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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词,意思是这两位老人,顺利地跟困难的境遇都经历了。
人总要经历这些的。
“好会说的学生。”府学右训导笑着道,“等你来了府学,大抵是个会吵架的。”
右训导思索片刻。
纪元说得确实也没错。
又想着程教谕若知道此事,肯定也要过来跳脚。
右训导道:“三日后便是院试,若犯错的学生能考进前十,便可网开一面。”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连累你们县学,衙门那边我去打招呼。”
许春在府试的成绩是三十二。
短短时间里,成为前十?!
这,这太难了。
还是那句话,满分一百分的卷子,想从十分到六十,可以说非常简单。
但要想从九十到九十五,真的难上加难。
可事情到这个地步,大家心里已经有数了。
右训导不愿意帮确实犯错的许春说情。
但愿意给正荣县县学正名。
能做到这点,也是他们今日来求情的结果。
府学知道许春是被骗。
但被骗又怎么样,还不是你自己要走歪路。
天底下的学子那么多,优秀的人也不少。
何必一定要选个夜半去赌博,甚至第二日白天也要去凑热闹的?
也不是不给你机会。
明年再考吧。
又或者这次的院试考进前十。
众人回去,将此事说明。
大家终于明白什么叫科考艰难,终于知道什么叫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都说过了府试,院试便会非常简单。
偏偏之前的旧账被翻出来。
可这些,确实是许春做过的,他也确实去赌了。
纪元心道,此结果,已经算是合理。
也不是全然不给许春机会。
因最近成绩不错而浮躁的正荣县众人,因此事冷静下来。
这条路有多难,他们心知肚明。
可还是会在关口犯错。
许春的事,实在是警醒。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也不再闲逛,专心备考院试。
四月二十八的院试,即使只考一场,也不能轻率了。
回到房间里,纪元从行李中拿出房老夫子给他的画。
在府学右训导书房里,纪元盯着训导的画看,自然是因为震惊。
再听对方说乌堂先生,纪元便想到什么。
回来的时候,纪元也问了乌堂先生是谁。
郭夫子李夫子,李锦蔡丰岚都不知道。
只有在府城时间长点的李勋好像听说过:“东市一条街的书画竞技台,好像就是从他火起来的,三四十年前,那幅画拍卖了三千两银子。”
“从此之后,就没有书画流传出来了,所以只是在小圈子里知道,便是东市一条街说出来,也不太知道他的姓名。”
大概就是那种,因为书画作品太少,所以名声不显的小圈子画家。
他不是沽名钓誉的那种人,也从未炒作过自己的书画有多精妙。
但若真的看了他的画,无一不喜欢的。
纪元再看手中的画。
房老夫子确实说过,他曾经在府城待过一段时间,之后走遍天齐国大江南北。
那幅画,是他出发之前的作品?
而他手里的画,技术更加精湛,其画工堪称绝妙。
知道房老夫子厉害,却没想到三四十年前的画,都能买到三千两银子。
虽然有拍卖时故意抬价的缘故。
但也能看出其潜力。
说不定当时的书画商看出房老夫子的潜力,算是个投资。
没想到老夫子对这些事根本不感兴趣,索性周游全国了。
那老夫子对自己的画技心里有数吗?
自然是有的。
否则他不会跟自己说,等学会了画画,不愁钱花。
自己开玩笑说以后卖对联,老夫子说不如卖画。
连他出门,都给了两幅画傍身。
这还是画吗,分明是银子。
纪元这会把两幅拿出来,不止为了欣赏。
以府学右训导对房老夫子画作的喜爱,若能送出去,许春多半就会无事。
笼罩在正荣县学子身上的污名也会散得更快。
但给不给,还要再说。
晚上,其他同窗去吃饭,纪元敲了许春的房门。
见他眼睛还是红的,手里捏着书本,明显在复习。
他知道府学那边的说法,更是发奋去学,吃饭也是在房间用的。
从三十二名到前十不容易,他必须用功。
纪元来了,许春叹气:“真是对不住。”
这说的,自然是因为他给同窗们带来恶名。
甚至还可能连累严训导他们升迁。
纪元并未回答,只道:“这幅画给你,若是送给府学右训导,多半会对你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
一幅画就可以了?
不等许春回答,纪元继续道:“但不能说画是从何而来,也不能提我,可以吗。”
“给不给,怎么给,全看你了。”
房老夫子在正荣县隐姓埋名,平日里尊经阁都不出。
当初教自己画画写字,也是让他不准往外讲,他必须遵守这个承诺。
至于怎么给,跟他没有关系。
许春下意识点头,又打开画卷,被上面的技艺惊艳:“这山水画的如锦如绣,秀丽壮美,实在是精品。”
纪元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微微叹口气。
不过等他要离开,许春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道:“纪元。”
纪元转身看他,许春握住画卷,思绪有些混乱,说话也有些混乱。
因为许春意识到,纪元是把画给他,送不送出去,全看他自己。
为什么呢?
因为纪元知道,考前赌博的事,他确实有错。
纪元不想包庇。
可又因为同窗,更因为连累县学,还连累夫子们,所以愿意帮忙。
去找府学右训导,得了一个考进前十,再洗刷县学名声的结果,其实已经够了。
再多的,没有必要做。
纪元没想到,许春此刻语言混乱,却把他的想法猜得七七八八。
确实,能把画拿出来,已经是他做得极致了。
如同府学右训导说的一样,若真的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这么简单就近墨者黑了。
往后的路又要怎么走。
说句不好听的,许春幸运就在,他生在正荣县,还在正荣县的县学读书。
若他生在隔壁的合远县,只怕空有聪明,也考不过县试府试。
如此,自然因为程教谕的“圣人”行迹。
从正荣县县学走出来,才知道他们那的县学,是怎样的“圣地”,又是怎么样的“兰芷之室”。
教科举,也教做人,更把县学变成真正读书的地方。
反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