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了,便自?作主张地推开门,“侯爷?您没事吧?”
眼前一幕,令他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虞斯仅着一身素白的亵衣,裹着满身水汽,倚着墙,上下颠倒。也分不清是不是因脑部充.血,他满脸通红,眼尾湿意潋滟,却蹙着眉,满目疑惑。
他在作甚?
他在倒立。
倒立作甚?!
“侯爷?您不会告诉我,您倒立了整整一个时辰吧?啊??”章丘歪着身子看他,“您还能?听?到属下说话吗?不会是傻了吧?”
虞斯冷然:“滚犊子。”
章丘放下心?来,又问道?:“您这是做什么啊??”
虞斯抿了抿唇,脸色微红,哑声道?:“不关你的事。”
章丘上下打?量他一番,思考方才他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侯爷,你是不是在宫里受刺激了?不如说道?给属下听?听?,也许能?为你解惑。”
虞斯瞥他:“不是,我只是有点热。”
“热?”章丘心?道?,热和?倒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热,就倒立,让浑身的鲜血都流入脑子,等死了,就彻底冷静了?还是说,另有热血需要凉一凉?随即上下打?量他一眼,视线落到隐禁处,慢吞吞问:“……哪儿热?”
第30章心热。
这个时辰,暑气已随着夜幕四沉,虽不至于说?是寒凉,但他?裹着湿气,斜窗里风一吹,应该感到几分畅爽才对,怎么?反倒热?
哪儿热?
虞斯回想一阵。
气血下涌的?热。
少年郎君的?热。
沐浴时,握在掌心的耳环抵触鼻尖,其上残存的?冰山香海,随着氤氲热雾催发,弥漫进肺腑的?热。
他?眸光微黯,涩声喑哑,“无法形容。”
章丘却茅塞顿开,换了个说?法,“心热?”
恰到好处,欲.色朦胧却?毫不淫.荡的?说?法。
虞斯眸光微亮,“嗯。”
“哦——”章丘了然一笑?,这个年纪,实属正常,和虞斯比起来,他?是精明干练的?叔叔了,虽过了“春心撩拨思满腹”的?年岁,但年轻时总也这么?过来的?,只是,他?原以为虞斯真是固心禁.欲的?大?罗神仙转世,行军两年,撞见过他?天赋异禀,却?没撞见过他?难以自持到有这种烦恼,今日倒是有趣。调侃少年郎,是过来人的?一贯恶趣,“那你得用凉水啊,倒立能冷静下来吗?实在不行,我出去,你自……”
虞斯及时打断他?,“闭嘴,我没有那么?龌龊。”
行行行,你最清贵,他?们凡俗男子都龌龊。也不晓得他?怎的?忽然就这么?浮躁了,章丘垂首低低笑?了一声,余光忽然瞥见桌上闪烁的?银红光芒。
他?慢悠悠走过去,用两根手指捻起耳钩,蹙眉纳罕道:“这是谁的?耳环啊?”
人影疾扫,倒立的?人竟是慌乱不已,转瞬就在眼前,一把夺过,抬眸恰与?章丘视线相对,章丘眨眨眼,滞然盯着他?,他?的?脸便与?耳梢连卷绯云一片,欲言又止好半晌……
章丘等着他?,抬手请道:“不急,你慢慢说?。”
……仍是没说?出话来。
虞斯想,他?是要还给焦侃云的?,只是彼时为了戏耍她,才?握在手心,结果她又随楼庭柘走得快,一时忘记还了,要是让人误以为他?私藏女子的?环饰,像什么?样子。而?且,焦侃云的?名声也须保护。
遂在章丘狐疑的?目光下,四平八稳地解释:“我的?。准备学北阖人,打个耳洞,有什么?问题?”
“给自己挑这么?别致的?款式啊?”章丘果然觉得没问题,低笑?道:“这怎么?看,都是女孩子搭配裙衫的?长链样式吧?不如属下给你挑一挑,嘶…上次去尚书府,小焦大?人耳廓上那枚夹着的?绯色流云钉扣,恐怕比这颗珠子适合男子一些。”
无疑已被看穿,虞斯强调道:“她落在我这儿的?。入宫的?时候……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章丘学他?平日里双手环胸高高在上的?模样,审视道:“哦?那侯爷怎么?不还给人家呢?回来时瞧着心情也不大?好了,该不会?是因为担心还回去的?时候,又要被小焦大?人逮住为人轻浮的?把柄,写下新的?话本吧?”
虞斯都想不出如此严丝合缝的?理由,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对。”原来他?还在生这个气啊。
“这么?说?,为了不被小焦大?人逮住把柄,侯爷是不打算还了?”章丘窥破一切,笑?道:“那可不行啊,您现在名声扫地,若是东窗事发,被旁人瞧见您私藏了她的?耳环,还不侮了她的?名誉?您不要紧,焦姑娘的?清誉可不容有失。不如属下给您出个主意吧!”
虞斯挑眉,“什么?主意?”
章丘两手一摊,佯装正色:“很简单,扔了啊,以您的?轻功,路过河道,顺手一丢的?事。”说?完见虞斯神色犹豫,又恍若惊讶:“侯爷不会?是舍不得丢吧?这值几个钱,和您藏在府里的?赃银不值一提,不用舍不得。抑或是,您舍不得的?……另有其事?”
虞斯终于抿出了被消遣的?意味,瞥他?,“你想死?我都说?了,是她落在我这的?,我会?还给她。”说?来说?去都怪焦侃云!如果不是她写了那么?厚的?话本,他?怎么?会?起这般私藏耳环捉弄她的?心思?如果不是她选了楼庭柘,没跟自己走,耳环怎么?会?砸在他?手里?
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了!他?现在就得立即去跟她吵一架!
“我去替阿离了。”
他?迫不及待地将屏风上搭着的?衣裳揽下,一顿,低头?看了眼,玄色,行进于暗夜中神采减半,闻了闻,久压箱底的?沉香味,少了些许清新旷怡。
章丘仄了下身子,探头?过来欣然插了一句嘴,“侯爷穿紫色最好看。最近京中好像又开始盛行荷月香了,我房间里有,书桌旁的?匣子里。”
去吵架穿好看点不输阵仗怎么?了?虞斯不以为意,悠然道:“谢了,此番我去归还耳环,必有一架要吵,我若同她吵赢了,赐你重?赏。”话落大?步离开,找衣服去了。
好鲜活好有意思的?郎君。章丘踱步许久,哧哧低笑?,他?得赶紧去修书一封,告知夫人这桩奇事,最好直接教人拉着聘礼到樊京来,炙手可热的?姑娘慢了一步兴许就被别人家求娶了。
刚走了两步,眼前一晃,虞斯忽然回马枪,一根修长的?手指戳在他?的?眼前,“不许写信去历阳胡说?八道。更不许在忠勇营宣扬。本侯若是听到谁提起‘耳环’两个字,拿你是问。”
交代?完,这回是真走了。章丘揣着满腹的?八卦不能同人说?,好生憋屈!他?忽然就理解了,小焦大?人为何要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