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遂欣然一笑道,“阿爹,下值这么?早?最近吏部不忙?哎呀,都淋雨啦?”
“你别叫我阿爹,我恨不得叫你爹。”焦昌鹤手背敲手心,动作?一晃,身旁小厮手上举着的伞险些脱落,“我问你,澈园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今早朝弹劾二皇子的折子都快把陛下的案台给压垮了!陛下无?奈,只得抄没了昨夜搬出澈园的所有财物?,罚了二皇子三年俸禄,又?处置了他手下大小官吏送斩,等同折翼。
“前些时候陛下与我闲聊,说起改立储君之事,便暗示了钟意二皇子。如?今不得不暂缓,心情可见一斑!圣上虽一口一个众位爱卿检举之举忠正,一口一个赐赏,我这个知晓内情之人?却是如?芒在背,头都不敢抬!
“我虽一生清正,但官场风云局势不可不观,若是愚正,哪能活到如?今的职位?二皇子在我门下时,我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一个六品辅官,怎么?敢去招惹未来储君啊?你知道他贪,是为谁而?贪?圣上要他贪,你掺和作?甚?”
焦侃云冷静道:“我知道。阿玉活着时我与二殿下相斗从未揭他此短。但阿玉去世,线索指向与二殿下有关,陛下若即刻就改立二皇子为储君,教他羽翼更盛,来日哪怕有确凿罪证指向他,恐怕也是白?费心机。女儿必须剪羽,暂缓立储。”
“你多大脸?陛下想?立谁立谁,还得问过你不成?”但这脸还真教她不留证据地给挣到了。他深知有些义气之事,少年人?才会做,暂缓二皇子被立储,是她必须要促成的,她年纪轻轻为义涉险,是随了当初年纪轻轻清正忠直的他。焦昌鹤的大掌抚住额,揉着眼后两穴,“这事儿就算了,陛下要贪,你把它?抄入国库,也算你功绩一件。可昨夜北门缉匪是怎么?回事?”
“你在金玉堂写忠勇侯的话本,已教我睡不着觉,如?今又?与他联手破案,万般涉险,听闻那日他带兵闯入府中险要把你缉拿,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今朝陛下专程点我谈话,我才知北门缉匪你也在场!忠勇侯杀人?如?麻,北阖那般骁勇的敌寇都奉他为杀神,你怎么?敢每日与他周旋啊?”
焦侃云掷地有声,“为了阿玉,别说他是战神,就算他是阎王,我也要周旋。阿爹,这么?久了,阿玉的死我还是不能接受。我不知他到底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死去,游魂又?落到了哪里,我与他十三年莫逆之交,必须要查清。”
焦昌鹤眼前一潋,想?起太子,竟也要落下泪来,“我原以为你和太子的关系,是你栓守着他,却不想?,太子一薨,你才像是匹脱缰的野马。你真是,令我忧怜不可终日。”
焦侃云重整心情,摸出怀里的墨印,宽慰道:“阿爹不必担忧,侯爷已将他的私印交予我,如?今女儿与他结为盟友,又?有忠勇营可调遣,性?命无?忧。”
“什么??!”焦昌鹤仿佛得了一道晴天霹雳,脚下一个趔趄,慌忙接过墨印观摩,而?后又?抬眸看向焦侃云。十六岁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天呐,他仰天长啸,现在他担心的,是另一码子事了。
不行,陛下多番暗示过他,那件事,便是对忠勇侯起了利用的心思…焦昌鹤心思百转,此人?绝不是良配。
焦昌鹤把墨印没收,“太子案,你莫要再跟他掺和了,我寻个时机,趁早帮你把墨印还给他!你这些日子别再想?着出门,好好在家待着,我和你娘商量好了,过段时间?给你安排个斗诗会,你好好准备一番,择得佳婿才算完。”
“什么??”这回轮到焦侃云得了一道晴天霹雳,“可我刚查出端倪,如?今正待线索展开。阿爹,你真要如?此绝情?我若是斗诗会上将全城的公子哥都得罪了,你在官场上可不好做人?。”
焦昌鹤冷声一讥,“我还不知道你?比起得罪,你怕是去都不会去吧!更何况,若你深查下去,一朝不慎东窗事发?,我连皇帝和未来储君都要得罪,还怕再得罪别人??”
焦侃云气恼不已,却只能服软道:“阿爹,斗诗会我一定去,您就让我追查太子案吧!”她一醒,“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焦昌鹤却不再与她多说此事,教她有机会抿出别的,只道:“澈园的辅官你不做也罢,我本也不想?让你再掺党争……二殿下已猜到放火的人?是你,今晨看我的眼神难以言说,他和你针锋相对这么?多年总是吵吵闹闹有些感情,但第一次惹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期望他念在幼时情谊不会记恨你。”
焦侃云宽他的心,“本就是一报还一报的公平戏耍,各凭本事,他不会,我敢肯定。”
不会?敢肯定?焦昌鹤一顿,忽然想?起那日楼庭柘随自己来府上,请她管理庶务,问起她那些时日的心情,调侃说“尊师怕是心悬得很?,想?教她远离朝堂是非,在家待嫁吧?”彼时只觉,楼庭柘一向轻狂,却还尊称他一声师父,实在稀奇。
如?今回过味来了,嘶,二皇子今日看他的眼神,笑中带着意味深长,实在很?微妙。
年前圣上有意撮合太子和她,自己想?着两人?青梅竹马,太子性?情温良,必会好好待她,许会学那忠贞之雁帝后一双人?,没成想?两人?自己没那意思,据说连柔嘉皇贵妃都帮忙说了一嘴,求退圣意。
不会…?难道…?天呐!这是什么?鬼热闹!他看向焦侃云,一时脑袋都大了,太阳穴突突地跳。难怪今晨连圣上都调侃他很?有些岳父命,可这姑娘分明是正缘没有,烂桃花倒一大把啊。
焦侃云很?清楚阿爹此刻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安抚道:“我已经拒绝过了,皇贵妃也没说什么?,阿爹不必担心。”
她居然还不要命地自己拒绝过了?焦昌鹤气得肩膀发?抖,捂住面颊啼笑皆非,“你近期,院门都别想?出。我现在就去正式下发?公文,詹事府已经不需要你了。”
说完,焦昌鹤夺过小厮手中的伞,大步走了。
“小姐,怎么?办?”画彩望着焦昌鹤离去的背影,心有余悸,“老爷好像真打算把你给撤职。”
“他才不会呢,他是担忧我,去给我择选个更好的职务。”焦侃云无?奈一笑,“我若没了官职,二殿下可就要上门求娶了。阿爹要我去斗诗会相看夫婿是假,但以此为借口教我出不了门却是真,很?是头疼。”
“那现在咱们做什么??”画彩略微放心,“准备斗诗会?”
焦侃云哪有心情准备斗诗,她必须想?办法出门才是。
可焦昌鹤铁了心要关她禁闭,不仅让府卫直接把守到她的院门前,还吩咐众人?少听她胡说八道,以免被动摇军心,中下她的奸计。她想?找阮氏帮忙求情,府卫嘴上说着帮她去通禀,人?却一动不动,浑然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阿爹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