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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风见他低头不语,威严地说道:“就算你发现黄连是奸细,也应该先向林指挥使回禀。林指挥使自会禀告本将军。在没有查清确认之前,他依旧是你的上峰,你殴打上峰致死,难逃军法处置!”
黎水大急,上前高声道:“将军,那黄连一直想置我大哥于死地”
黎章霍然抬头拦住她,转身朝何风单膝跪下,郑重抱拳道:“属下知罪!属下不该莽撞冲动。可是将军,若是在战场上,哪怕死十次,属下也毫无怨言,因为那是为国捐躯,死得明明白白。然属下昨日在万军之中逃得一命,却在战斗结束后,先是不明不白地被卫江偷袭致伤,后又被自己人袭杀,得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黄连,属下实难按捺心中怒气,才”
他双眼含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帐篷内,众将官都寂然无声。
在战场上猛虎般的一个人,愣是被人暗害,都是热血奔涌的汉子,将心比心,谁肯受这种鸟气?
何风也踌躇起来:这个黎章,可是他的福将,况且,还要顾忌众将官的感受。
平复了一下心绪,黎章接着又道:“卫江偷袭属下,属下知道缘故后,念在他才失去亲人的份上,并未怪他,也没有与他当场动手,还跟他讲理来着不信大人可以问他,因为属下当他是同袍,是手足兄弟。可是,那黄连是什么人?他是奸细!他利用卫江失去亲人的伤痛,挑拨他与属下的关系,怂恿他偷袭属下,事后又将通敌的罪名栽赃到他的头上,这样阴险小人”
卫江涨红了脸,冲出来对何风跪下道:“将军,这事都是属下不智。听信了黄连的挑拨。害得黎火长差点丧命。属下愿意领罚。黎火长受黄连陷害,在查明黄连是奸细的情形下,为防其逃跑,才出手制住他,不能算做殴打上峰。”
接着,林指挥使也为黎章辩白,说他确实认定黄连是奸细。怕他闻风跑了,又特地叫上手下军士,一起去了黄连营帐,可见并非是为了私仇。
何风听了,神情有所缓和,对黎章道:“本将军就念在你昨日立功的份上。从轻处罚。”
黎章急忙叩首道:“属下不敢贪功。昨日若不是将军压阵,指挥若定,率领众将士奋勇追杀敌人,哪能取得那么大的胜利!要说功劳,也是将军的功劳最大。”
何风听了这话,真是浑身舒坦,先前所有的辩驳加起来,也不及这番话合他心意。
他就怕这个黎章自恃功劳。狂傲无礼。不敬上峰。
副将军捻着颌下三缕美须,呵呵大笑。亲切地对黎章道:“少年人,血气方刚,嫉恶如仇,这也在情理之中。我军中男儿,本该有此血性才对。然军规不容违反,下次要小心了,记得不可再犯!”
黎章恭敬地大声应道:“属下遵命!属下谢将军教诲!”
这就揭过了?
林指挥使看着黎章,目露异色。
何风高兴万分,又对卫江道:“卫江,你与黎章不打不相识,彼此惺惺相惜,这也是一件美事。但你先偷袭黎章,后弃袍泽于不顾,本将军还是要处罚你。”
不等卫江回答,黎章急忙抱拳道:“将军,可否容属下说一句话?”
何风忙道:“黎章你说,本将军定会秉公处置。”
卫江黯然低头,以为黎章定然不肯与他干休。
黎章正色道:“属下希望将军不要处罚卫火长。”
何风一愣:“你真这样想?那也不成,他犯了军法,不处罚如何服众?”
黎章道:“黎火长记恨属下,乃是因为他弟弟战死,伤痛之下,情志失常,才犯下大错。属下对他的伤痛感同身受,因为,属下也跟他一样,也有一个呵护备至的弟弟。”
他拉过黎水,对众人道:“当时属下眼看弟弟就要丧命,肝胆欲碎,对周围之事充耳不闻,一心想要赶过去救他,并非有意不救卫家小弟的。事后属下对卫小弟的死也十分愧疚难安。”
卫江霎时泪流满面,失声痛哭道:“黎火长,是我错了。我不该怪你!”
何风和众将都唏嘘不已,却看着黎章不住点头。
何风温声对黎章道:“话虽如此,但卫江偷袭黎火长,将你打伤不说,在敌人来袭的时候,又弃同袍于不顾,这实在是难以饶恕。”
黎章点头道:“属下知道。属下虽不想他受军法处置,却也不想忍下这口气,因此属下恳请将军:让属下与卫江比试对决,狠揍他一顿,出这口恶气。如此还能切磋一番,岂不两全?”
