开了。
其实在那个社会,这种事情是要浸猪笼的。
但是随着孙先生的民国成立,新思想,新社会,新三民主义的出炉,人们都渐渐的淡忘了这个弱小女人不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