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斤天麻硬是被三妯娌小心翼翼地折腾了半个时辰,秦淇莜靠着椅子打瞌睡,每次睡着头往前冲又把自己吓醒。她对外面议论纷纷的八卦一无所知。
天麻终于分开了,按照秦淇莜的吩咐,小小天麻摆成片地面,大天麻分成两堆。
三妯娌以为竹篓子下面还是天麻,看到一层松针,拿开松针是一坨坨的其他东西,散发着有点药材味道的东西。
“这是什么?也要分吗?”张氏问道。
蒋文友在后厨处理山鸡,秦淇莜在打瞌睡,商氏想了想,可能是他们一起合作弄的,“分成两半!”
于是玉竹也被分成两份,三人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地轻轻地端出来。分完玉竹,只见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蒜瓣一样的东西包了两包,三人也小心地把两包百合瓣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摆开。
再看着那些都不知道怎么区分的东西,三妯娌商量着怎么办,怎么分,蒋文友刚刚把鸡闷下,走出门来,就看到除了天麻以外,其他东西都分成了两份,摆得整整齐齐,而秦淇莜头如蜻蜓点水,时不时往下点一下。
“哎呀!”蒋文友脸色发烫,看秦淇莜没有醒,轻声说道,“只有天麻是要分的,赶紧把其他的放回去!”
三人大囧,齐氏紧张得赶紧去搬回来,一慌张就把一张椅子碰倒了,发出嘭的一声响,吓得秦淇莜醒了过来,“分好了吗?又困又累,我要回去了。”她睡眼蒙眬地看着地上摆好一层天麻,桌子上分了几个干荷叶,每个荷叶上都堆了一堆药材药膳。
四人脸色大囧,蒋文友连忙道歉,“抱歉,她们不知道,马上收回来。”说完手忙脚乱地去装。
“哎等等,帮我分好了啊,真是太感谢嫂子们了,要不然我回去还要分得头疼,太谢谢三位嫂子了,帮我分拣得这么好。”秦淇莜一句话化解了尴尬,也是自己太困了,打瞌睡去了,难为她们全清理出来,分开包装了。
商氏连忙把荷叶收拢,用麻绳捆了,放回背篓里,当齐氏要去包百合瓣的时候,秦淇莜喊住她,“齐嫂子,那个是百合,你们留点下来吃,好吃的,清肺去燥,还软糯可口,就是微微有点点苦。”
“不用,不用!秦妹妹辛苦弄的,带回去吃!”齐氏满脸通红,尴尬异常。
张氏包了老虎姜往背篓里装。
秦淇莜打着哈欠,小心的避开那些小天麻,看着摆成一大片的天麻,秦淇莜也有点头疼,不过不怪她们,她们不懂,只知道要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不能碰断了牙。
走到背篓处,拿出老虎姜,从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递给张氏,“这个也是药膳,补品,拿去炖来吃,炖肉,炖鸡都可以。”
张氏连忙拒绝。
蒋文友想起锅里的山鸡,早春的山鸡不怎么肥,一只鸡两三斤,去毛去内脏只有一斤多了,六七个人吃,一人几块肉都不够分的,听秦淇莜这般说,便上前去拿了,“今天炖鸡,我就拿去炖了,尝尝这好东西,谢谢妹子了,二哥沾你的光了!”蒋文友也不叫秦妹子了,直接喊妹子。
三人都楞了下,商氏过来圆场“妹子,你瞧我家男人,没脸没皮的,也是个嘴馋货,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切块或者切片都可以,有点味道,还可以去腥臭。二哥爱吃,多煮点,这个东西山里多,以后你进山看到可以多挖一点回来给孩子们和嫂子们补补,不过不能吃太多,燥气,容易便秘。”说完秦淇莜又拿出两条来,刚刚那一块是几条结一块的年份很久的,再拿出来的两条是新货,年份两三年的样子的。
这种东西去卖价格也不贵,还不如拿来吃呢。
蒋文友看着桌上还有一堆,也就笑笑收了,递给张氏去洗了丢锅里去。
秦淇莜看人家鸡都下锅了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用饭了,叫回来四个玩疯的孩子,闻着鸡肉香味,个个咽口水。
吃饭的时候,每人面前一碗白米饭,高兴得三个蒋家孩子直拍手,秦怀玉更是眼睛发光。
等要回去了,蒋家硬是要塞两只兔子一只山鸡给秦淇莜,秦淇莜拼命推辞不要,耐不住三个女人的嘴,特别是齐氏,嘴巴一扁就要哭,弄得秦淇莜收也不是,不收更不是,只好老老实实地交底,“山鸡我收了,兔子真不要,我不会做兔子,哪天你们做好了兔子肉叫我来吃,你们给我就是浪费食材,我只会清水煮,我煮的鱼猫都嫌弃~!”
