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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很无辜,就是接了个状子的事?”
安大海气愤道:“等他下次再来我家闹,我就把这事说出去!”
“没错!说出去!”
“真是丢我们读书人的脸面。”
“不提了不提了,提了都恶心。”
确实提了恶心,否则李锦怎么一直没讲,今日要不是对纪元有用,他才懒得讲。
自己沾上这种笑话,丢死人了。
纪元表情也异常精彩,他也没想到会是这种事啊。
确实足够恶心。
这是说出去,估计他家没脸再来找事。
至少最近不会来。
等他有了功名,便彻底不敢再提了吧。
酒楼众人说着八卦,又聊到县试上面,看都不想提这件事。
还拿自己的酸诗抵债,真当自己是大才子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
还是好好吃饭吧。
难得有放松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
整个蔡记酒楼,乃至县城,全都为这次考试庆祝。
县试啊,出人才的考试。
跟正荣县其他地方不同,考试院里,阅卷官正在忙。
就算是阅卷官,也有很多细分。
负责整理试卷的,负责保存试卷的,负责糊名的。
最后才交到五位阅卷官的手中。
一张试卷过五个阅卷官的手,按照甲乙丙丁打分,分数直接写到卷子上。
看过之后,由专人整理,从八十二人中,选出七十人的卷子。
第一场考试的阅卷结束。
跟纪元听说的差不多,第一场很是简单。
接着便是第二场试卷的批阅。
方才过关的试卷被拿过来,专门的考官打开糊住的名字,把这七十人第二场的试卷挑出来,继续糊名。
全都做完之后,第二场阅卷考试。
这一切都要记录下来,以后有问题随时翻阅。
还是上面的顺序,依旧打甲乙丙丁。
这次要从七十人中,选出五十人,淘汰二十人。
两场卷子评完,基本一整天就过去了。
第二日开始评第三场卷子。
阅卷官们养足精神,这次评的更加苛刻,更仔细。
因为要从五十人当中,选出前二十,直接淘汰三十人。
一张张卷子从他们手头经过。
这次的阅卷官也增加到七人。
如果有拿不准的,大家还会商量。
第三场的卷子,基本会讨论两日左右。
从他们手中筛掉的每一张试卷,每一篇文章,都是考生们精心之作,更关乎他们的前程。
所以必须小心谨慎。
其实到现在,考官们也有些筋疲力尽。
但没办法,必须强行打起精神。
好在第三场的卷子评完,后面便简单了。
二月十二,也就是阅卷第四天。
上午考官们休息,下午看第四场的卷子,也就是考《孝经》的那场。
这次是二十人当中,选出十五个。
要知道,此次过县试的名额一共是十二人。
最后选出这十五人,基本都可以过县试了。
留下的后三人自然是候补。
如果前面有人出问题,后面直接补上。
而且能考到前十五,说明到明年这会,县试肯定没问题。
二月十三。
阅卷第五日。
最后十五人的五场考试试卷都拿过来。
按照顺序排了名次。
前五名被单独拿出,等着县令跟教谕过来决定前三名的归属。
考场内,考官们气氛轻松,最后一日了,也可以放松些。
卷子大概都评完了,就看前三名是谁。
县令,县丞,教谕同时过来,三人似乎相谈甚欢。
现在的县丞,就是以前在聂县令身边的老吏。
没人跟他抢位置之后,态度也温和不少,他处理政务的经验本就足,正荣县在他手里,倒也不算坏。
不过说到科举,自然是县令的强项。
旁的不说,文章孰好孰坏,一眼便知。
五人的试卷打乱之后,被聂县令跟教谕一一翻阅。
“这个馆阁体写得尤为清正。”聂县令赞道,“文章的读起来也是一气呵成。”
聂县令看着这句:“求乐于天人之际,君子之存心也。”
忍不住再次赞道:“说得好,大有孟子直抒胸臆之感。”
“本官来看,此卷可评第一。”
教谕迟迟没说话,并非他不赞同,而是他一眼就看出这字是谁的。
县学学生的字,那个小子也能评第一。
县丞也点头:“确实如此,这篇也有仿古之意,却也能看出学生心中所想,文章风骨极好。”
三票中,两票赞同这个卷子评第一。
两人下意识看向教谕。
作为本县教育局局长,他的意见很重要。
教谕早就有此意,不说话并非不愿意,而是公平些。
见县令,县丞都这么说,他点头道:“下官也以为如此。”
三人点头,其他阅卷官同样点头。
按照他们的排名,这个卷子也是第一啊!
旁边小吏掀开阅卷官们评阅的顺序。
果然!
大家想的一模一样。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俗话说文无第一,每个考官的想法都不一样,喜欢的文章风格也不同。
所以每次评第一的时候,总会有所争论。
但这次,却是毫无争议的,自然因为这个人的文章远超其他人,是名副其实的第一。
更是名副其实今年的县案首。
聂县令还是头一次主持科考,颇有些激动:“既然定了,那就拆封吧,看看排名里都是谁。”
“我也听说好几个县学学生很不错,蔡丰岚,还有去年差一点点就考上的赵锦,看看是谁吧。”
“哦,纪元也不错,但他年纪小,应当写不出这样稳重又不失胸怀的文章。”
聂县令的话还未说完,糊在名字上的纸张被用小刀划开。
上面清晰的写着两个字。
纪元。
是纪元!
教谕并不意外,纪元这手漂亮的字,也算他们看着练出来的。
从林县令无奈点他的字丑,到聂县令直夸这馆阁体写的漂亮。
期间的进步,非比寻常。
聂县令却震惊了,拿着卷子翻来覆去地看。
“怪不得说他是小神童,果然为神童。”
“这样的文章,前途不可限量。”
聂县令之前只听说过纪元作的诗句,却并未看过他的文章。
十一岁的孩童,再厉害,或许文章会锦绣,却很难言之有物。
这不是天赋的缘故,也跟阅历有关系。
像聂县令自己就知道,如若让他再去考一次进士,他这半年的经历,只会让他的文章更加扎实,更加有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