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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关文进再想,他已经再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我不是一个好惹事的人,特别是学校里那些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之类的,我素来能离得多远便离得多远,除了欧阳云炎,我想不出来谁了。”
再问和守志,他直接摇头,神色颓败:
“对不起,白姑娘,我真的想不出来,我……”
关文进替他说话:“白姑娘,守志比我还乖,我偶尔还会气得我爸暴跳如雷,害得我哥为了护我,吃我爸一顿竹子炒肉,但守志不会,他一直很乖,他爸爸妈妈的话,他姐姐的话,他都听!”
白朝看了下时间,所剩无多,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们想想,蔡青呢?在蔡青案发生之前,你们和她可有过什么交集?你们同校,或者有没有听过关于她的事情,任何事情都行,她得罪过谁?跟谁交往过?那会儿和谁最要好?”
她如珠炮般问出这么个问题,问得手机屏幕那边的两人齐齐没了声音。
沉默了将近十分钟,白朝看着只剩五分多钟的时间,心里很是焦急,可这会儿又不能催。
一催,他们会更分寸大乱,更想不出来。
末了临了关文进说他根本就没跟蔡青接触过,那时候的他除了上课下课,所有时间都用在篮球上面,很少去注意同班的女生,更别说不同级的女生。
就在白朝看着一分钟倒计时开始,想着放弃的时候,和守志突然开口:
“我跟蔡青也不熟,但当年这个案子我很认真仔细地去听,去了解,去知道每一个细节,我想为自已脱罪,我想证明我是冤枉的……我记得当时蔡青在说案发当晚为什么会那么晚才回家的时候,有提到她的一个同学……”
………………
这个同学,白朝在昌南第一回拿给她差于蔡青案的案宗时,她便有看到其中提过。
但她没有在意,以为这位所谓的同学,不过是个过客,跟蔡青案没半点儿关系。
即便这会儿依旧无法确定有无关系,那也得查,跟那个欧阳云炎一起查。
这个欧阳云炎几乎无需让昌南腾出手来查,白朝只向关文豪打听了下,他一听到便已能说出个详细地来。
她很惊诧,他却说没什么,他知道的这些在海城里没几个人不知道,所以也就她这个来海城没多少日子的人不知道,会觉得知道这些很奇怪。
欧阳云炎,现年二十九岁,和当年的蔡青是同班同学,爷爷是退休的市委领导,父母哥哥都在经商,并没有继承爷爷的官途。
白朝问:“为什么?当官不是很好么?”
关文豪说:“是很好,但人各有志,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官场。”
欧阳云炎的父母和哥哥就不喜欢官场,而他是最像他爷爷的人,也有意往官途发展,可惜就在一次夜里飙车的时候,他遭遇追尾,追他尾的车与人当场报废与死亡。
而他很幸运,全靠有一辆好车。
最后好车报废,人失了一双腿残了,但没死,苟活至今。
关文豪冷笑:“也不算苟活,普通人失了一双腿残了,日子不好过,确实是苟活,可欧阳云炎不同,他父母哥哥都有钱,他爷爷如今在海城还富有影响力,海城许多领导都跟他爷爷有交情,甚至受过他爷爷的恩,所以欧阳云炎残了不久便接了假肢,复健过后一样能行走,一样开名车抱美人,一样过着十分滋润的好日子!”
他起身到家里客厅一旁的桌面上取来几份报纸,递到白朝跟前:
“但凡是娱乐版块,每天都会有他的新闻,所以我知道他,了解他每一天的动态,其实不奇怪,只是每一个习惯看海城报纸的人,谁都能了解,清楚知道欧阳云炎这个人每天过的是什么浪荡的日子。”
白朝翻开几份报纸的娱乐版块,果然第一天都有关于欧阳云炎的报道,不是香车美人,就是打架斗殴。
她把报纸放回桌面:“欧阳云炎这样胡来,他家里人就没有管?”
“他家里人根本就管不了他,唯一能管得住他的人是他爷爷,可他爷爷年轻时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又怎么会管?”关文豪说着,他的手机震动了下。
他打开,发现进来了一条信息:
“应该是关于蔡青同学有消息了。”
一看,果然是。
蔡青当年很要好总到她家里去做作业的那名同学叫何娜,就住在海城郊外,离异,独自抚养儿子,开了一家农家乐,生意不算红火,但赚的钱来维持日常开销也够了。
出关文豪家的时候,关迈正巧回来,他见到白朝脸色突地又变得阴沉,再见关文豪是要跟她一起出门,他直接拉住关文豪不让走:
“白姑娘,我家文豪不能出门,要去哪儿,你自已去吧!”
关文豪急了:“爸!”
白朝看着,最后拿过关文豪的手机,把他手机里关于何娜的地址转发到她手机上,便把他手机重塞回他手里,对关迈说:
“那我便自已去了,关叔叔,不好意思,那我走了。”
走进电梯的时候,她还能听到关文豪与关迈的吵架声。
“爸!那是我弟弟你儿子!”
“这不用你来告诉我!”
“爸!你放手!”
“文豪!我已经失去了文进,我不能再失去你!”
“为什么……爸?”
再是没有听到,电梯门已经合上,楼层数字开始往下走。
关文豪最后问关迈的为什么,白朝也很想知道,经历过蔡青、李慧的明明知道,却死也不肯说之后,她也大概能猜到一些。
之前没想通关迈为什么那么抵触她上门问蔡青案,那么抗拒关文豪跟她一起查案,现在她明白了。
同蔡青、李慧一样,关迈其实也不过是在保护着他想保护的人。
可这些人都没有想过,和守志、关文进,甚至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和觅荷,他们又由谁来保护?
同样的,他们也有想保护的人。
十二年间,他们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努力,从未放弃过。
追根究底,他们三人想要的,又和这些人有什么不同?
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已的要杆枰,谁都有属于自已的天平,倾斜不倾斜,倾斜到哪一边,都由每个人自已操控。
而在这个操控的过程中,难免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