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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父，那楚副社长，我先离开了，您有什么吩咐，请直接联系我，拜托了。”贺小若恭敬说了一句，这才转身离开。
“走，到里面去谈。”
田武说了一声，朝一个房间走去，楚尘跟在后边。整个房间很空，背面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静”字，中间是一个四十厘米高的长方案几，对称摆了四个青色的蒲团。
田武盘腿在东侧蒲团坐下，楚尘入乡随俗，在他对面坐了下去。
田武道：“小若是军人家庭，从小就爱舞枪弄棒，这也造成了她崇拜强者的性格。我四个亲传弟子，她的天赋最低，但背景最强。他父亲在军队握有实权。坦白说，如果不是看在这点，以她的天赋，我根本不可能收她当弟子。”
“田老的意思是？”
“如果你不介意，不妨把她带在身边。你要是觉得她天赋太差，懒得教她，也没什么，随便指点下就可以了，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用着急，你仔细考虑下。”田武呵呵一笑，言明利弊。
楚尘点了点头，跟着道：“我今天过来，有些事想要请教你。”
“你说。”
“‘汨源’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田武眼前顿时一亮，露出几分缅怀的神色，轻叹道：“‘汨源’啊，没想到你已经接触到这种绝密信息了。我以前跟你说过，很多年前，元气是无处不在的，对吧？”
楚尘点了点头。
田武道：“这个‘汨源’，说笼统点儿，就是高度浓缩的元气。不过这个说法并不准确，本质上，它更像是一颗种在你体内的种子，修炼得当，一枚‘汨源’能提供的元气，可以持续到冲击六转。”
“田老你也获得过‘汨源’吧？”
田武摇了摇头，说道：“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不过那时候‘汨源’数量很多，只要成为社员，有五成的概率可以获得汨源传承。什么东西，只要一泛滥，就不值钱了，那时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可不是了，只有被上边看重的人才，才有可能得到‘汨源’。一年四季，每个季度，四大战区会将推荐的候选人名单送到燕京天机阁，上边会派出巡检组，会对所有的候选人进行考核。考核不合格的人，也还有第二次机会，就是参加一次公共任务，任务能否完成不重要，只要能活下来，同样可以获得‘汨源’。被推荐的基本都是各个战区的精英，能获得汨源传承的概率在80%以上。”
楚尘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想知道，类似‘阴影之手’的法术是怎么回事？”
田武摇了摇头，“拥有了‘汨源’，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可以产出元气的发动机，无论是血统、异能，亦或是功法，都能得到本质提升，这很容易理解。法术也算功法类，东方比较玄乎，讲究悟性。相当而言，西方注重数据，体系更加严谨。‘阴影之手’是比较通用的法术，归于西方法术体系。等你获得汨源传承，自然就会明白。”
楚尘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道：“我想知道墨家是怎么回事？”
田武轻轻叹了一口气，“早就猜到你一定会问这个，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快。你那边什么情况，跟梁乾谈得怎么样？”
“谈崩了。”楚尘摇摇头，将跟梁乾谈话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意料之中。”田武神色黯淡，“他应该看出墨家只是你拿出来的挡箭牌了。”
“所以，我想知道这些盘踞在地级市的世家、宗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凭什么能跟国家抗衡？”楚尘问道。
“你已经是副社长，有资格接触到这些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田武顿了顿，慢慢道，“梁乾没有说错，这不仅仅是我们阳蔡的问题，同时也是很多地级市的问题。拿我们阳蔡来说，以墨家为首的世家就是贼寇，这些贼寇形成了江湖，而国家就是朝廷。占据华国主导地位的，当然是我们，但这个贼寇组成的江湖，同样不容小觑。古时江湖，还有正邪之分，可时代毕竟不一样了。我之所以称呼这些世家、宗门为贼寇，是因为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在疯狂掠夺资源，损害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梁乾那句话也没有说错，上边不敢动这些世家、宗门，就是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社会震荡，没有人承担得起。你以为我们阳蔡真的很弱？”
“什么意思？”楚尘眉头一皱。
“我们阳蔡的确很弱，但弱的是社团，而不是世家。就拿墨家家主墨龙城来说，他便是五转初期的修为，前去投靠的进化者，四转的便有三人。徐家、李家、铁拳门等数个世家宗门，全都是墨家的羽翼。只要是地级市，社团比较弱的，那就代表世家宗门的势力很强，西风压倒了东风。这些世家宗门掌握的经济什么的，全都是小事，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你不妨想想，如果上边动手，会发生什么情况？”
楚尘瞳仁缩了缩，“动乱。”
田武点了点头，“不错，就是动乱，一场谁都捂不住的大动乱。你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只要我不想死，就不可能束手待毙，到那时，整个暗界就将暴露在阳光下面，整个社会体系将发生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楚尘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他们凭什么有能力成长到这种程度，国家可是能行驶乐园的权力，发放进化点奖励，他们凭什么能和……”
说到这里，忽然一顿，他惊震地看着田武。
田武无奈地点了点头，“你猜的不是，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也可以行使乐园的权力。商城是乐园的，谁都不能染指，我们可以取得的，是部分进化点奖励。国家将这些进化点用来维护社会稳定，发布现实任务，同时也提升社员的实力，但这些世家宗门获得的进化点，完全用来强化自身，你现在明白他们的底气到底是什么了。”
楚尘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隐隐预感，自己已经开始接触乐园的终极秘密，微微吸了一口气，“田老，这些进化点，是通过什么方式获得的？”
“圣器。”
“什么是圣器？作用是什么？”
“圣器，蕴含创造一个世界的能力，同样是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能量，具备超乎想象的巨大能源。每个圣器，代表的就是一个世界。圣器种类繁多，骨玉、黑杖、金蝉、如意……这个世界，是有神的存在的。创造出圣器的就是，我们称之为‘太昊’，西方称之为‘盖亚’。人类就是通过圣器，获得了进化点分配权以及其他一些小权利的，但也仅此而已。我们对圣器，几乎可以说，仍旧是一无所知。”
“墨家拥有多少圣器？”楚尘问道。
“圣器并非坚不可摧，也会毁坏，往往一个世界的崩坏，就代表一件圣器坏掉了，圣器崩坏了，世界也就不复存在。十几年前，墨家有许多，现在应该还有7件，这是三个月前的情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楚尘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推开门时，田武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楚尘的背影，道：“楚尘，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田老请说。”
“梁乾就任阳蔡社长，第一件事是来军区大院拜访我，第二件事就是去墨家，拜访了墨龙城。我的确很欣赏你，某些事情，也可以予以帮助，但也仅此而已。你能不能渡过这个难关，还是要靠你自己，我职责所在，爱莫能助，希望你谅解。”
楚尘转过头，灿烂轻笑了下，“这个当然，田老保重，我先告辞了。”
田武微微一怔，没想到这种情况这少年居然还笑得出来，是胜券在握，还是强颜欢笑？他不清楚，本来没准备做什么，却因为这个笑，站了起来，走出武馆，目送楚尘离开。
他抬起头，看着头顶的万里无云，心下一阵感慨。
阳蔡，大风将起，鹿死谁手？
他很希望是这个心境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