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一收。
“他?求什么?”焦侃云满心震惊,想起?虞斯说给她画押当奴,竟然不是?玩笑话,虽未为奴,成了侍卫,也?令人啼笑皆非,她追问道:“能让阿爹答应,想必并不为难?”
焦昌鹤回忆着,“他?求一个,上门向我赔礼道歉的机会。”
焦侃云心念微动,咬唇思量,不由得想起?那日正午日头晃晃,虞斯与?她在墙边絮语,他?说想郑重上门向焦昌鹤赔礼道歉,“我会让他?满意我的。”
实则到这里,焦昌鹤尚未头皮发麻,他?还想着,“忠勇侯是?必须要被朝臣孤立的势力,你与?他?走得近,前有太子案遮掩,便不提了,如今太子案了结,他?若再登我尚书府的门,我岂不落人口舌,惹恼陛下?我自是?不敢。谁晓得他?说……他?已贿赂了圣上。”
焦昌鹤这才开始震颤发麻,险要站不稳了,惊声问了他?,“你贿赂了谁??”
虞斯道:“我献上诸数北阖至宝,贿赂了圣上。我请他?准许,焦尚书开门,允我进?府赔礼。圣上知我心意,原本要为我赐婚的,哦,您放心,我自是?拒绝了。只是?因?为圣上知晓,才会对此事?有所宽容。”
他?真是?……艺高人胆大,焦昌鹤好半晌没说出话,找回语言后便问他?,“圣上可有不悦?”
虞斯说道:“有,但不是?冲您。圣上嫌我恶心,让我自行离去,感情?之事?不用跟他?汇报,随意折腾,说没有他?的赐婚,我成不了。”
当然成不了!焦昌鹤看着虞斯,这人心机之重,谋虑之深,连谈情?说爱都行如此骇人听闻之策,步步为营,他?不以强权威逼,却谋心谋情?,难道是?想要享受身心皆得的驾驭快感?
武力又极高,倘若以后拌嘴吵架,随意一挥手,女儿命都没有了。
怎么看女儿都拿捏不了一辈子。他?身为人父,自然先求女儿嫁个安稳人家,最好是?他?能掌握的官职品阶,才不会受半点委屈。
难怪圣上想也?不想就同意,圣上是?了解焦昌鹤的:上门赔礼可以,上门提亲不行。
所以焦昌鹤才十分惊颤地问焦侃云,“你对他?没有私情?吧?”
倘若焦侃云很吃这一套手段,已然与?他?两相里眉来眼去,焦昌鹤都不敢想……素日里女儿那般骄傲优越一个人,私下被虞斯拿捏成什么样了。
遂赶忙收下契子,想着拿捏虞斯一二。只不过,他?的舍命承诺可以收,提亲是?门都没有。
焦侃云不知道焦昌鹤的心理活动拓展得翻天覆地,只问道:“那父亲与?他?约了何时上门赔礼道歉啊?”
焦昌鹤端凝着她,“你别管,到时候你给我在房里好好待着,不许见面!”
焦侃云一噎,她有表现出想去见虞斯吗?怎的防备至此?
话尽于此,两人再次回到堂中,众人已在商量祭祖的一应事?宜。
每年中元节,朝廷都会给官员休沐三日,以尽祀祖与?祭供土地之事?,焦昌鹤父母早逝,焦侃云须得先从焦家祭拜祖先,后随母亲到阮家祖先的墓地,这是?历年父母商议好的结果,错开时间,双方?都不能耽误,今年还打算放河灯赏孤,因?此从早到晚,她都很有的忙,饶是?休沐,也?无法抽出空,再给虞斯多带一个字去。
她本想遣风来得空去一趟,没想到正因?太子案陈词上结,她之前算计让风来办案蹭功得到回应,父亲直接将计就计,把?他?调到自己身边任贴身护卫之职,除了会陪焦侃云去金玉堂,其余时候不再让她多作差遣。
焦侃云气笑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一想到吏部尚书的贴身侍卫,确实比她的侍卫更有前途,对风来来说,是?好事?,便没有多做争辩。
如今她身边就只有画彩,但画彩毕竟是?深闺中的侍女,无法翻墙掠院,也?无法随她这个书吏一道上任。
焦侃云决心好好办公,认真相面,故作乖巧听话,等?时机成熟,总会官复原职……原职还是?算了,与?楼庭柘结党不是?什么好事?,官复原阶即可。
三日后,焦昌鹤先去上朝,将她交给手底官员,安排了位置。她与?焦昌鹤的关?系众人皆知,亦晓得她曾是?赫赫有名的小焦大人,并不敢轻慢,依旧唤她大人。
她奋笔疾书整理公文,头也?不抬,语气温柔:“叫我侃云就好了。若是?焦大人知道你们看顾他?的情?面,恐怕不仅不会高兴,还会严惩。吏部的活儿我不熟,往后还要仰仗各位教我。”
众人见她如此随和?,纷纷笑着答应,见她一直翻书写字,孜孜不倦地汲取着知识,便都愿意指点她两句,她立即借求问之机与?众人谈话深入,一来二去,便如故交多年一般,有聊不完的话题。等?焦昌鹤回来时,她已经把?那一片坐熟了。
焦昌鹤打开案几上放置的秘匣,抽出一份厚厚的书册交予她,斟酌片刻,只说道:“自去琢磨。”
焦侃云接过来看了一眼,封皮并未写字,翻开扫过,里面整理记录着四品以上的高官们绩效考功、升迁调任、家庭脉络等?诸数信息,细致到后门栓了几条狗都没放过。这是?她平时根本接触不到的整合信息,她虽因?辅佐阿玉而接触高官勋贵,却无法完全掌握每个人的所有详细资料。但这本册子,十足详细——全是?成事?的机会。
她抬眸看了眼焦昌鹤,立即心领神会。
焦昌鹤却叹了口气:“就坐我旁边学习吧,少说。”已深在漩涡,不助她成事?,又如何教她抽离呢?
焦侃云点点头,立即翻阅细看,信息过于密集,她必须用纸笔单独作笔记,抽丝剥茧捋出最为有用的人物?,找到成事?的切入点,并记录下来,却因?心潮激昂,握笔的手有些轻微颤抖。
焦昌鹤看了她一眼,猛地捏住她的笔,轻声道:“绰绰,不是?这样写,记在脑子里,不要留下罪证。”最后几字,近乎无声。
焦侃云一愣,“…这么多如何记?”
焦昌鹤定神看她,“你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的。背下来,不要写。”
焦侃云缓缓点头,“好。”
她不得不放下纸笔,认真地在心底揣摩,实在是?十足耗费心神之事?,还没看多少,一日便磋磨过去。她回到家中才能将隐约记在脑子里的东西写下来整理一番,而后仔细烧掉。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她绷得太紧,与?人相面时也?没怎么认真听,常常是?应付了事?,每日只期待着次日到吏部,而后迅速沉入书册开始默背。
似乎是?受她感染,大小官吏们也?都比以往更加认真刻苦地工作,“看看人家,父亲都位居六部之首了,自己还这么用功,每天眼睛一睁,不是?学习就是?办公……我们实在应该很惭愧啊。”遂加倍努力,让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