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吵醒方元的是他的手机铃声,有人给他打电话,方元准备揉揉眼睛,却发现还戴着眼镜,望向窗外,发觉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自己这一觉睡的时间可是够长的。
拿起了手机,是方元的发小方恒打来的电话,由于方元的霉运,小时候的朋友不多,现在一直在联系的也就那么几个,方恒就是其中的一个,而且两人在同一个城市中,自然走的也就近些。
方元家所在的小村很小,村里都是方姓,因为祖上都是一个祖先,倒是令村里的人都很亲近,当然除了方元家。
“喂,干嘛?”方元声音有些懒散的接起了电话,抚着后脑勺,还有些起床气,没有彻底清醒。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起床,这个点了还没起床,意味着你又被开除了,我说的对不对。”手机那边传来了贱贱的声音,让方元有些苦笑,方恒这人还行,就是嘴有点毒。
“说事,不说我挂了啊。”方元赶紧转移话题,催促方恒。
“本来是想关心你工作怎么样了,现在看来,不用了,不过为了抚慰你受伤的心灵,我决定,今天晚上请你吃烧烤,就在你家楼下的烧烤摊吧,不多说了,我要上课了,晚上见。”手机那边说了一大顿,方元没有插进去一句话,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方元将手机扔在了床上,摘下眼镜,洗漱了一番,坐在了床上,看向四周,房间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只有一个衣橱,一个书桌,一张床,房间外有些沙发,而且全都是房东的,没有一样是方元的。
不过那水壶,锅碗瓢盆倒是他自己的,方元没事也爱自己做饭吃,自认为手艺还不错,虽然失业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方元躺倒在了床上。
此刻方元想抽烟,有些烦躁,因为头脑还是昏沉,但是无奈自己没有,平时方元也不抽烟。
随手将眼镜戴上,还是脑袋昏沉,睡了那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一点缓解的意思,莫不是被砸出了问题,方元想着抽空去检查一下,不过想到检查费用,又是一阵肉疼。
就这样方元又是睡了过去,这次倒是没有手机将方元吵醒,而是到了傍晚之后自己醒了,看了看手机已经17:45,起身离开,朝楼下走去。
方元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有一丝丝的黑色污垢,就连床上的被子也被沾染了一些。
“老板,二十串羊肉串先烤着。”
“好嘞。”
方元走到楼下随口跟老板说了几句,估摸着方恒六点左右就能到,也是让老板先准备着。
拿了服务员端来的两个啤酒杯,方元开始接起了扎啤,由于经常和发小来,老板也是都和方元很熟悉,准确的给了两个啤酒杯,二十公分高的那种。
由于熟悉,所以方元对这家店的肉放心,不会出现网上那种老鼠肉、鸭肉冒充羊肉的情况,也是由于诚信,这家店的生意,也很不错。
接完扎啤之后,方元远远的看见了方恒,骑着他那破旧的二手电动车赶来,将电动车往旁边随手一放,也是没锁,不担心被偷,坐到了方元的对面。
方恒有些瘦,但是很高,足有一米八,比方元高了两公分,此时正穿着牛仔短裤,白衬衫,哪有老师的样子。现在这小子是市二十八中的临时代课老师,而且是物理课,难道物理老师都这么不修边幅吗?方元见一次方恒就有一次这样的疑问,因为他高中的物理老师也是不修边幅。
“来了,二十串。”老板麻利的从烧烤架上取出二十串,送到了方元这一桌。
“嗯,等会不够在叫。”方元吃着毛豆,口齿不清的说着。
“这哪够,再烤,二十,别,三十串。”方恒随手拿起一串吃了起来。
“好嘞,稍等。”
“要这么多,撑死你。”
“好不容易开次荤,多吃点,放心,我请。”方恒知道方元又失业了,也是主动说自己请,“问君何所有,烤串和啤酒。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金链子、手表咱们没有,一天三顿,咱们也吃不起,有一顿就够了。”方恒含糊不清的说着,嘴里塞满了羊肉。
这番话也是逗乐了方元,这方恒出口就是金句:“吃那么多,也堵不住你的嘴。”
“嘴是我自己的,岂能是说堵就能堵的,快吃,今天是为了抚慰你受伤的心灵,别光我吃。”方恒将几串羊肉串推到方元面前。
方元也是吃着,那边方恒又是说话了:“我听说白石山有个老道,偶尔会讲讲道,明天正好要开讲,要不咱们去听听,看看能不能祛了你这二十四年的晦气,我就委屈点,明天请个假。”
这白石山,方元是听说过的,在这市中心的山,基本全部被修建成了旅游景点,只有这白石山,一直没有听说被修成景点的事,也是很奇怪。
其实白石山虽然名为白石山,但是风景非常的不错,山也很高,是这喧闹的市中心的幽静去处。
这方恒又说起那老道,想来这山没有成为风景区,跟那老道有一定的关系,否则肯定会成为风景区,以白石山的风景,不是个5A风景区,怎么也是个4A。
“我不信那玩意。”方元吃着串说着,觉得没有用,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找工作。
“你就当陪我去,这些天我可累坏了,想休息休息,我假都请好了,你不去也得去,而且重点是,这老道,讲道不收钱哦。”方恒说着笑了起来,像是占了便宜一样。
不收钱,肯定水平高不到哪去,方元诽谤,不过还是答应了方恒:“行,那就去,正好有空。”
方元答应了方恒,既然他假都请好了,干脆就陪他去。
之后两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两人都有些醉意,方元是因为心情不好,方恒是因为好不容易开荤。
结账的时候结了小两百块,令方恒有些肉疼,方元有些头晕,被馒头砸那一下还没有好利索,今天这酒让方元更加的昏沉,站起身来,低下头,有些干呕。
此时在这夜色的映衬下,楼上一道黑呼呼的东西坠落下来,不偏不倚又中了方元的后脑勺,那东西砸中方元之后,咕噜噜的翻滚到旁边的草丛里,映着灯光看,又是一个馒头。
不过方元却没有看到,被这个馒头砸的又是昏昏沉沉,东倒西歪的,眼看就要倒了下去,这次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被砸晕。
那边方恒见方元要倒,赶紧过来扶一下,这一掺方元不要紧,差点把自己给压趴。
“这死小子怎么重了那么多,明显不符合他的身材啊,真是奇怪。”方恒抱怨归抱怨,还是十分费力的将方元扶了上去,好在有电梯,不然非得把他累死。
上了楼,将方元口袋中的钥匙掏出,开了房门,一下将方元扔在了床上,压的床“嘎吱”一声,方恒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打了个长长的啤酒嗝,累了一身汗,也是顾不得擦,挨着方元睡了过去。
在两人熟睡的时候,又是一些几乎不可见的白雾在床上盈盈绕绕,往方元的脑袋内飘去,以方元的身体为中心,如同一个小漩涡一般,还有一部分的白雾向着方恒体内飘去,渐渐的消失不见,这场景要是被人看到,肯定将那人惊到。