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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野棠翻箱倒柜的找,连老鼠洞都用棍子捅了三捅,别说八百两银子,半枚铜钱都没找到。
难不成家里遭贼了?看家里的样子又不像。之前田二为了赚几个铜钱宁可去挖菜窖卖苦力,那八百两银子要是丢了他还不得疯了?
可八百两银子到底去哪里了呢?侯野棠实在想不通,一屁股坐回炕上。觉得屁股底下有点小小异样。顺手一摸,是田二的枕头。再一摸,枕头里好像极隐秘的缝了两张什么纸。
侯野棠之前过来的时候,枕着这个枕头可是睡过两宿的。也没发现里面缝什么东西呀。
他一时好奇,就用红姐做针线活的剪刀把枕头拆了。打开一看,我靠!居然是两张黄纸红印的银票。
你个死鬼田二,不但变态,而且还贪财。居然把银子换成了银票。不过这一招还挺管用,侯野棠心想,我怎么没想到换成银票给红姐存起来呢?
但银票的数额有些对不上,每张银票是二百两银子,两张一共四百两。还差四百两呢?侯野棠忽然想到,刚才自己瞬移过来的时候,田二正在变态的拿着红姐的肚兜。会不会是自己想错了?田二不是在意淫红姐的肚兜,而是……
侯野棠一个骨碌滚到装衣服的炕柜旁,翻开一看,果然,剩下的四百两银票就藏在里面。而且田二这次藏的地方更加变态,居然藏在一条貌似脏兮兮的短裤里。侯野棠猜的不错,那的确就是清代男子穿的短裤,又叫犊鼻裈。古人果然有文化,连男人的内裤都有这样霸气的名字。
虽说这个田二有点财迷,但显然藏东西还是比较靠谱的。并且,八百两银子一两都没花,真是个乖乖的守财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给红姐败家。从田二换银票藏银票的举动来看,侯老仙附体上身这件事,并没让他多惊讶多不适应。反倒表现的照单全收的样子。侯野棠心想,对于一个穷困潦倒的普通人来讲,凭空忽然掉下一个巨大钱包,就算把腿砸断了,估计也会捂在被窝里偷乐半个月的。哪还有不适应的道理。
这回侯野棠基本放心了,对于侯老仙附体这件事,田二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侯野棠照例美美的吃完红姐锅里留的早饭。打着饱嗝想出去消化消化食。刚出了院门,就狠狠的被惊吓了一把。院门外,连人带车带马的排了一长溜的队,而且看穿着,都是有钱有势官绅富豪的专业家丁。
这群人一看到侯野棠出来,立刻点头哈腰。有排在后面的,挤上来想说几句话,前面的人立刻骂街,诅咒排队加塞生儿子没**儿。把侯野棠搞的一愣一愣的。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排在前面的有一位贴过来套近乎:“田二爷早!田二爷好!”
侯野棠心想,你下一句不会是田二爷呱呱叫吧?
“田二爷,不知道今天侯老仙家有没有光临仙舍呀?我家钱老爷已经在府上备好酒宴恭候两日了。”
后面那位家丁也赶紧插话:“田二爷爷……”
我靠!侯野棠吓了一跳,瞬间自己可以从田二爷升级到田二爷爷了。
“田二爷爷,我们王府大公子把天香楼包了两天,就等您大驾光临呢!”
看人要看眼,听话要听音。从这几句问话,和周遭的排场看,侯野棠立刻能摸索出这两天大概情况来。估计是自己在于府和赵府的事传遍了整个辽阳城,引得一众官绅富户都派家丁来请侯老仙。光绪二十一年正是大清末世,东北战乱不止。身处乱世,这帮子有钱有势的人都希望自己永保太平。所以,侯老仙的出现正逢其时。估计田二也挺会顺坡爬驴,干脆正儿八经的充当起侯老仙附体代言人了。
排队中有眼力尖的,虽然侯野棠没说话,但从今天田二的气质眼神中就能看出,原来病殃殃的田二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这人也够有城府,虽然看出苗头来了,但不声张。紧盯着侯野棠的一举一动。
侯野棠刚穿过来,不想多粘事,想多看看,也没开口说话。往长长的队伍后面多走了两步。刚走到这人身边的时候,这人就偷偷的往侯野棠的衣袖里塞了一张东西。
侯野棠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就看了一眼塞的是什么东西。我靠!居然是一张黄纸红印的银票,足足有二百两。见面就塞二百两银子,这放到现在就跟见面塞了一张几十万的支票一样呀!更关键的是,此人显然是对侯老仙的喜好是做过一番研究的,这人是谁呀?
侯野棠还没出口问,这人就低着声的说了:“侯老仙家……”
我靠!这都被他看出来了,牛逼!
