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四人喝着热粥,额头身上冒着汗的时候,东厢房卧室外侧的窗户被敲响了。
“咄!咄!咄咄!”
“谁啊,不敲门,敲窗户?!”梁韩不悦的说道,今天被那毛头小子一顿训斥,内心烦乱,抬头就大声说道。
“是我!”秦南的声音响起。
梁韩顿时一哆嗦,不再吱声,而他旁边坐着的赵文宇连忙挪开屁股,跟他拉开距离。
朱佑上前去打开窗户,“您好!”
秦南把手中尸体往上一抬,让屋中人看了看。
“景逸?”莫新耀眼露悲伤的惊呼道。
“是光君,谢谢您了,可以帮我买一薄木棺材来收敛吗?”朱佑目光沉痛的说道。
“死人不能进别人家,昨天破了忌讳,我家夫人已经遭罪了!”秦南冷冷的说道,说完把尸体放下,“你们看着!”
秦南一个闪身不见了人。
“哎,这位大哥!大哥!”莫新耀放下手中碗,连忙冲过来,可对方已经眨眼不见了。
“去哪了?”
朱佑守在窗户边上,陈光君的尸体就在隔墙的窗户下。
秦南飞进院子,来到角落,扛着一具漆黑的棺木往外走。
“哎呀,谁放了一个棺木在这里啊,刚刚还没有注意,还以为是大木桩子,太晦气了,让我知道谁放了棺木进来,看我不揍他一顿!”正在切肉的蒋大梁看着秦南抗走一副棺木气愤地说道。
厨房里,黄大山正在烧猪皮上的毛,连打两个喷嚏。
秦南来到窗户下面,放下棺材,“放一起还是分开装?”
“麻烦帮我再找一副棺木来。”朱佑说道。
秦南伸手,“十两!”
一旁莫新耀眼睛瞪大了,“啥?这样的一副棺木要十两?”
秦南:“粮食一百八十文一斤了!”
莫新耀郁闷了,“不是早上才告诉我们才一百六十文一斤吗?”
秦南:“每天涨二十文!”
莫新耀:我c,太黑心了,涨价涨得这么疯!
朱佑从怀中摸了摸,发现身上的银子不知去向,应该在水中遗失了,忽然想起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
朱佑看向莫新耀。
莫新耀也自觉的在身上摸起来。
朱佑转头看向屋中两个埋头苦吃的梁韩和赵文宇,走到他们跟前去,“有没有钱,拿钱来,给景逸和光君买付棺木。”
两人同时在身上摸索。
没有人能摸出银子来,他们都穿着秦南的衣服。
“不知能从我们昨日的衣服上能找到银票吗?”赵文宇说道。
“我问问。”秦南说完便离开了,也不顾地上的尸体。
朱佑转身出门,低着头往外走,来到窗户下面,整理同窗仪容。
秦南拿来一叠已经黏在一起的看起来像银票的东西进来,扔在书桌上,“那套小的衣服中找到的,都在这里了。”
赵文宇心痛的看着那一团字迹模糊,还是湿润,但明显已经没有办法分开的银票。
窗外,朱佑整理好同窗遗容,把他放进好友的棺木中,含泪盖上棺木。
秦南:“没用了,我给你去丢掉可好?”
赵文宇叹一口,“哎,帮我丢了吧,哎!可惜了!”
出门在外没钱恼火的很。
可惜了他一大笔私房钱,原本想包画舫给几位要拉拢的学子开开眼的,哪曾想碰到这样的脏污事,还死了两个。
秦南拿着那一叠湿的银票,来到住院外,叫出齐文芳,悄悄的递给她,“问问主子还能不能想办法弄出来用。”
齐文芳左右看看,没有人留意他们,赶紧藏入怀中,走进主屋。
齐文芳支开姜青,独留她和秦淇莜。
看姜青出门后,齐文芳激动的从怀里拿出那一叠湿润的银票,这是从昨天几个捞出来的人身上找到的,看丈夫的意思,是要留下了,“夫人,秦南在河边捡到一个包袱,里面有一些银票,你看看还能不能想办法弄出来用!”
秦淇莜看着贴做一团,表面字迹模糊的银票,腹中鄙夷:银票不防水,质量也太差了!
既然是见到的无主之物,就收下吧,“去打一盆冷水来。”
冷水来了,秦淇莜下床来,把银票放进水中,等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揭开第一层的银票,再小心揭开第二层。
到第三层的时候,字迹清晰,纹路完好,挑好后,放一旁烤尿布用的竹笼上。
一张,两张…….
齐文芳看的内心激动,最少的一张也是五十两的银票!
这一日,齐文芳没有让任何人进入主屋,小宝饿了要吃奶都是她亲手喂的。
姜青看自己的活被齐文芳拿走,心中很是忐忑,难道她最近又做错什么了吗?
秦怀玉也很纳闷,怎么他也不能进屋子里去了。
今日天晴,按理他要去上学的,但母亲刚刚生了妹妹,他不舍得去学堂,想留在家中陪母亲和妹妹,只是一个出门蹲号子的时间里,母亲就不让他进去了。
“母亲是不是有妹妹就不喜欢我了?不会的,我很乖很听话了,母亲不会不喜欢我的,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妹妹的!”秦怀玉看着紧闭的屋门,脑子一转,“对了,要让母亲看到我的付出才行!”
秦怀玉背上背篓,拿上镰刀,跑去还留下的玉米地里砍了几根玉米杆子回来,跑去后院用玉米杆子喂羊去了。
一旁正在给羊添草料的黄鑫蕊着急了,“小公子,你就让我来吧!你去歇着去。”
“不行,这是给妹妹吃奶的羊,我来喂,等会我来挤奶。”
黄鑫蕊着急,原本她能做会做的事情就不多,现在秦怀玉还来抢自己的活,她咋办啊。
“这里臭烘烘的,小公子你赶紧离去吧!”
“我算哪门子公子,屋中那几个锦衣玉行的才是公子,以后不要叫我公子了,叫我名字就行了。”
“这怎行啊。”
黄鑫蕊自从被骂勾人后,就再也不敢肖像那玉面公子了,人家是天上的星星,自己只不过是农家贫女,地上的泥巴一般,空长了一副好脸蛋,除了认几个字,能锈点东西,啥都不会,有什么能耐去招惹那等身姿的男子。
黄鑫蕊想起在祖父去世后,在村子里艰难的日子,被堂伯父赶出家门后一家子苦难的生活,她和母亲都是软弱之辈,父亲憨厚老实。
她不想离开秦家了,在秦家,偶尔因为自己的愚笨,主母会嫌弃一二,但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一家,在这里没有欺负,没有嘲笑,听说富贵人家大院子里头勾心斗角的厉害,这也是母亲打死不让她去做小妾的原因。
“小主子,您就让蕊蕊来吧,母亲知道我偷懒,定会不饶我的,您做了我的事情,我做什么去啊?我没事做了,我怎么还有脸呆在秦家吃白饭?”黄鑫蕊眼中含泪的说道。
秦怀玉郁闷了,我就给妹妹做点事情,咋就抢人家的活儿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