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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雷捕快就找上门,说明了情况,吓得他腿软。
没一会,人都给抓走,雷捕快还给了个名单,说这些人差点被骗,让他好好管管。
安村长怎么会不气!
也是纪元做得好,没有直接把钱全发下去,本来他家大儿媳还说,是不是纪元故意的,想把钱给他夫子。
现在也明白,太穷的人,不能突然给一笔大钱。
就跟饿了很久的人,不能直接吃大鱼大肉一样。
纪元听到这件事,也过来看了看。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想来,安纪村村民会挣钱的事,很快传到隔壁县的地下赌坊里。
所以那边的人才过来盯着,就等着骗银钱。
只是青储料的钱还没发呢,就有个纪利跳出来,这么看来纪利刚开始赢的钱,估计是对方做的局,目的就是引他输的更多。
对方手段老辣,一看就不是头一次。
他们县的反应也快,虽然没有报官,却提前做了预防,救了至少两家人。
听说县令还去了信件给隔壁县说明此事,估计那个赌场也要被端。
至于赌徒们欠的钱?
纪元心道,一个赌场端了,那些人却活着,而且跟其他赌场肯定也有联系。
官府或许不支持这些欠款,但他们的手段,必然会逼着赌徒们还钱。
高利贷这种东西,不还的话他们总有办法整你。
要说问题的根源,还是隔壁的违法犯罪太猖獗。
纪元手里提着他整理一部分的《牲畜病集》,拿着东西去安叔公家,准备把东西给安大海。
按照格式填写就好,要是有什么遗漏的,让大海自己再补充。
去了安叔公家,他家也在讨论纪利还有官府抓人的事,全村人都心有余悸。
这种事要找上他们,他们估计也难拒绝。
毕竟那些人最会花言巧语。
带着人去隔壁县吃喝嫖赌,谁都会乐不思归。
还有人干脆把银子给了自己媳妇儿,一定要藏好,就当这钱不存在。
顶多开春买牛用,其他时候,还是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吧。
没想到这件事让原本躁动的安纪村好了起来。
安叔公也觉得满意,本来家里人还觉得他拿着钱太过吝啬。
现在那些小辈们想想,如果钱在自己手里,估计早就没了。
正好安叔公采买回来,把各房的东西都送过去,安叔公家的气氛也变好了。
没想到牺牲纪利一个,幸福整个安纪村。
纪元过去的时候,安二娘子李盼弟也送她弟弟回家,开口道:“既然找了事做,那以后就好了。爹娘年纪大了,也不容易。”
“这还用你说?我跟新县令的随从关系都好得很,明日就去跟着做事,明年正月正式入职,放心吧。”李耀众斜眼看向纪元,拦着他道,“听说新县令很喜欢你,回头你来也官府做事啊。”
“哦,不对,只有秀才方能进衙门!”
“弟弟,你说这些做什么。”李盼弟立刻道,她表情带了无奈。
上次李耀众被赶走之后,他一直没来过,家里总是指责她,还说过年也不要回娘家。
没想到弟弟竟然在年前回来了,说明可以缓和机会。
不过她弟这次过来,是说要借些银钱,然后跟县城衙门的吃酒,感谢他们让他去衙门当差。
李盼弟习惯性给钱,又捏紧口袋,硬生生说了句没有。
李耀众自然看出来了,说什么爹娘看中这个差事,他就是请人吃酒,以后发月钱肯定会还的。
还说新县令大方的很,现在的林县令根本没法比等等。
说的李盼弟头疼,算是给了五钱银子。
没想到送他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纪元,还对纪元说这样的话。
李盼弟心道,若纪元是我的弟弟,他必然不会这样做。
他对村里人都很好,何况自己的姐姐。
李盼弟连忙道歉,纪元并不在意:“我去找大海跟小河。”
纪元自然明白李耀众跟李盼弟家里什么情况,单看名字就知晓的。
他上辈子的学校里,也有个叫招娣的女同学,千年后那般,千年前更不用提。
这次李耀众过来,肯定是因为安纪村发了银钱,过来打秋风。
但他这软饭吃得竟然硬气,就让人十分讨厌了。
这也并非安二娘子的错,古代嫁人早,她现在也就三十多,放在现代说不定工作都没多久。
纪元拿着去找大海跟小河。
小河今年已经也已经十五,大海他们同岁,这会气得要命。
“就他会读书?他会读书还拿我家那么多银钱?”
“之前还要我娘的首饰,说是送给谁。”
“以前不同,现在还不知道吗,他在府城那是读书,分明花天酒地。”
“上次闹掰了挺好了,竟然又来。”
“还跟我炫耀,他可以去衙门当差,还只有秀才能当。”
纪元踏进门,就听到这些话。
要是前些年,安小河大海他们年纪小,平时还会有些小孩家的矛盾。
如今都是大小伙子,兄弟之间早就无话不谈。
见纪元进来,也知道纪元不会乱说,更不会对他家另眼相看,安小河红着眼道:“你们还记得当年他从府城给我弄的时文吗。”
“那些东西,我娘也是要想办法给他钱的。”
“以前不懂,以为很难弄到,现在听那边的亲戚说才知道,其实府城书很便宜,时文更是随处可见。根本花不了那么多钱。”
听安小河说着,纪元把《牲畜病集》递给大海,开口道:“那你可以拒绝。”
“你已经十五,可以保护你的母亲了。”纪元道,“虽说尊卑有序,但长辈无礼,晚辈就不能提吗。”
“都是长辈,更重要的,分明该是你的母亲。”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哀哀父母,生我劳卒。为她出气怎么算冲撞长辈。”
这是《诗经》里的一首诗,讲的是父母的勤劳,父母的劳累。
安小河看向纪元,纪元抬抬下巴:“他还在门口呢,估计还想着再要点钱。”
若说想走,那早就走了,在门口磨磨唧唧,不就是想要钱。
安小河一向沉默,也就在大海跟纪元面前多说了些。
他还未学到《诗经》,但这首诗简单,也听出意思。
安小河站起来,十五岁的少年身板虽然青涩,却已经是半大的青年了。
纪元都这么说,应该没错?
再说了,他就是想帮他娘出气。
他舅舅每每来要钱,他爹还好,他爷其实很不高兴。
上次舅舅赖在自己家不走,还要当什么先生,气得他爷想打人,他娘还在背后被其他人笑话。
“再不去,他可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