“我们山本洋行的侧行先生另备厚礼恭候多时。”
原来是RB人。难怪跟别人不一样。小RB虽然可恨,但那股子细致钻研劲儿确实不能小看。
RB人找我干嘛?难道小RB也好大仙算命这一口儿?侯野棠对RB人没什么好感。在光绪年间,整个东北几乎都是RB人的特务。这钱是不好收的。整不好,侯老仙别成了侯汉奸。
随即,侯野棠又把那张二百两银票塞回了那人的手里。然后快步继续往后走。
这队伍排的可真够长的。足足有百十多号的人。鲜马亮车的,估计辽阳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全了。
队伍中间不时能看到有村人拽着孩子挎着篮子在兜售煮玉米烤地瓜碴子粥类的零食早餐。看到侯野棠经过,还不住的夸田二,说田二是徐家屯的大福星,为徐家屯的人民增光添彩谋福利。就差没说他天二为徐家屯招商引资创利营收了。
更有甚者,居然在队伍靠中间的位置临时搭了一个茶棚。供人避暑饮茶,价钱合理,一个愿宰,一个愿挨。绝对是全城最贵茶馆收费的两倍还拐弯。
侯野棠仔细一看,坐在茶棚里饮茶的有两位认识,正是于府和赵府的那两位老家丁。他们也看到了侯野棠,放下茶杯,一起走过来迎侯野棠。
这两位老家丁是见过侯野棠附体的,分的出跟田二的区别。离近了一看,就知道,现在是侯老仙的本尊。双双给侯野棠作了一个揖,一齐小声的问安:“侯老仙家,您终于仙驾到临了。”
侯野棠一看到这两位老家丁就备感亲切,过去搂住两人的肩膀:“几十年的老相识,我们就别客气了。你们干嘛还要排队?有事直接告诉田二就成了。”
两位老家丁相视苦笑:“老仙家,前两天您是没看到。这里因为排队加塞,已经人脑袋打出狗脑袋了。我们不讨那个没趣。反正我们知道,您老人家体恤我们两家,只要您一出现,准能看到我们。”
侯野棠:“哈哈,马老精,人老滑,老于家和老赵家有你们两位衬着,那真是福气啊!”
两位老家丁诚惶诚恐:“哪里哪里!都是托了侯老仙家的仙福!”
赵家父子自从上次与侯野棠匆匆一面后,一直挂念着能好好的再见一面,当然最好是天天见。所以就派了老家丁过来侯着,一有时机就把侯老仙家请到赵府。
于冲翰那边因为挂心他的官运,再加上时局动荡,就更加抓心挠肝的想再见侯老仙。更恨不得干脆把田二一家搬
到他的后花园供起来,专门做他于冲翰的保家卫官护财长命旺子孙的于家专用仙。
侯野棠跟他们两位闲聊了几句,就上了赵家的马车去了赵府。
侯野棠的再次光临,让赵家父子欣喜万分。大摆家宴,盛情款待侯老仙家。侯野棠再次泼肺的享受了一把清代豪宴大餐自不必说。
席间,管家神色匆匆的进来,在赵仕韩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赵仕韩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继续展颜陪侯野棠吃吃喝喝。
侯野棠知道他有心事,就问:“有什么为难事吗?说出来听听。”
赵仕韩看了看老父亲,然后无奈的对侯野棠说:“哎!不瞒老仙家,真有点难心事。虽说近来辽东时局动荡,并没怎么动摇我们赵家各商号的根本。但有一件事很头疼。您也知道,现在整个辽东,明着是大清国的管制,但实际上却是RB人的天下。本来我们赵家和RB人井水不犯河水。但就因为我们赵家在整个辽东的古玩行里有些根基,RB人非要想跟我们赵家合作古玩生意。只要我们同意合作,价钱绝对不是问题。这您也知道,古玩古玩,这都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在大清国玩玩还可以。可要跟RB人搭上裢裢,祖宗留的这些东西,可都要改宗换祖漂洋过海了。这种汉奸卖国的勾当我们赵家是绝不能做的。但只要被RB人盯上的东西,那就跟贴了一张狗皮膏药一样,想要揭下来,非得撕皮粘肉不可。”
一提到RB人,侯野棠就想到了上次在赵家古玩店里见到的那两位。那架势确实很难缠。
又想到了刚才塞给自己二百两银票那位,就问:“你们听说过山本洋行吗?还有个叫什么厕行来着?”
赵家父子惊讶的互望一眼,赵仕韩说:“跟我们一直纠缠合作的就是这个山本洋行,洋行的东家就叫山本侧行。老仙家果然仙力不凡。这也瞒不过您。”
侯野棠打了个哈哈:“这小RB儿阴着呢。别看他们个子小鼻子小,就是心眼儿多。整不好,就坑你一个倾家荡产。”
这话让赵家父子更是雪上加霜,赵老太爷就问:“不知道侯老仙家有什么好指点没有?”
侯野棠忽然灵机一动:“你们说RB的这个什么山本厕行,愿意出高价跟你们合作?”
赵仕韩点头:“是。山本洋行表面是山本侧行个人经营,但他的背后实际是RB军方。财力雄厚,只要是中国文玩珍品,他们都愿意出比市面高出的价格收购。”
“来财了!来财了!”侯野棠笑的很开心:“小RB儿,你既然钱多人贱皮发痒。那我就给你好好调理调理吧!”
赵仕韩父子听的一头雾水,只能含糊着拍仙屁:“老仙家果然仙力非凡!仙力非凡!”
侯野棠小眼狡捷:“我给你们指一条发财的道儿。”
赵仕父子茫然,貌似有些不以为然。侯野棠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常听瞎叔说的一句算命行话:“穷问发财,富问灾。”意思是说,如果一个人来问自己什么时候发财,那一定是个还没发财的穷人。如果来人问自己近期有没有什么灾祸,基本这人就是已经发财了。担心破财。
现在赵家已经富的对银子快没概念了。你说让他们发财,他们当然没感觉了。恐怕早在他们爷爷那辈子就已经完成原始积累了。他们现在正担心的是,如何不被RB人给整出什么灾事人祸来。
侯野棠话锋一转:“我说的是,给你们指一条安全致富与RB人和谐发展的道路。”
赵家父子一起敷衍的“哦”了一声。赵老太爷性情耿直,直接把担心说出来了:“跟RB人和谐发展?不会让我们当汉奸吧?”
侯野棠差点说出那声“靠”来,苦笑着对赵老太爷说:“当汉奸,那还需要我给你们指路吗?我说的是,既不当汉奸,又摆脱了RB人,还能安全发展的好路子。”
赵老爷子连声的:“好好好!这个路子好!什么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