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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天然沟渠流到山腰的森林。
途经人类居住的村庄。
接着到山脚的梯田,最后流入地表河流。
一定要比喻的话,可以当作一条天然的自然水管道,从山上一直流到山脚。
途经这条“管道”的动植物,人类,田地,都会由此获益。
先秦时期,人们就察觉到这种地方的好处。
躲避战祸的时候,不少人定居在此。
宋朝时候也有记载,有位南宋的文人曾经形容岭地的梯田,称之为:“岭坂上皆禾田,层层而上至顶,名梯田。”
山多地少时候,这是最为合理利用的方法。
甚至灌溉的时候,都能从山上引水,可比挑水简单很多。
说了这样多“好处”,自然也有坏处。
他们这两年面临的,便是“坏处”。
对大自然来说,肯定无好无坏,大自然根本不在意。
对人类来说,山上的水突然增加,往下流淌得更加急促。
就跟你家水龙头一样,原本的水流量刚刚好,但不知道是谁,突然把水流量增大,大到你手足无措,只能看着水流暴增几十倍上百倍。
只是一个水龙头出故障就罢了,家里所有水龙头一起水流暴增。
那结果呢?
自然是家里被淹。
对于靠着这样水循环农耕的宁安州腊蛮族人来说,一旦上游的水暴涨,就代表处处都有水龙头。
要说村寨的选址还能躲开这些地方。
下面大面积的梯田,只有被淹的份。
辛辛苦苦一年的耕种,便会毁于一旦。
要说人们会干等着出事吗?
自然也不会,修建水渠就成了平时农闲时的重要事情。
可那么大的山脉,多是村寨自己组织,做得也没什么章法,全靠经验来挖,虽说也有作用,可到底不够科学跟规范。
当然了,这也不是没有用。
后世很多好用的方法,都是从这一条条血泪教训中得来的。
按照纪元来看,他所见过的梯田里,本地的梯田已经最为合理的了。
却依旧避免不了天灾。
宁安州这边,还找了负责看天气的老农,根据气候变化,来预告雨水的情况。
去年山上的水过多,直接造成减产一大半,剩下的小一半,也因为打湿雨水而发霉。
所以得了消息,整个衙门的人都慌了。
从七月初十得到消息,纪元跟着小吏跑了七八个村寨,一直到七月十五,才把分给他们的最后一个寨子通知到位。
那小吏是本地人,原本还怕纪元拖慢速度,没想到不管骑马,还是徒步过去,甚至翻山,纪元都跟得上,做事也快。
现在看着高山的乌云,小吏叹气:“阿的的,乱哔麻麻。”
这多是语气词,形容眼前的场景,眼前的场景一片混乱。
这最后一个寨子人少,加起来不过两三百,但他们这里的人勤快,整理出不少梯田。
听到消息后,全家男女老少都出动,大家脸上写着惊慌,能收一点是一点。
不仅要收,还要把割下来的稻子运到各家的房屋,省得受潮。
去年的他们,不仅仅是粮食减产那么简单,甚至连留种都没机会。
若不是大家都有些积蓄跟囤粮,这一年都不知道怎么过。
今年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一群人着急忙慌出来收稻子,这场景用本地话乱哔麻麻很合适。
他们两个呢?
纪元跟小吏坐在石头上歇息。
除了晚上实在不能走山路之外,其他时候,两人几乎不停歇地往前。
这才在五天内,把事情通知到位。
眼看山上的乌云越来越浓密,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或许山上已经开始下雨了,只是他们山下不知道而已。
用不了多久,山洪就会泄下。
纪元看着黄澄澄的稻田,开口道:“我们要不帮帮忙。”
他们两个都是年轻小伙子,正儿八经的壮劳力,这会去帮忙,绝对可行。
这下是小吏愣住了,随后也道:“走,帮忙,你会割稻子吗?”
这个,纪元还真不会。
“我可以学。”纪元直接道。
村长听说后,连忙道:“好啊,你们去白阿婆家吧,她家年轻人都不在,去城里买东西,还没回来呢。”
原本要过几天再收稻子的,谁知道遇到这种突发情况,白阿婆家人估计也在往回赶。
纪元过去的时候,阿婆正在抹眼泪,一边抹泪一边割稻子,瘦小的老婆婆背佝偻着,但衣服打理得整整齐齐,手下的动作还很快。
两个官吏说明情况后,白阿婆一直感谢。
有他们两个帮忙,白阿婆家的稻子收得快了很多,只见山上的雨水急急流下来,众人的动作更快了。
不愧是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地方。
山上已经下了暴雨,山下只有偶尔的几个雨滴。
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
整个小村寨急急忙忙收割完稻子,发现只是山上下雨,他们这边只是零星的雨水,让后续运稻谷省力不少。
头一次看到这种场景的外地人,肯定会惊叹大自然的神奇。
也许就是这样独特的地貌,才能有这样的耕种方式吧。
纪元想到最近从书里看的方法,以及后世的经验。
科学地打理梯田,以及挖好调节水流的沟渠,迫在眉睫。
纪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查研究,大概想到一种方法,具体的还要回去再说,他心里有想法,也要结合当地情况来。
毕竟结合本地的情况,才不能闭门造车。
他所知道的,也只是后世的经验大礼包。
具体应用,他是比不过当地老农的。
纪元把最后的稻子搬到白阿婆家中,心道,这地方真的适合养牛。
怪不得本地人都把牛视作吉祥物。
“奶!田里被淹了?!”
几个年轻的声音传过来,脸上写满愧疚,他们从宁安州回来,路上听到官府的人在四处通知。
说是山洪马上下来,让他们立刻收稻子。
白阿婆的孙子孙女们吓得脸都青了,立刻往家的方向赶。
等看到山上的乌云,就知道山上必然大雨滂沱。
那他们的田地怎么办,是被淹了吗?
从山脚往山上走,山脚的田地果然被淹没,稻田都被淹了。
怎么又来了一次。
去年也是这样。
三个晚辈懊恼至极地回来,他家只有奶在,肯定来不及收获。
话音落下,他们不敢置信地揉揉自己眼睛。
稻子,满屋子的稻子。
这是?
白阿婆端了奶白酒过来。
这是当地的一种醪糟饮品,算是甜白酒,度数不高,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