何风眼睛一亮,猛拍桌案道:“好!这主意好!黎火长果然宅心仁厚。”
两人打一架,一笑泯恩仇,就算黎章武功高强,把卫江打伤了,养几天不就好了,强于受军法处置,在履历官档上记一笔,那可是个抹不去的污点。
众人都大笑鼓掌,有热闹看嘛,当然高兴。
卫江却望着一本正经的黎章,心里觉得毛毛的。
黎火长真的那么宅心仁厚?
当然不是。
在军中,得罪同袍的事最好少干。不然的话,如黄连那般,在战场上小使手段,就会令你难以应对,更不要提背后下黑手了。所以,她并不想卫江受到军法处置。
但是,一想到不知落在何处、生死不明的哥哥,她若是不亲手狠揍这家伙一顿,实难消除心头之恨。
再者,军中不同于别处,若想出头,除了积攒军功,还要扬名立威,方能得军士拥戴尊重。黎章昨日虽然表现亮眼,但还不够!
她要在众军面前展露头角!
比试定于第二天早饭后在大校场举行,这样安排是为了让黎章和卫江都先休息好。
何风见完美地解决了这件公案,十分高兴,令林指挥使让黎章接替黄连的职位。
他又和颜悦色地对黎章说道:“以你的功劳,升为队长还有余。先攒着,以后再提拔。”
黎章恭敬地叩首道:“谢将军提拔!属下一定拼死效力,不辜负大人和指挥使的厚望。”
何风欣慰地点头:这样听话知趣又能打的手下太难得了!
从何风营帐出来,黎章立即被魏铜等人包围,七嘴八舌地询问将军对她的处置。
黎水却着急地拉着她的胳膊道:“师大哥,你能打得过那个卫江么?”
她始终惦记着此黎章非彼黎章。
若是板栗,教训卫江自然不在话下,可眼前的黎章却是师姐小葱扮的。就算师姐也是从小就习武,那也跟板栗哥哥没法比的,女儿家总是要差一些。
钱明一听不乐意了:“我说阿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黎老大还能打不过那个小白脸?”
魏铜狠狠地拐了他一胳膊,将他推到一旁,低声对黎章道:“黎兄弟,阿水担心有理。若是平常,收拾那家伙自然不成问题。可是,你昨天不是被他偷袭了一拳,受了伤吗?”
黎章淡然道:“无妨,就算受伤了,收拾他也够了!”
钱明猛拍手道:“好!黎老大就是黎老大。刚才不还打得那个死胖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嘛!老魏,阿水,你们就不用担心了,那个死胖子人虽然讨厌,身手却是不错的,卫江能比得上他?”
魏铜一想也是,只有黎水还满面忧愁。
黎章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正要招呼众人回营帐,就见两人拨开人群挤进来,大喊道:“黎兄弟!”
一个是满脸胡须的壮汉,一个是英姿不凡的年轻小将。原来是汪老三和胡钧。
汪老三扑过来,单臂紧紧圈住黎章肩头,大笑道:“黎兄弟,昨晚听了凶信,害得老汪掉了好几滴眼泪,还敬了几杯清水,对着漫天星斗祭奠兄弟呢。哪知道兄弟没死成,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哪!”
胡钧也微笑抱拳道:“黎兄弟,回来就好。”
黎水明知他开玩笑,还是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个大叔,每次见我大哥都不说好话。”
汪老三悲愤地望着她,一肚子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黎章对黎水使了个眼色,然后想把汪老三的胳膊从肩膀上拿下来,谁料抬了一下,那铁臂竟然纹丝未动。
她心中一凝,不动声色地用两指压在他手腕,然后用力一抬。
汪老三大叫一声,甩手跳开,哀怨地望着他抱怨道:“黎兄弟,晓得你厉害,也不用下这样狠手吧?你想废了老汪胳膊?”
黎章不理他,对胡钧抱拳还礼,多谢惦记关爱。
胡钧笑道:“黎兄弟,刚才的事在下都听说了,幸而无事。在下想请黎兄弟过去说话可好?”
黎章刚想推拒,汪老三上前一步,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们弄了许多好吃的,你不去?”
黎章听了立即点头。
虽然眼下她根本没心情跟人吃喝闲聊,但是,军中缺粮,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黎水着想。就眼下的情形,能大吃一顿,比什么都强。
她当即跟魏铜和钱明等人告辞,说很快就会回来,然后带着黎水跟胡钧和汪老三走了。
几人并未去汪老三他们的营帐,而是出了辕门,直奔营寨北面的山谷,正是上回黎水帮黎章(板栗)治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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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在晚上七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