齐氏见秦淇莜这般揭自己的老底,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蒋文友带着商氏打着火把送秦淇莜和秦怀玉回家,路过不少人家门口。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蒋文友随和地应付着。
八卦长舌的妇女惊呆了:“什么情况啊,娘,你看,他们怎么那么有说有笑的送疯子回家啊?这大半夜的,啧啧。”
“管住你的嘴!!就你爱说三道四,你没有看人家商氏也跟着的吗?你那啥心思啊?”这家的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去去去,关你啥事,难不成你看上疯子了,替她说话?哎,娘,我跟你说,会不会是疯子使了什么手段,连商氏都同意疯子做小的啊?”
村里人没有多少娱乐,看到风吹草动就能构思出一部部大戏,自娱自乐着。
第二天,秦淇莜起床煮吃的,揭开锅盖,一股酸味传来,秦淇莜懵了,高汤酸了!看着几个筒子骨和上面的肉,秦淇莜有点心疼食物,太浪费了。
这也提醒了秦淇莜,这里没冰箱,她是个厨盲,悠着点,不要囤货,不要买多。
秦淇莜极其可惜地把汤和骨头倒进木盆里,狗盆太小,装不了太多,洗脚盆刚刚好。
大旺高兴得跟过年似的,吃肉喝汤,吃得肚子滚圆,跑起路来都要摔跤,还能肚子一着地就能从口中喷出一口汤来,大旺还怕浪费,赶紧起来继续添回去。
看着大旺吃不了太多,给它留了两根骨头,其余的端去给蒋文友家的几只狗吃,要不时间久了也臭得不行。
“娘,你为什么要把淮山告诉蒋二叔呢?我们以后自己去挖不行吗?”秦怀玉吃果面疙瘩汤后问道,他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这么做,母亲有些行为看起来有点笨,但相处中除了粗心点,好像也不算很笨。
“你以为那淮山很好挖啊!那是比葛根难挖十倍的东西!如果不是快要饿死了,我宁愿不去挖那玩意!”秦淇莜之前告诉蒋文友淮山的事时,秦怀玉就面色有点暗晦,她知道这个时代对自己认知的东西藏的很深,除了需要用来兑换功名利禄的时候。
秦怀玉想起挖葛根的艰辛,顿时释然了,原来是母亲挖不出来那东西,还不如方他人呢。
蒋文友一大早就进山挑泥土去了,妯娌三个,齐氏看孩子,张氏和商氏在山里挖坑松土。家里的几只鸡也被关了起来,鸡在笼子里大声地抗议。狗爸跟着老板进山了,狗妈在教训小狗,闻到肉香,大旺的兄弟,流着哈喇子跑了过来。
“疯子也太不要脸了,晚上去人家家里,白天也来,太过分了!”猎户的邻居蒋文河家的站在门口大声地讥讽,故意让秦淇莜听到。
秦淇莜听得莫名其妙,齐氏也听到了,生气地说道,“蒋文河家的,你说话注意点!”
“这还没有过门呢,就开始给你三嫂子说话了?啧啧,疯子你倒是用什么办法让一家子都接纳你了啊?”蒋文河家的阴阳怪气地说道。
秦淇莜再笨也听明白了,“好臭啊,三嫂,你家挑大粪了吗?”
“没有啊?”齐氏莫名其妙,哪里有臭味啊?
“哦,那就是这位在这里喷粪了,哎呀,奇臭无比啊,早上一边拉一边趁热吃的吧?太臭了太臭了,也不知道洗洗嘴巴再出来,一出来就喷得到处臭烘烘的,哎呀!也不知道给嘴巴留点干净的地方!”秦淇莜扇着鼻子走进齐氏屋里,徒留蒋文河家的在自家门口骂街。
这女人骂累了,没有人理她骂的也没有意思,歪脑筋一动,“我要让村长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