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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黑,游乐场游客便纷纷出场归家,甚少像三毛及白朝一样这么临了临了的还买票进场玩儿。
三毛走得很快,大姐再晚给她票一小会儿,她还真有可能把三毛给跟丢了。
进了游乐场,三毛的目的性也很强,主要是绿毛在带路,身后金毛白毛跟着,直接走往游乐场的西边。
跟到末了,竟是到了游乐场的西门。
游乐场有三个门,除了正门能买票进游乐场玩之外,余下南门、西门两个门都只能出不能进。
三毛到西门也不出去,只站在门边上,像是在等人。
白朝寻了个能盯着三毛又不易被发觉的暗处藏着,这一藏便盯了足有二十几分钟。
除了绿毛尚有几分淡定之外,金毛白毛已然嚷嚷开。
“这算什么事儿啊?”白毛横着眉,“约我们来,却让我们等了将近半小时?不知道这游乐场晚八点就清场啊?”
金毛也是等得不耐烦,尤其那才晚饭还没吃饱,他冲绿毛问:
“大哥,这人还来不来了?上回我们事儿办得也漂亮,干净俐索!这回再找咱仨办事儿,还能这么怠慢咱?”
绿毛听着金毛的话,下意识抬起了左手,看了只留下一圈箍线状的戒痕,再看下手表,时间确实过了不少,这游乐场清场的时间也快到了:
“再等等吧,也许有事儿耽搁了。”
他一发话,二毛便皆把嘴闭上了。
再反正闲着,二毛叨起他为什么会在约好回酒店餐厅用晚饭的时间里迟到?
绿毛本不想多说,但迎着二毛殷殷特想知道的两双眼,他想了想,还是说了:
“我的尾戒不见了,应该是掉在了五金厂……”
下午回五金厂悄悄找过,但没找着。
这一来一往的,才晚了约好的时间。
金毛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儿,一听撇了脸道:
“大哥,你说的是你那枚银戒是吧?多大点儿事啊!丢了就丢了,也不值几个钱,还特地回去找干嘛?曾庆祥还在住医昏迷不醒呢,你也不怕引起谁的怀疑!”
白毛附和:“就是!大哥,你真喜欢银尾戒,明儿我就去买给你,要十枚把十个手指戴上都行!”
绿毛简直被二毛两发霉的脑袋瓜气得说不出来话,他指着二毛恨铁不成钢:
“你们!你们就不想想你们大哥我是那样小气到连丢个尾戒都非得找回来的人么?我还能不知道现在是敏感时期?就因为知道这会儿是敏感时期,我才不能让尾戒留在五金厂里!要是被有心人找到,借题发挥,顺藤摸瓜,我们就有可能暴露知不知道!你们这俩脑豆腐楂!”
也是气极了,他这一番话几乎是用嚷的,嚷得二毛目瞪口呆兼畏畏缩缩不敢再言,也嚷得守西门的游乐场工作人员频频往他们这边看,生怕他们在游乐场里闹事儿。
但暗处的白朝听着,却是听得舒心舒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完全可以确定下尾戒的主人了!
但蔡青见到尾戒时明显是惊怕的神色,难道蔡青跟这绿毛还有什么不正常的瓜葛?
二毛被绿毛骂得半字不敢回,低着头垂着眼活像万年被欺压的小媳妇儿,瞬间皆收敛了或斜靠或蹲坐于西门边墙下的身形,皆杵在绿毛面前跟军队立正似的。
俩没型的身板,难得强拗了一回有型。
绿毛早知二毛德行,发过脾气后沉下心来,他挥手让二毛继续到边墙底下靠着去,少来烦他。
再过了十分钟,他终于也沉不住气了,拿出手机按下最近最常拔出的号码:
“喂?涛哥,人怎么还不来呢?不是说有任务要当面发布么?”
那头电话里说了什么,白朝不可能听得到,但看绿毛挂下电话后的阴沉脸色,她直觉大概是不好的消息。
比如说,三毛这次被人放鸽子了。
接下来绿毛对二毛说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走吧,涛哥说出了点儿意外,人来不了了,让我们先撤,另约时间。”
三毛很快出了西门。
这回白朝没有再跟,她想要钓出后面的大鱼儿,而不是这仨小鱼儿,那么这会儿就不能再跟。
绿毛电话里的涛哥说出了意外,难道是发现她在跟踪三毛?还是这位涛哥真出了什么意外情况?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个时候她是忍住,宁可这回不跟了,也不能让好不容易自动浮出水面的线索再沉下去。
………………
昌南刚吃完回到客房,白朝便回来了。
两人一坐下开了个小会,他说:
“曾庆祥文身具体纹的时间还未查出来,倒是让我查出另一件事儿来,你猜猜,曾庆祥原来小时候曾在哪儿呆过?”
会让她这样猜,那肯定跟蔡青案有关,而蔡青案有关的地方无非就那么几个,她先挑了个猜:
“海城?”
还真是一击击中。
昌南点头:“就是海城!曾庆祥外婆家就在海城,小时候父母忙得没时间照顾他,便把他带去海城让他外婆帮着照顾,这一照顾,便照顾了将近十年,所以曾庆祥是在十五岁后才回来烟台镇父母身边。”
白朝说:“这么说,曾庆祥在十五岁前,一直是海城读的书?”
“没错。”昌南也有想到这一点,“但我查过,他外婆家及读的学校跟蔡青案完全扯不上干系,连地方都相距个一南一北。”
蔡青家与就读的高中是在海城的北边,而曾庆祥外婆家是在海城的南边,也是就近读的书。
他说完,换她说起她突然在吃饭时跟出酒店的情况,说完他问她:
“你觉得那个涛哥是蔡青案的核心人物?”
她点头:“大有可能!”
除了与蔡青案关联很深的人,谁会闲着没事儿雇人去做给蔡青现今丈夫的滚楼梯警告?
昌南略作思忖,想到她提到的涛哥所说的意外及新的要发布的任务:
“意外什么的,我们无从得知,也无从推想,但这个涛哥对绿毛说要新发布给他的新任务,会不会又跟蔡青有关?”
这点白朝也想过:“但是蔡青并没有同我说什么,她一直坚持不肯说,对当年蔡青案守口如瓶,为的便是保得她现今这个完整的家……”
突然想到什么,她霍然起身:
“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